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云走进县衙时,郭风正坐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下,而宜川知县和他的师爷正跪在大堂的地上。
郭云看着县令涕泗横流的跪求着郭风,郭风只是让手下把他押下去关押起来。
郭风看到郭云进来了对他道:“二弟,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这大堂会由我们兄弟做主?”
郭云听了这话,心里觉得好笑,作为一个现代来的灵魂,他又怎么会只想过这一区区县衙呢,他连金銮殿都想过呢,不过残酷的现实早就无情的给了他教训,他知道做好现在才是最主要的。
郭云笑着对郭风道:“兄长,虽然我们拿下了县城,可是这里现在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郭风一听这话也道:“二弟,我知道拿下县城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关键。”
郭风见郭云点了点头后又道:“你看这个县令如何处理?”
郭云想了想,他知道处理县令不是关键,关键事他们要得到城内士绅的支持,即便不是真心的,假意短暂的支持,对他们来说也是莫大的好处。
只是他们都没有什么与士绅打交道的经验,在造反之前,他们都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普通人,于是郭云道:“我手下有个叫张灵的,原来是宜川县的举人,我们可以找他请教一二。”
郭风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就让郭云去叫张灵来一起商议。
当张灵走进县衙后看到了郭云兄弟俩正在喝茶,这时郭云也看到了张灵。
郭云站起来拉着张灵对郭风道:“兄长,这就是张灵张拙之,乃是本县举人,对时闻颇有见地。”
张灵也向郭风行礼道:“宜川张拙之,见过郭大头领。”
郭风笑着道:“张先生,我二弟对你很是推崇,不知道张先生有什么可以教我的?”
张灵听了这话后,想了想道:“敢告于二位首领,眼下我们虽然打下了县城,可却是危如累卵。”
张灵见郭风郭云都在点头,便又道:“大明得天下之正,亘古少有,眼下陕西虽是流民遍地,可是大明两京十三省,区区陕西一隅之乱,与大局无碍。”
郭风不知道未来如何,可是郭云知道明朝最后就是被流民推翻了,只是最后被满族摘了桃子,于是反问道:“那我们不是死路一条了?”
张灵笑了笑又道:“是也不是?”
郭云可是看着张灵醉酒时是如何的不要脸,所以并没有觉得他的话怎样,只是郭风没有跟这些文人打过交道,却是被张灵的话带出了情绪,问道:“什么是也不是?我是粗人,还请张先生说清楚。”
此时的张灵却是没有了当时在他家的颓唐,隐隐看去似是正有一股朝气在蓬勃。
张灵听了郭风的话后道:“所谓是,则是如果朝廷能够重视这里,派出专员负责,拨出振灾银两,减免赋税,不出三年陕西则安矣!
不是,则是上面的对策朝廷一策也没有用,反而是催比钱粮,日甚一日,以至血流盈阶,百姓几无活路,此情此景,谁不叹息。
朝廷诸公只是一味的剿杀,岂不知乱民如韭,今日割,明日复生呀,可是人命又毕竟不是韭菜,人为了活下去,又岂能白白的等死呢,所以我以为这陕西乃是大明这万里山河溃败的蚁穴。”
郭风听完张灵的话后想了一会儿道:“张先生,我以前听过一句话叫【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你是这个意思吧?”
张灵听了郭风这话后道:“郭大首领说得是,就是这个意思。”
郭云知道大哥说的和张灵的意思不一样,不过他们的话都表明了,大明朝再不采取措施,这万里河山恐怕就要换个主人了,用现代的话讲就是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出乎郭云意料的是张灵,他没想到,他眼里的这个老酒鬼会有这样的见识,郭云比谁都知道前途的光明,这两年他通过读书,再结合自己后世的记忆,他无比确定造反的正确性。
现在的大明上至天子,下到士绅,都没有考虑过他们的统治基础,普通百姓的死活,而且又有辽东长期牵扯整个大明的精力,于是不停的压迫老百姓,从陕西的情况来看,百姓已经不堪重压了。
郭风对于张灵的表现很是满意,他又问道:“我们下一步,又该如何?”
张灵道:“首领既然已经打下了宜川,想必心里早有定夺了,何必要张某多言。”
郭云一听这话,便笑着对张灵道:“我们想让宜川的士绅为我们筹集下一步的物资,只是我们都不擅长和这些士绅打交道,想请先生为我们走一趟。”
张灵道:“在下虽是宜川人士,但与本城士绅也没有什么交情,只能是尽力而为,争取不让二位首领失望。”
郭云听了这话然后道:“先生去做就好了,我们也不苛求。”
张灵听了这话点了点头然后拱了拱手道:“在下有一言不吐不快,请二位首领莫怪。”
郭云和郭风对望了一眼道:“先生直说就是了,我们都是粗人,没有难么多讲究。”
张灵道:“俗话说天无二日,人无二主,两位首领虽是亲兄弟,可是谁为主,谁为辅,还是早日明确,以免下面兄弟心有疑惑。”
郭云听了这话后大笑道:“先生多虑了,我郭云虽是粗人,却也是知道长兄如父的道理的,自然是我大哥为主,我为辅,这又什么好说的。”
郭风听了郭云的话后道:“二弟,怎么能这样,蟒头山是你的地盘,我做哥哥的,怎么能抢你的家业。”
郭云听了郭风的话后连忙打断道:“大哥莫要再说了,我们是兄弟。我的就是你的,而且无论勇气,还是行军打仗我都不如你,眼下我们虽然打下了宜川,可是朝廷马上就会反扑,全军上下只有大哥能带我闯出一条活路。”
郭云看郭风还要说些什么,他立即站起来向郭风行礼道:“见过首领。”张灵看到郭云行礼,也跟着照做了。
郭风看着眼前的一切,只好上前抓着郭云的胳膊道:“哎,你我是亲兄弟,何必讲究这些俗礼。”
这时张灵又道:“眼下我们这支队伍虽然自称是义军,可是却没有一个名号,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是不成,请二位首领早定名号。”
郭风听了这话后道:“先生说的有理,不是叫个什么名号才好呢?”
郭云想起自己好像在书上看到过,元末之时义军都建的是元帅府于是道:“不如叫奉天救民承运元帅府,表明我们是禀承天意,拯救天下苦难百姓的初衷。”
郭风一听大声道:“二弟,言之有理,我们就是要拯救天下受苦受难的平民百姓。”
张灵也觉得这个元帅府的名称很好,也点头表示赞同。
郭风道:“以后我为奉天救民承运元帅府元帅,二弟为副帅,张先生你就做我们的军师,做个诸葛亮。”
于是又在张灵的建议下,命人收集布匹制作大旗,又让人去雕刻了奉天救民承运元帅的帅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