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一直都是他强求。
要不是他逼着楚小柳,楚小柳是真的有多远躲多远。
一下子,他心里如同堵了一口气一样,不上不下。
楚小柳微微垂眼,淡淡道:“而且也有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我只能祝你一帆风顺,心想事成。”
罗子瑜看着恨不得拒他千里外的人,心里不是滋味,干脆没有说话。
后面到花水村的一路,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马车里的气氛僵得可怕,哪怕是楚小柳带着妹妹下马车时,她都没有开口,只是和朱家人一起安顿楚小絮。
等到楚小絮被抱到床上躺好后,朱栋他们忙着煎药去了,床边只有楚小柳一人陪着。
这时,躺在床上的楚小絮开口了:“姐,你先前为什么闹得那么僵?明明只是说几句好话的事,这不像你的性子。”她的声音有些虚弱。
楚小柳收起心里的思绪,提了一口气却又泄气般的叹道:“你不懂。”
她,能说什么?
说她心里对他不一样?说她听到他要走时,竟然失态?
或者,她说自己挂念他?
或者……她、喜欢他?
是的,她喜欢他,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只是前世二十四年,她从没开过情窦,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
只是见到罗子瑜后,她偶尔会想自己是不是喜欢他、喜欢是什么感觉的无聊问题。
可即使这样又如何?他知道了又如何?
轿子一抬,她成了侯府的姨娘。然后一辈子埋在后宅里,浑浑噩噩?
她不能说啊。
她也没立场说啊。
她懂罗子瑜,可就是懂他这个人,她才知道罗子瑜最重要的是复仇,他很多事情不会为她妥协。在这个身份至上的封建社会里,他也不会愿意娶一个小农女为妻。
所以她才觉得不适合。
毕竟两个人互相喜不喜欢、适不适合、能不能成亲,从来、从来就不是一个问题。
想到这里,楚小柳无奈的揉了揉额角,心里说不出的闷。
还好,她也没有很喜欢他,冒出的萌芽掐一掐就没了。
……
就在楚小柳自我开解的时候,已经在牢里的楚淮燕却是怎么也开解不了自己。
她没想到自己还能遇上这样事!
“啊!你们要干什……”楚淮燕看着朝自己逼近的黑衣人,忍不住尖叫出声。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被人掐住了脖子。耳边传来一道阴森森的声音:“你最好不要乱叫,万一把别人叫来了,我就把这个东西灌你嘴巴里。”
说着,另一个黑衣人把手上的东西往她眼前晃了晃。
那是一个小小的竹娄子,从外面看并不知道是什么,只是隐约觉得里面有很多东西在动。
楚淮燕吓得脸色惨白,朝周围打量着,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隔壁的犯人们都昏迷了,就连时不时巡逻的狱卒都不见了踪影。
她强迫自己冷静,把视线投下了那个竹篓上。
竹篓看着没有什么不寻常,可是楚淮燕的直觉有什么不对劲。
她忍住脖子难受的压迫感,低声道:“这、这个是什么?”上下牙齿有些打颤。
掐着她脖子的人桀桀冷笑,道:“这里面可都是喜欢吸人血的蚂蟥,现在饿得厉害。别看现在它们只有指甲壳大小,但是等它们吸够血后,可以长到鸡蛋那样,圆滚滚的,可好看了。”
他话一说完,那个提着竹篓的人用细长的竹筷子夹出一个蚂蟥,还特意往楚淮燕脸上凑了过去。
楚淮燕瞬间瞪大了眼睛,也忘记压住声音,仓皇道:“滚、滚开!呃……”
掐着她脖子的人一下狠劲,她的声音嘎然而止。
楚淮燕说不出话,只能睁大眼睛看着那个黑衣人,里面隐约泛着几分水光,如同麋鹿般楚楚可怜。
若是一般男人或许会有些动摇,可惜那个黑衣人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他直接无视了她,对着拿篓子的人道:“主子说要把这些蚂蟥灌到她衣服里面去,我们快些动作吧,说不定还能回去睡个觉。”
楚淮燕艰难的摇头,见没什么效果后四肢拼命挣扎,捏着她的黑衣人烦了,直接狠狠道:“你要是再动,或者企图出声的话,我就把蚂蟥塞你嘴巴里,叫一声塞一只。”
声音夹杂着寒冰,让楚淮燕浑身瞬间僵住了。
那个黑衣人见此,邪邪一笑,道:“我现在放手了,你自己捂好自己的嘴,不要发出一点声音,不然……”
话没有说完,但里面的威胁之意却十分明显。
哭得稀里哗啦的楚淮燕连忙用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嘴,虽然又惊又怕,但深怕自己会出声。
这时,拿着篓子的人已经把竹篓打开了,用细长竹筷拨了拨里面的蚂蟥后,有些为难道:“这个怎么灌进去?以前也整过这种小姑娘啊。”
已经放开楚淮燕的人冷笑一声,一把捏住她的衣襟,道:“从这里灌进去,拿裤腰带封住,等蚂蟥吸够血了自然会掉下来。”
楚淮燕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心里想要护住自己的最后一点体面,可是她除了睁大眼睛外什么也做不了。
那个提着竹篓的人觉得这个主意可以,提着竹篓朝楚淮燕走过来,把蚂蟥往她衣襟里灌了下去。
楚淮燕只觉得许多滑滑腻腻的东西在她身前蠕动,再慢慢停下来,咬着她拼命吸血。
冰冷的感觉让她恶心得想吐,可是她除了拼命捂住嘴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在这寒冷无助的黑夜里,她嘴唇都咬破了,带着几分腥甜。
慢慢的,楚淮燕觉得自己身上的体温在流逝。她知道,那是蚂蟥吸了她太多的血。
“我看样子差不多了,我们赶紧把东西收好,回去给主子复命吧。”那个拿着竹篓子的人见越来越多鸡蛋大小的蚂蟥从楚淮燕衣服里掉落爬出,对着另外一个看戏的人提醒道。
原先掐楚淮燕脖子的人听了,没有反对。
见此,那个拿竹篓的人用细长的竹棍,把地上圆滚滚的蚂蟥一个个捡了起来。还有几个在楚淮燕身上吸血没吸完的,他也就懒得再等了。
做完这一切,这两个如鬼魅般的黑衣人走到了牢房门口,正要走出去时,如破布娃娃躺在地上楚淮燕开口了。
“你们是那个公子的人吧,他是为的楚小柳吧。”她声音很淡,却带着几分死寂,如夜风刮过骷髅头漏出的呜呜声。
提着竹篓的黑衣人脚步一顿,没有说话。
倒是另外一个黑衣人冷冷警告道:“不该问的东西就别问。”
楚淮燕没有说话,只是躺在杂乱的草垛里,睁眼看着他们两人,有些涣散。
刚刚开口的黑衣人收回了视线,朝空气打了一个响指后,一抹如青烟的东西从他袖子里冒出来,消散在牢房污浊的空气里。
见没什么问题后,他和提着竹篓的那个人消失不见了。
躺在地上楚淮燕虚弱的撑起身子,两个贪心分蚂蟥从她身上滑下来,滚到地上后弹了弹。
她偏头看着地上的蚂蟥,突然伸手捡起来一个,目光带着浓浓的怨恨,如同地狱里的厉鬼。
拿在眼前端详半响后,她嘴里吐出几个字:“楚小柳,楚小絮。”
声音很轻,却如同吃饭一样,把这两个名字细细咀嚼,如同要刻在骨子里一样。
这时,原本昏迷的犯人们渐渐醒了过来。
“爷刚刚怎么就睡了过去呢?”楚淮燕隔壁的一个大汉揉了揉自己满脸的胡腮,不满的嚷嚷道。
可是看到衣衫不整的楚淮燕后,他眼睛一下子就直了,拔在栏杆上对楚淮燕刺啦啦道:“小丫头片子还有点意思啊,要不要和爷一起乐呵乐呵。”
说着,他嘴里发出了让人浮想联翩的淫笑声。
若是以前,楚淮燕只怕是要羞红了脸、硬着脖子骂回去。可是现在,她就只是拿着手上鼓鼓的蚂蟥,偏头扫了眼那大汉。
随后在他惊恐的目光里,把那个如鸡蛋大的蚂蟥放到嘴边狠狠咬下。
“噗砰――”
那个圆鼓鼓想蚂蟥爆开了鲜血溅得她满脸都是,可她没有在意,把只剩一张皮的蚂蟥放到嘴里细细咀嚼,随后还把手上沾到的鲜血吸了干净。
那个大汉脸上僵了一下,慌忙往后退了两步,没再看楚淮燕。
见此,楚淮燕收回了视线,把身上散了的衣服好好系了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