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可是大人有大量,才不和你一般计较的。所以,你可要谢谢我呢!”小刹仰起头,虽然还是只能看到个小下巴,不过不影响交流,也不影响桃夭了解到小刹的臭屁。“我呢,今日到访,是来找你要故事的。”
“故事?我能有什么故事?我从有意识起就在这片桃林里,也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更何况,凭什么你要我就给啊。”桃夭有些莫名其妙地说道。
“哎呀,虽然现在可能没有,但说不定以后就有了呢!未来的事,谁说的准嘛……”小刹背着手,摇头晃脑,像个老学究,在桃夭面前走来走去。这种时候,又带上了点神秘的气氛。
桃夭的心,莫名的,有些慌乱。
“反正我现在给不了你什么,你快点走吧。”
“放心,等到时候,我自然会来,你也一定会需要我。”小刹信心满满,似乎笃定桃夭的未来。
“哼,你看起来比我还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桃夭出其不意提溜起来小刹,眼睛里七分好奇,三分捉弄。
“哎呦,大胆!你个小妖精放我下来,这是对本大人的大不敬!小心,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了啊!”小刹扑棱着手脚,试图挣扎下来。只是小小的一只同桃夭比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就你,看起来也没什么厉害的嘛!还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装象。”桃夭撇撇嘴,不屑一顾。
然而,刚说完这句话,手上一轻。再看过去,小小的人已然在百米开外,而手上抓着的,竟是个桃子。
“我可不是说笑,我活了千年甚至万年的时光,哪是你个小妖精比得了的。”小刹叉着手,语气认真起来,“总之你记住了,我还会再来的,希望到时候你的故事,不会让我失望。”
说完,小小的身影消散在夜色里,只余下声音久久不散。
桃夭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色越来越深,月色,好像也愈加清冷……
自那之后,又过了几天,吴让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偷偷溜到后山。
“哎呀这么多天没来,仙女姐姐会不会生气啊。”站在桃林中,吴让挠挠头,有些苦恼。“她是不是躲起来了,这可怎么办……”
桃夭躲在树枝丫间,看着四处寻找她的吴让,就是不出声。直到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吴让看天色实在不早了,才决定今天还是先回去,不然他娘亲又该骂他了。
只是,在临走的时候,吴让想了想,还是朝着桃林大喊:“神仙姐姐,我前几天不是故意不来的,你原谅我好不好?”可惜,等他喊完这句话,桃夭还是没有现身。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桃子打在了他的后脑勺,惹得他“哎呦”一声。
吴让转过头,惊喜地叫着:“神仙姐姐!”但是身后并无任何身影,他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什么嘛,我还以为……”
这时候,又一个桃子打了过来,滚到了他的脚边,娇俏的女声也响了起来:“小屁孩,还不赶紧回家。等什么等,小骗子!”
“神仙姐姐,我不是骗子!”吴让焦急地反驳道。
“我说你是你就是,人类都是骗子!还有,我都说了我叫桃夭了,什么神仙姐姐,笨死了。”桃夭现身于吴让面前,手里还举着两三个桃子,一脸愤愤不平地看着吴让。
“好吧,桃夭姐姐,你不要生气啦。我不是故意不来的,是我娘说后山有吃人的妖怪,不让我来。”吴让傻兮兮地笑着,“你看,我一有空闲,就赶紧过来了。”
“哼!其实——我就是那吃人的妖怪,怕不怕?”桃夭突然凑到吴让面前,惊的吴让赶紧后退几步。
“我……我……你……”吴让结结巴巴地想说些什么,却半天也没说出来。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怕了吧?还不赶紧走。”桃夭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又开始驱赶吴让,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刚刚遇见时的模样。
“我……我才没有怕呢!妖怪有什么好怕的,而且姐姐你看起来是个好人,还给我桃子吃,我就更不怕了!”吴让缓过神,马上辩解。
“你真的是当状元的材料吗?怎么看起来傻乎乎的,”桃夭嫌弃地撇撇嘴,“都说了我是妖怪,和好人可沾不上边。”
“唔……唔……那人和妖怪有什么区别嘛!夫子和爹还说过,现在的世道比那吃人的妖怪还可怕哩!我只见过姐姐吃桃子,又没见过你吃人。”吴让有些委屈,不明白这个好看的姐姐干嘛这么排斥自己。
桃夭愣在原地,看着吴让,半晌无话。后来,才喃喃道:“你这小屁娃子,咋能啥都见过嘛……”
“可是……”吴让刚想反驳,又听到桃夭开口道:
“这世道……呵!这世道……”桃夭有些嘲讽,“人类啊,还真是可笑!”
“桃夭姐姐……”吴让担忧极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天不早了,回去吧。”桃夭泄了气,和吴让说。“小心你娘亲又骂你。”
“那……我以后还能来吗?”吴让犹犹豫豫地问到。
“随便你。”桃夭恢复了娇俏的语气,“不过,别和别人说你见过我就行。”
“那……”吴让还想说些什么,被桃夭打断了。
“哪来那么多话啊,男子汉大丈夫,要果断!”桃夭不耐烦地一挥手,吴让只觉得天旋地转,等恢复正常后,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村口,离后山有好大一块距离了。
吴让挠挠头,心想当个妖怪也没什么不好的嘛!然后朝着家里跑去。
吴让的娘亲站在家门外,远远的看到吴让奔跑的身影,怒声说:“见天的不着家,也不见你多看点书,小心哪天刀剑不长眼,让人给抓起来。”
吴让听着阿娘的唠叨,挠挠头,被她提溜进家门。
“唉,什么时候,才可以正常的去找桃夭姐姐玩啊。”吴让悄悄地叹口气。
年少心性,尚不知,成长,哪能只是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