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拂,郭云带着自己的兄弟,在离宜川不远的山林里隐藏着,郭云身后的众人不时的呼出热气。
郭云看到郭风骑着马匹,带着他的兄弟向城门而去,宜川的守卫也发现了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这队官军,宜川的守卫很熟悉这些人,因为不久前在他们这里驻扎的官军才刚刚离去。
郭云看着城门处官军作出反应,他想起了昨天和郭风的对话。
他问郭风:“计将安出?”
郭风指了指宜川的方向道:“宜川,我们先打宜川,一是为你报仇,二是为兄弟们寻找一些补给,三还可以宜川之粮扩充队伍,一举三得。”
郭云问道:“宜川虽然是小县,可是也不是我们能够觊觎的,他们只需要守城不出,我们就无可奈何了。”
郭风道:“强攻肯定不行,所以我们只能智取。”
就在郭云走神时,郭风已经到了宜川城门之下,奇怪的是宜川的城门并没有关闭。
郭风骑着马走到了城门令面前据傲的说道:“你们都人呢,怎么只有这么几个人?”
那城门令看着骑在马上的郭风道:“有的在城上,还有些生病了,今日没来。”
城门令只能小心的回答,他知道在官军中能骑马的一定是将官的家丁,这些人仗着自己主子的威势作威作福。
他还记得前段时间的一个傍晚,因为时间晚了,他正准备关城门呢,一个家丁到了城下二话不说对他和他的手下就是一顿马鞭,后来他找到县令,县令只是让他忍让,从那以后他看到马鞭就害怕。
他看到郭风拿起马鞭对着自己又是几鞭,然后对自己道:“好大的胆子,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还敢不来上值,我看你们就是该吃鞭子了。”
随后郭风又道:“快把城上的人喊下来集合。”
城门令一听这话,问道:“不好吧,城上不能没有人呀,要不先请示下县令?”
郭风一听这话气急道:“请示,请示,你们宜川都要被反贼攻陷了,我们将军得到密报,说你们宜川县卒中有反贼内应,所以让我们来抓捕内应,你是不是就是内应呀,想给你同伙报信,是不是!”
那城门令一听这话,直接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道:“大人,冤枉呀,小的世代为吏,这宜川城里都知道呀!”
郭风冷哼道:“既然不是内应,那你如此推托,却是为何?”
城门令一听这话也不敢再多话了,要是真的给他定一个勾结反贼的罪名,不仅世代相传的铁饭碗没有了,说不定全家还要人头落地。
郭风看着眼前这歪歪斜斜的队列,眼里闪现出了笑意,他故作严肃道:“现在怀疑你们当中有反贼内应,所有人都把武器放在一边。”
众人一听这话,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是乡里乡亲的,谁是个什么人,大家心里清楚得很,怎么会有反贼的内应,这不是无中生有嘛。
城门令见众人都没有反应,连忙走过去对靠近自己的士兵踹了两脚道:“你们这些杀才,没听到大人的话嘛,还不快点。”
众人听到城门令这么说,三三两两的都把兵器放到了一旁。
郭风看到这一切,对着他身后的兄弟说道:“都绑了”。
众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绳索,上前去把众守卫绑起来,那些守卫也没有反抗,反正他们知道自己是清白的,而且这宜川还要他们来守呢,所以众人都没将捆绑当一回事。
城门令看到郭风的两个兄弟拿着绳子向自己而来,连忙道:“大人,冤枉啊,我不是反贼的内应呀!”
郭风听到他的话大笑道:“哈哈,我知道你不是,可是我是呀!”
城门令听到这话后一下子就摊到在地上了,他知道他完了,在恍惚中他只听到一句“兄弟们,进城”。
郭云看到郭风给他的信号后,立即下令众人跟他进城。
郭云郭风兄弟没有经过多少厮杀就已经控制了县城的四门,随后他们又向县衙方向杀去。
就在郭云他们向县衙方向而去时,此时的县令正在喝着小酒,嘴里哼着小曲儿,听着他的小妾弹着琵琶,此时的他不禁觉得人生如此,夫复何求,不由的叹道:“岁月静好。”
说起来这县令乃是三甲进士出身,从小生活在江南,寒窗苦读几十年,开始想的也是上可辅君王,下可安黎庶,求的是留名青史,只是他中了进士后,遇到的却是魏忠贤当政,这位九千岁爱的是金银,当时有诗云:
督抚连车载,京堂上斗量。
好官昏夜考,美缺袖中商。
自然他也不能免俗了,只是他流连京城数载,盘缠什么的早就用光了,最后他只得跟随潮流去借了京债若干,后来求到了九千岁的一个干儿子门下,才外放为宜川县令。
只是这时的县令却已经顾不上先前的那些美好的理想了,只好让他随风飘去,散落无踪了。
刚上任的县令,什么也没做,就让师爷先去将满城的大户拜访了一遍,从他们手里得到了一笔钱财,又从县中的公款中抽调一笔银钱,才勉强还了京债,于是县令在数百年前体会到了超前消费的苦楚。
只是这样一来大家也就知道县令是个什么人了,遇事呢只需以钱开道就行了,县令也是个老实人,拿钱就办事,因此和宜川的乡绅、吏员相互之间也可称得上和谐了。
县令觉得做了几年宜川县令最累的时候,却是前段时间接待陕西副总兵赵大胤了,他不仅要提供粮草,还要处理各种乱七八糟的烦心事,今天是偷了谁家的鸡,明天又是牵了谁家的狗,还有什么吃霸王餐,数不胜数。
最让他感到操心的是,赵大胤的家丁了,一个个的蛮横不讲理,动辄打骂,自己手下好几个吏员多次在自己面前哭诉,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呐!
好在他们已经走了,说是去追剿什么高迎祥去了,不过县令才不管这些,只要他们走了,自己就万事大吉了,所以这几日他也不管政务,只是和自己双十年华的小妾饮酒作乐,权当是给自己放个假,安抚一下自己那受伤的心灵了。
俏冤家,想杀我今日方来到。喜孜孜,连衣儿搂抱着,浑身上下都堆俏。
搂一搂,愁都散。抱一抱,闷都消。便不得共枕同床也。我跟前站站儿也是好。
县令听着小妾的这首《挂枝儿》,顿时觉得心里都酥了一样,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县令一看是自己的师爷,板着脸道:“什么事,如此匆忙”。
师爷道:“主家,祸事了,反贼杀进城了。”
县令一听急道:“怎么可能,赵总兵才剿灭了反贼,是不是弄错了。”
师爷道:“千真万确呀,马上就要道县衙了。”
县令一听对师爷道:“先生,如之奈何呀。
师爷道:“先乔装打扮一番,看能不能混出城去。”
县令道:“这怎么能行,本官有守土之责,那能弃全城的百姓不顾。”
师爷一听这话就知道县令是想自己给他一个台阶下,只是如今这局面,晚了就不一定跑得了,他虽然很无奈,也只能道:“大人留的青山在,那怕没柴烧,满城的百姓还等着大人去搬救兵来救他们出贼掌呢。”
县令假装委屈道:“为了满城百姓,我也只能委屈求全了。”
只是县令走出县衙不到十步,就被城中百姓举报了,最后被生擒到了郭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