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了……
瞬间头皮发麻,感觉背后一阵冰冷,酒意吓醒了一大半。
司空岩这个时候才想起转头起身,但发现自己和大宁、小田一样全身都动不了了。转了转眼睛,眨了眨眼,发现这是目前唯一能做的动作。
太诡异了!!!
司空岩就这样被定住了,什么都做不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挣扎了一会儿,又思考了一会儿,仍然无计可施。
时间大约过去了十分钟,月亮又闪了一下。
准确地说,是司空岩觉得眼角那里本该是月亮的小亮点闪了一下。但他不是直接观察也不能确定,只是觉得屋中此时到处充斥着一种紫色的光。
司空岩试着动动手脚,并逐渐加大力道,弄得自己浑身燥热,却仍然是纹丝不动。
时间就这样又流逝了大约三十秒左右。司空岩眼珠乱转,他和周围的一切都“凝固”住了。他还有意识,还有眼珠能动,能看能思考,但他不知道别的人是不是也一样。
是中了邪?还是掉入了莫名的时空漩涡?司空岩在这三十秒里仿佛度日如年,思维快得惊人。无数种可能,无数种想法从脑袋中蹦出来,又被连脖子都转不了的现实打败。慢慢的,心里反而渐渐平静了下来。
又过了不知道多少时间,他的心情已经从开始的震惊、害怕、焦急,逐渐的变成好奇、麻木和烦躁了。
正在这时,阳台通向海滩的大门突然“吱呀”一声响。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简直把他吓个半死,努力转动眼球向阳台看,却又因为角度太大而看不着。
屋内灰影一闪,当他把眼球转回来企图寻找时,却正和一双“死鱼眼”对视着。
这双眼灰白且了无生气。
司空岩的呼吸瞬间停止了。一张脸和他的距离瞬间拉开,又迅速接近。那双死鱼眼也在他的眼中快速地放大缩小。他的心揪着,血液上涌到脑海,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那张脸又变换着角度接近又远离了他几次,又飞速地离开他凑近了大宁。对着大宁的脸又重复了几次接近又远离的动作。
司空岩这才重新开始呼吸,终于冷静下来看清了那是怎样一个“人”。
灰色的,没有穿衣服的一个“人”。说它是人,只是因为有头和四肢,仅此而已。稀疏的绿色的头发,灰白的眼睛,还有那快捷如鬼魅的行动步伐,用“怪物”来形容更不为过。
“他”用那套动作接近了所有人一遍,包括桌子上趴着的明玉。然后快速地移动到了司空岩的视觉死角。
不久,另一个“人”出现了。这个“人”给司空岩的感觉要比刚才那个”人”好。
他身形匀称,穿着像是紧身衣的东西,身上反射着艳丽的条纹。光头,眼睛上带着墨镜。唯一能显示出他怪异的地方,是他走路时的姿势,膝盖处仿佛不会打弯,并且微驮着背。
这个人来到司空岩桌子的对面,看了看张大着嘴等着接花生的大宁,又抬头盯着半空中漂浮着的花生,伸出两个指头夹住花生,扔进了嘴里。这整个过程,司空岩看到了他异常短小的手指,和大的异常的嘴。
然后,“他”转过身面对着司空岩,微微鞠了一躬,两手作揖,一阵沙哑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您……您好!我……叫刘熊,我来自东海……”
司空岩此时大脑一片空白,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先是所有人被定住,然后进来个鬼挨个人闻了一遍,然后又换了个走路像僵尸似的跟自己打招呼。破锣嗓子像吞了玻璃碴子,听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司空岩心想,这是外星人UFO还是海底人哪!不去联合国你找我来干啥呀?!
总之,听见了对方说起了人话,感觉心里就有了底。能沟通就好办,起码是智慧生物,不用刚开场就被吃掉,我还是主角。他心里飞快的盘算着,一身酒精早已经从全身毛孔排出了体外,感觉背心冰凉。他挣动着全身的肌肉,想代表全人类给对方先来个热情洋溢的欢迎词,哪料到还是被定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对面的刘熊挺了挺身子,又开口道:“我……们这次……来,是想拿回……拿回……龙元……镜……”。
“龙元镜?”司空岩一愣,“拿回龙元镜?我身上哪有个镜子啊?我一个三十好几糙老爷们身上哪有那家伙事儿——莫不是在明玉身上?”
正思索间,冷不防一只大手从斜刺里伸过来,把刘熊推了个趔趄,险些歪倒在一旁。
司空岩吓了一大跳,黑漆漆的大手从视觉范围外伸过来,得有多长?!
忽地一下,另一个“人”出现在那个叫刘熊的“人”旁边。司空岩心说,这还是组团来的。除了他俩,视野范围内再没有其他的这种“人”了。
刚出现的这个“人”,整体呈现灰黑色,也戴着个大墨镜。身材除了不合比例的宽以外,倒没有什么特别的。那原本应该异乎寻长的大手现在看着也正常无比。
他转头看向刘熊,低头训斥道:“让你先来练练口语对话,就说成这样啊?!磕磕巴巴的,丢脸不?!”
刘熊挠了挠头,赧颜道:“有点紧张了,不好意思。”
那个“人”道:“回去哈,自我介绍背10遍,听着没?我他么照顾你,你净给我丢脸。”
刘熊诺诺点头。
那个“人”平移了一下。对!不是习惯的那种前后运动,而是左右平移。同样的两手作了个揖道,“本人广鲲,隶属东海蟹部三班,这位是我同僚。此次我俩奉命取回“龙元晶”。此物乃是我东海多年前遗失之物,还望行个方便。”说罢,转头看向刘熊,满脸的得意炫耀之色。
这一番言语字正腔圆,振聋发聩。司空岩听在耳中,却如云里雾里。什么“东海”、什么“龙元镜”、莫非真是海底人?司空岩无力地挣动,却依然动弹不得。
广鲲停了几秒,看没什么反应,遂放下手中礼道:“这区区紫月凝光阵对付这些凡人,自然效用无穷,但还不至于能定住阁下真身。这也并非是对阁下不敬,只是为了不打扰人类,方便行事而已,希望阁下莫要见怪。”
刘熊在旁也挤出了类似于“笑”的表情,大嘴裂到耳后道:“是啊,莫要见怪。”
广鲲顿了一顿,见仍然没有回应,讪笑一声道:“阁下莫非以为不露头不出声就能躲过这遭?”
刘熊又在旁道:“能躲过这遭?”
广鲲瞪了刘熊一眼,来回平移了几步来到大宁旁边,伸手揪住大宁脖领子,一只手变长再变长,然后把大宁放在了墙角,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大宁的椅子上。“‘鸭獭寻踪,无往不利,我们此次也是有备而来。刚才我们进来之前已经确认过了,阁下即在此处,想躲是躲不掉的……”
刘熊又在旁复述道:“躲不掉啊,躲不掉……”
广鲲转头叱道:“闭嘴!把我气氛都搞砸了,你回去再练!!!”
刘熊脖子一缩,闭口不言。
司空岩看了半天,原来就是找回失物这么件小事。这两个怪物虽是异类,好像还顾及到在场之人的样子。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