木济独自待在这山洞之中,周围安静的异常,随着阿克蒙德的消失,这里的一切在木济眼睛里都变得扭曲起来,仿佛每块岩石里都藏着妖魔。从希望到绝望,再从绝望到希望,再一下跌落深渊,木济很疲倦了,仿佛在被造物主一直摆弄一样。
木济无力的躺在地上,眼睛无神的看着山洞顶部,自己出不去了,真的出不去了,会被困在这无穷的循环的之中,逃无可逃。
木济的肚子开始咕咕的叫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进食过了,上次的进食还是吃了几个充满虫卵的果实。但距离现在有多长时间他也不知道,进了这该死的甬道,时间感也随之崩溃了。他只知道
自己饿得要命,身子根本用不上力气,而且这里又热的要命,气温还在不停的升高,像是置身于火炉之中一样,自己处在随时可能脱水的边缘,必须想办法,虽然苏童说过自己不会轻易死掉,但并不意味着怎样死不了,就算是永生,也只是说明了你的生命长度没有上限,但并不意味着没有下限。这就是木济对于永生的理解,他从来都没有觉得永生有多么可贵。
木济脱下了之前烧的焦黑的衣服,只留着几件贴身的衣物,衣服上全是已经干涸的血迹。如果不是从雪山腹地走进来,木济甚至都会认为自己穿越到了其他地方。
他惶恐的看着四周,仿佛周围有一双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自己,他越是心里安慰自己,越是忍不住惊恐。极度的焦虑只会让他身子失水的更快,能量也会消失的更快。木济这时候只是个无助的孩子,尽管他前些时候还是个手持屠刀的刽子手。
他拿起柴刀,这是他唯一的保命手段了,但他太饿了,他必须补充能量。他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影子已经慢慢消失了一小半了。
他把目光看向了那具被砍的稀烂的虫子的尸体,咽了咽口水。他现在好像没有别的选择了,这尸体或许能救他的命也说不定。
喇嘛虽然允许留头发,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和中土的和尚不一样。很多佛教的禁忌,喇嘛同样也要遵守,但毫无疑问,木济在主动被动的过程中,已经犯下了不少戒条。但是,很多时候,人真的会身不由己,命运由不得你选择。木济拿起火把,犹豫了几秒,“抱歉了。”
他取了些虫子流出的体液,准确的说那应该是虫子的血,是诡异的深绿色,闻起来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但和那果实的气味一模一样,但要更浓很多,看来苏童并没有骗自己。木济捏起鼻子,闭上眼睛一口喝了下去,又涩又腥,木济差点吐了出来,硬生生给咽了回去。但说来奇怪,不知是因为这虫子血有奇效,还是只是因为注意力转移了,木济没那么惊慌了,身体也不再发抖。
他又强忍着腥臭,又喝下了好几口虫子绿色的体液,精神勉强振作了些。那虫子很大,有成年人的脑袋那么大,一根腿有手指那么粗,木济掰下几根腿放在柴刀上,拿着火把烤了起来。火把的火里总归是有些烟尘的,熏得柴刀刀刃黝黑,但木济顾不上那么多,虫子腿的焦香味让他食指大动。
木济狼吞虎咽,几根虫子腿下肚,稍稍缓解了些燃眉之急。木济又看了看那砍得稀烂的虫子尸体,砍得太烂了,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拿来吃了,木济后悔当时不应该砍那么疯狂,只能一把火点着了事。那虫子果然和之前虫子洞里遇到的一样易燃,木济把衣服扔上去,里面的硫磺粉噌的一下冲天而起,整个山洞被照的很亮。
木济回头看了一眼,无意中突然发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但距离太远,他没办法确认。他蹲下身子,拿着火把一点点寻找蛛丝马迹,这次他可以确认了,这里确实不对劲。这里的山壁上并没有苔藓,这是很奇怪的一点。他之前和这虫子肉搏的时候,自己受了伤就是用这苔藓勉强止了血。但现在,那苔藓不见了,木济看了看手上包扎的布条,一下扯开,里面正是自己当时用的苔藓。
自己有个想法必须要验证一下,木济拿起柴刀,提起火把,从甬道里往一个方向一直走,果不其然,没过多少时间,他又一次看到了点燃虫子发出的火光,自己又回到了原点。周围环境一模一样,具体到每一块岩石,甚至这尸体都和那个甬道一模一样。但问题是,唯独苔藓不一样,也就是说,这里并不是之前那个甬道,怪不得一直走不出去,原来这里本来某种意义上就不存在。
木济没有那么多的知识,他感觉这情况就像镜子一样,这里和真正的甬道,就好比镜子里面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一样,虽然看起来一模一样,但镜子里的世界,实际上并不存在,这是一个本不应该存在的悖论空间,它很完美,但唯独一点,它没有生命。仔细想想,除了误入这里的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个人,这里没有一个生命,这就是这空间最大的漏洞。
而之前自己却阴差阳错走了出去,就说明自己当时并没有进入到空间里,不知道什么原因,恐怕要进入这里,需要特定的条件还有特定的时间才行。还有一点,之前和阿克蒙德看到的两个人的幻影,恐怕也和这空间的道理类似,而那些就像是自己在镜子中的影像。虽然不知道原理是什么,但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木济一想通了,心情就无比畅快,想必苏童师兄他们已经出去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但是,他现在怎么出去成了最大的问题,他拿着柴刀,用刀背到处敲打岩石,他想的是,如果这是镜子里的空间,那把镜子打碎是不是就能回去了呢?
拿起火把,他不停的到处走动和敲打,终于,地上的一件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