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海角武修一道,皆言难于上青天。
此话不虚。在天涯海角,武修之道,最关键在于入门。师门的传承,往往决定了武功的流派。当然,从军之道,朝廷提供的武功,也算自成一道。由于人员过多,每个山门前去求学的人比肩接踵。能真正入道者,或有极高天赋,或有一个好运气。这也导致入天涯海角的游戏者,能有一身武艺的人少之又少。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如缥缈团入百名的五人。在食铁飞熊看来,这五个武功高强的怪物,每天也是跟他一样,该吃吃,该玩耍玩耍,可武功修为却一点都没停滞。或许只有‘天赋’二字可以解释。
天朝第一比武大会一百强都不是泛泛之辈,比武台上,每场比武都那么精彩绝伦,每每都能激起观众为场上人声嘶力竭呐喊。
高文是缥缈团里第一个上场,比武台旁的那个方执事提醒了一旁将军道:“薛将军,缥缈团第一人上场了”
“是吗”之前一场玉面青龙对阵张年华的比武似乎没有激起这个盔甲将军的兴趣,一听缥缈团,回过神,讲解这比武场上的一举一动“上场的缥缈团壮士名为逍遥子,他要对战的是巨鲸帮帮主名为蓝战飞,让我们一睹缥缈团实力如何,……,好,蓝战飞出手了,那一对银锤,分量不轻啊,要是逍遥子被锤子打到一次,恐怕这场比武基本胜负已定。”
“嗯,逍遥子非常聪明,并未与蓝战飞比气力……”方执事同样点点头,再看场上,虽看不到面具下高文模样,但越女剑法很是好奇,转头问道“诶,薛将军,这逍遥子是女子吗?这身法显然是女子身法。”
“哈哈,非也”薛将军像是一个曾经混迹江湖的人,向方执事解释道“逍遥子所使剑法是越女剑发,此剑法最初为越女阿青从白猿身法所悟,如今江南一带多使越女剑者,此剑法往昔多为女子传世,世人皆以为女子剑法,其实不然。方执事您仔细看,其身法由逍遥子所使,兼女子般柔和身法和男子剑法之真气,一般越女剑不可比拟。越女剑法以巧妙招数,往往能后发制人,看来蓝战飞要栽跟头拉。还有他手中的剑,方执事可有看清,此乃名剑承影……”
自从大慈恩寺菩提三生塔苏晓青借了承影剑给高文,剑就一直在高文手上,说是借小红玩耍的租金,其实是苏晓青用不上剑,也玩腻了。
天涯海角武功流派以剑客为主。对剑客而言,除了要有高超的剑术外,一把趁手的宝剑,能大大提升实力。双胞胎兄弟都吃过这方面的亏,对敌之时断剑。
世人爱剑,自古便有。铸剑常有,铸好剑者世间少有。古有干将、莫邪、欧冶子,今有洛阳甲胄大师韩忠子。然所铸宝剑能有名剑之称的宝剑少之又少。名剑非有名之剑,此名谓‘命’也。指能决定自己命数的宝剑,如高武的龙吟剑,如百年前择文皇太宗为主的青釭剑,高文手中的承影剑曾经亦是有这种传言。
“名剑承影,这等名剑怎会到他手中?”
“名剑是名剑,可这千百年来剑芒大不如初,夜晚时分观赏还算可以,就实战而言,也算不上名贵”这薛将军眼里了得,一眼看出端倪。
“哦……,薛将军果然见多识广啊”两个裁判闲叙间,场上已决出胜负“胜者,逍遥子!”
那薛将军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哈哈,缥缈团果然卧虎藏龙啊……”
原来,在舞台上高文突然闪身到蓝战飞左后侧,一招冰心越女剑法第五式‘玉女穿梭’,借着剑法的柔韧性,角度刁钻地剑指敌方。身法相对笨拙的蓝战飞双龙摆尾未使出,已失了重心,输给了他。
比武场上有阵法维护,负面状态在退出比武场后也会消失。高文一出比武场台,整个人回复神气,笑嘻嘻回到缥缈团位置。
“老逍,老实说,你现在什么境界?”白雪影突然拉住,要探个虚实,他是担心之后的比武会碰到这个剑术妖娆的剑客。
高文也不避讳,直接回道:“我来长安前刚到筑基后第二阶段也就是冰心诀第四层境界,吃完圣母蟠桃后已经触摸到第五层门槛,我想,应该到了凝真五段境界吧”
白雪影长舒了口气,笑道“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跟我们差不多”
“哎,武功太难练了,尤其是现在,境界越来越难提升,这你也是知道的!”
“说的也是,我都在幻灵五段快一个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白雪影自从小蜀山归来,武功境界一直徘徊不前,这其中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在小蜀山从幻灵一段几天时间提升到幻灵五段,提升这么快当然也要付出代价的,就是需要一段时间修筑和适应。别人上升一个境界可是历经千辛万苦,这也是他们如今境界比一般人高的原因。但就刺客流派而言,江湖多为攸灵境,能将刺客之道修炼至幻灵之境的人寥寥无几。至于碎灵入蔑者,也只有那几个刺客流派的游戏人物,刺客宗师。如大雁门的掌门白雪影的师父。
“大家一样,都处在这个境界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突破”高文同样摇了摇头,看了看正要上台,背影远去的剑无常,再问白雪影“哎……,话说剑无常是怎么突破的?你知不知道?”
白雪影苦笑道“那个变态啊,他跟我们去小蜀山之前就已经是你这个境界了,吃完蟠桃,再经过你哥的师父指点,才能突破。”
高文又想起慧安和尚口中的那个剑圣,眼神憧憬地看向远方天空,说道“剑圣裴旻,真想去见一见他的风采!”
……
“嘿嘿,事事无绝对,他好像遇到对手了!”落秋凡的提醒,让原本不太关注剑无常比武的几人突然眼光回到比武台上。
“什么?是什么人,是什么人?”白雪影兴致突然变得高涨。他自认如今已不是剑无常的对手,但同时也知道,他认识的人中,没有一个人如今武功境界高过剑无常,所以他也就一直以天下第二的态度看待自己。突然有一个人跳出来,似有一种要将他挤到天下第三的位置,他如何能不紧张。
“不知道!那人也带了面具,好像是叫无名!”
“无名?”高武轻轻嚷了一句。犹记得当初起名时,本来他也想用‘无名’名,结果提示已被人占用,没想到竟真的遇上,还是个武道高手。
天涯海角内每个游戏者的游戏名是在朝廷登记,由户部负责。由于最初系统的特殊性,不允许重名,游戏名好比现实中的居民身份ID。自智能机器人革命之后,电子ID已取代了芯片实物身份证。现代社会,一个人的指纹、眼膜、DNA都是身份ID,这是科技进步的成果,由于身份的精确,大大降低了犯罪率。大唐朝廷应该也是这方面考虑。
高武心里想着,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场上的那个男子。虽然灰色的面具下看不到男子正脸,但从站在场上的那股气质,应该是个上了年纪四五十岁的大叔。一身朴素布衣,是跟高武一样从新手村穿到现在的那一身。腰间挂着的那把剑也跟他的气质一样,朴实无华。
比武台上已经开始,可两人相互对立,久久未动手,不过台上的两股气像是已经在相互较劲了。
“你们还是派人来了,没有枉费我来参加比武大会!”云状面具下的剑无常很是兴奋,他认为无名是曾经在小蜀山遇到的黑衣人的同伙,才有此一问。
无名当然不知道剑无常所指,木讷地回道:“你在等我?”
“不,是等你们!小蜀山一别,我就想过去寻你们”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无名已起剑势,那把有些泛黄的剑已经拔了出来,剑指对手,说道“不过巧了,我来长安是为了与你一战!”
“哦?”
“我来晚了,我到长安时你已停止了守擂,未能如愿。去永城拍卖坊……,不过都无所谓了,我知道在比武大会一定能遇到你”无名曾去过拍卖坊无数次,但他这身打扮,无论是小邹他们下面的小员工,还是贾正经,都会随便将他打发走。因为太像个乞丐了。
“既然如此,来吧……”
二人互报家门后,剑无常再是一惊,因为进入天涯海角的游戏玩家中,出现了第二个破谷境界的剑客。两人气势突然暴增,跨步上前,剑与剑之间的第一次火花之后,互击一掌,‘波’的一声各退回原位。相互都感觉到内力不相上下。二人站稳脚跟,同时剑再出。比武台上只留下两道虚影,眨眼之间,两人停于比武台中央,双方手中的剑指向对方要害,若身子再前入半分,两人可能会同时丧命。又是相同的一脚踢出,十成内力下,双方倒飞到比武台边缘,险些出界。又是一个箭步,两人又闪身相互冲了过去。只见剑无常的剑势乃是成名绝技剑过无垠,眨眼功夫,两人又出现在武台中央,不同的是,这次是背靠背而立。
无名收剑,伸手在自己左侧脖子上一抹,有一丝血渍,灰色面具下说道:“一寸长一寸强,在下输了”
剑无常没有回头看对手,同样收剑入鞘,回道“这是剑的问题,我这剑,剑名夜华,长三尺六寸,起码比你手中的剑长了三寸,你武功没输”
“输了就是输了”无名大叔也知道,真正的生死之战,这短短的三寸,可能会让自己白白丢掉了性命,因为敌人不会给机会你去换一把武器再来决斗,继续说道“你我都知道,自第一掌相对,已知你我强弱。我如今有了新的感悟,是时候走了,希望还能有机会与你一战,到时候,再与你打个痛快……”
无名在宣布弃权后,离开了比武大会会场,消失在比武校场出口。剑无常没有挽留,只是在他离开时回了一句:“好,一言为定!”
没有太多的掌声,没有太多的呐喊,剑无常在这熙熙攘攘的声音中缓步回到场下。
……
“这什么呀!打完了?”“你看懂了吗?”“不懂……”
这是台下群众的声音。
观看比武之人,有眼力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少有人看出剑无常与无名对决的奇技。只见他们二人对了一掌,之后站在比武台中间相互拿剑指着对方,然后再踢了一脚,两人走到一起时,无名就投降认输了。更有无知的人认为他们是在用口舌打了一架。
缥缈团几人是属于群众中的少数人,他们当然看出比武场上的端倪。只是,看着剑无常回来,一个个也是各有所思。有为剑无常加油打气,有暗暗下决心要努力超越,有打心底感到钦佩。
而薛将军用了‘深不可测’来形容他的武功。
……
缥缈团内第三个上场的是白雪影,非常不凑巧,遇上了老熟人金刀白虎。
“薛将军,缥缈团的第三位要出场了,您怎么看!”
“之前出场的两个缥缈团成员逍遥子和剑无常都是武艺超群,之前两人都是用剑的剑客,如今上场的这位是个叫白雪影的刺客,在天朝已小有名气。与之对阵的是龙虎门的副门主金刀白虎,龙虎门也有两位进入百强,之前的门主玉面青龙已赢得比武,龙虎门实力不容小觑,只是刺客对上刀客,各有长短,比武结果如何,不便早做定论……”台下说着,台上已经正是开始。
比武场上,金刀白虎提刀与白雪影对立,听到裁判说对手是白雪影时,他信心就少了半截。他与白雪影是老相识,曾经在长安也没少切磋,可惜他都没赢过。
“老白,原来是你,你们几个都打扮成这鬼样干嘛?没脸见人?”
白雪影也不急着动手,回道“我们爱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老虎头,这你也要管!长安是你家?”
“好,我多管闲事……,来吧,虽然我知道不是你对手,但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金刀白虎话说完,提刀就出手,一招开门见山直取白雪影头颅,白雪影手中暗影月痕若隐若现,轻轻侧挡,改变刀攻击路线,以刺客的敏捷身法轻松闪过金刀白虎的每招攻击。
裁判台薛将军看着两人比武,似有了定论,说道:“缥缈团果然个个武艺超群……”
“诶!薛将军,为何如此早下断言,这白雪影观之虽身法迅速敏捷,可只见其从出手之初便一味闪躲,并未有实质性的进攻。”
“哈哈……,少刻便见分晓”薛将军也不解释,一副早已看穿一切的面孔,让方执事继续观战。
看那白雪影不再一味躲闪,一个后撤步,瞬间与金刀白虎拉开一段距离。金刀白虎对白雪影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对方要用飞刀了,做好防守姿势。因为自身身法速度跟不上对方,只能打防御反击,拼体力内力。白雪影手中飞刀已出,人影也随着飞刀再次飞向金刀白虎。金刀白虎横刀挡掉迎面飞来两枚飞刀,想再度出手抵挡白雪影,突然发现自己胸口不知何时从何处飞来的一枚飞刀,已经插入胸膛。身体损伤已无力阻挡再次扑来的白雪影,匕首已横在金刀白虎脖子要害。原来白雪影之前没有快速出手,是给金刀白虎面子。
下到台下,高文对于台上的一幕也有些疑惑,尤其是最后那一枚飞刀的出现,拉着白雪影询问道:“小白,你那飞刀是怎么回事?我只看到两枚飞刀,明明已经被他档了,你第三枚飞刀怎么出的手?”
白雪影洋洋得意道:“哈哈,这是秘密,不过可以告诉你的是,这是我飞刀秘籍《千手明王》中的一招”
落秋凡一脸不屑道:“不就是扔出去三把飞刀,让其中两把飞刀挡住第三把飞刀的刀身,让人看上去只有两把飞刀,雕虫小技!嘁……”
“喂,小四,早知不告诉你了,你个大舌头……,快去上场吧,到你了……”
“是吗是吗,我跟谁打?”
“大美女噢,嘿嘿……,艳福不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