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缥缈团与慧安禅师约定日子。
正午时分,缥缈团六人如期来到菩提三生塔,剑无常自皇宫回后就独自离开,不在其中。三生塔中间位置房屋已经被拆除,搭了一个小祭坛,慧安禅师正襟危坐,身上换了一身崭新袈裟。祭坛四周,坐满和尚,包括方丈觉悟大师,皇帝竟然也在不远的凉亭处观摩。
这还是长安人民第一次在长安城内见到出巡的大唐皇帝。其身后站了数位大内高手,还有一些带刀侍卫,一个个精神抖擞。
慧安禅师与之前不同,他面容憔悴,风蚀残烛,似是油尽灯枯。他依然微笑对安排上前来的落秋凡说道:“南阳离火相关可在观文阁寻得?”
“是的!”
“好!你知取火必备!”
“难道……”落秋凡虽然早有预料到什么,似乎不太愿意接受,难过地看着慧安老和尚。
“呵呵,不必如此,若非施主四颗续命丸,老衲一早西行去了……,数日来趁鬼族魔罗莲伤于龙吟,老衲已设下最后封印,只差最后一步。这封印只够困住妖女一月,若能携南阳离火归来,除此后患,可保天下太平。”
落秋凡虽然聪慧,但不是天下无敌,低头道:“若是取不回来呢?”
“哎,若是如此,生灵涂炭,亦是世间命数”
将所有鸡蛋放入同一个篮子,这不是落秋凡做事的风格,他怀着侥幸心理问道:“可还有第二种方法对付魔罗莲?”
见老和尚艰难地摇了摇头,落秋凡沉默了,似有什么难以启齿,道:“那你也不用……”
“阿弥陀佛”慧安老和尚祥和一笑,说道“取南阳离火初步已成罪孽,老衲心中早有不安。不必为此难过……”
缥缈团其他人虽然听不太懂两人的对话,还是安静在一旁,没有插话。最后慧安老和尚召唤高武到近前,偷偷递给他一个锦囊,细声对他一人说道:“莫要急于打开,他日若南阳离火未果,再开锦囊,或魔罗莲被除之日再行打开。切记!”
原来慧安老和尚还是留了一手,高武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一手要给自己。
……
众人退开,慧安坐在祭坛中央,双手合十,一道道佛光自其体内散发,嘴上不断念叨经文,四周僧人也跟着吟唱,一串串经文活了一般飞向四周,后聚于锁妖塔塔顶。塔内阵阵黑烟想要冲破束缚,可在烈日下,经文似活力暴涨,将黑气死死锁住。黑气被压回塔内,留下闪闪佛光经文盘旋锁妖塔四周。
一个时而兴奋时而凄惨的声音,不时从锁妖塔内传出,不停地喊道:“老秃驴,你终于要死了,哈哈……老秃驴,你要死了还这么多事,等你死后,这波若阵能奈我何!”
老和尚对塔内声音充耳不闻,手势一变,从头顶飞出一颗光球,再飞到锁妖塔塔顶,像一颗绽放的金莲花,佛光普照。更是将锁妖塔包裹地严严实实,那塔内也慢慢没了声响。
而他的身体随着光球的定位,没有了血色,失去了生机,双目不知何时已悄然闭上。其座下蒲团不知何时生出火光,慢慢将他整个身体包裹。火越烧越旺,却无人灭火,所有人都虔诚地目视着,就像是看着一位圣人飞仙得道。
看那皇帝眼中,同样是莹莹泪光。
……
生老病死,是人生不可或缺的部分。
对于终点站死亡,自古是哲人讨论的热题。有人说失去生命,并不代表真正的死亡,只有当不被这世上再没有人能记得时,才算是从这个世界死亡,消失。
而天涯海角的慧安和尚,已经永远地活在了大唐的子民心中。
高武第一次觉得,看着一个人被火化,可以是一件很神圣的事。虽然他也不知道慧安是否能够真的去往西天极乐,或者说,不知道这天涯海角是否真的有极乐世界。当然,他希望是有的,更希望现实中也有天堂,这样,终有一日,他或许还能与那挚爱之人重逢。
……
慧安和尚圆寂的火光持续了近一个时辰,火光散去后,火化位置焕发七彩光芒,是由舍利子所发。也只有慧安这等得道高僧,才会有这等纯粹的七彩舍利。
觉悟方丈取出大小两个器皿,小器皿装下一颗较大七彩舍利,递给落秋凡。其余放入大器皿中。
落秋凡从觉悟方丈手中接过七彩舍利和一张地图,心中不是滋味。待皇帝回宫后,他也领着缥缈团众人离开了大慈恩寺。
……
不知是受慧安和尚圆寂的影响,还是缥缈团一群人心中的正义剧增。一行六人少有的沉默回到永城拍卖坊,各自默默地准备着南行的事宜。就连一向不爱冒险的小姑娘苏晓青,都行动了起来。除高武外,其余几人都是急性子,一切准备就绪后,定次日一早出发南行。
……
第二日一早,缥缈团一行六人还未出发,一份通告,再次震惊内外。
皇帝通告天下,告示中写道,极南有异宝,谓之南阳离火,求有志之士取之,赏金万两,封万户侯。
白雪影见到通告,很是不解,皇帝陛下明明知道南阳离火的任务已经到他们缥缈团手上,如今弄得海内外人尽皆知,这明显是给他们找茬。他气愤对众人说道:“皇帝老子想干嘛?不但把南阳离火的事搞得人尽皆知,还把地图附在上面,什么意思?”
南阳离火的事通告天下也就罢,告示上还附了简图,高文也同样有些闷气。
一行六人,也就落秋凡依然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他看了看众人,叹了口气,这才说道:“这其实是取南阳离火的必备条件之一!”
众人不解。
落秋凡解释道:“南阳离火乃万火之首,取火需要四个条件,万人祭,天人血,七彩舍利和琬琰红莲心。第一批去的人就……”
“祭品?”一群人听了头皮发麻。
“没错!是祭品”
天人血就是之前在太极殿上慧安给到落秋凡手上的皇帝陛下真血,七彩舍利是大慈恩寺慧安和尚圆寂时所化的舍利,白雪影问道:“天人血和七彩舍利我们都知道,琬琰红莲心呢?”
落秋凡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道:“已经在我这了,所以我是取火的最关键人物!”
“什么意思?”
“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慧安的事?当时我们都被他分别传送到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那个时候安在身上的。”
苏晓青突然醒悟道:“我记得,我记得!不过我的是叫什么七窍玲珑,逍遥哥哥的是七窍琉璃,你们的呢?”
“不记得了”
“我当时觉得挺痛的,没有留意他说什么!好像叫什么明镜,我也忘了”高武也想不起,主要的原因是不知道有什么用。相信高文几人也是一样,只记得有这么一件事。
“这些暂且不管,公告上的地图是简陋的,只标了个大概,我们的地图比较详尽,所以根本不用担心来人对我们的影响,只是苦了成为祭品的人,哎……”落秋凡一想到无数的玩家会因此重回新手村,内心有愧,语重了起来。
白雪影则摊了摊手,不以为然道“这是皇帝使的坏,跟我们也没关系,再说了,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让他们吸取经验教训,重头再来呗!哈哈”
落秋凡想了想,点头道:“也是,我们也阻止不了,他们也不会听我们劝,说不去就不去,贪婪会使人迷失自我。我们上路吧,希望能顺顺利利!出发……”
缥缈团六人,坐上三只伏麟鸟,直飞南方。
……
比武大会结束后,原本计划前去小蜀山秘境的华腾联盟、德诚联盟、龙虎门、凤求凰等帮会,听到南阳离火的消息后,却是搁置了西行,一个两个以最快的速度集结队伍南行。
消息传的飞快,北至北平,西至巴蜀,无数人背上行囊,奔向同一个地方,极南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