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那头大型耗牛拉着车辇临近,阿香三人自是站到一边。
忽地,从小庆怀中,小异兽飞窜出来,在空中兴奋的盘旋几圈后,便迎着驰来的牛车急速飞掠而去。
见此,小庆困惑不解。
小异兽本来安安静静的躺在怀里熟睡,怎地突然间醒来,便向那牛车飞去了呢?
待要去追,才发现小异兽速度奇快,已经去得远了,而牛车也已迫近。
这时,只听那牛车上有人大喊:“小心,前方有人拦路。”
言语声毕,只见那牛车速度更猛,硕大的牛蹄急速踢踏,让得地面都开始出现轻微的颤抖
跟着又有人喝道:“有异兽过来了,注意异兽袭击,注意异兽袭击!”
而后车辇上的四人就开始拔刀挥砍,凌厉的刀风裹挟着滚滚烟尘,一下便从阿香三人眼前晃过。
顿时,一股热浪猝然荡涤,令得三人不禁窒息。
小庆双目凝神,这股热浪从他脸上一晃而过之际,他便知晓车辇上所装之物是一种威能巨大的能量石块。
这种石块通体火红,有永不熄灭的炙热高温,只需巴掌大小的一块,便能摧毁一座巍峨高山,其恐怖之处,自此显而易见。
阿香十分困惑于那股荡涤而过的热浪,看着疾驰而去的车辇,道:“这拉得是什么,难不成是火吗?”
牧剑童摇了摇头,看着越来越远去的车辇,也是不明所以。
忽地,阿香看着小庆又道:“你的火麟儿呢?还不赶快去追。”
小庆不由一震,刚才那四人挥刀砍杀的对象,好像就是小异兽,这会儿功夫,可千万别被砍死了。
当即就要去追。
可忽然,牛车急速驰去的方向,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快速折返飞回,小庆凝神细看,正是那头小异兽。
而且,令小庆感到分外震惊的是,这头小异兽的身躯竟是大了一倍不止,身上的黑色鳞片也更加的凸显出来,一张嘴,牙齿也已经出落些许,不在是先前那般一口粉嫩。
小庆顺势接住飞回来的小异兽,猛然又觉它身上更加的炙热了,就好像岩浆在鳞片上沸腾。
嗝~!
忽然,小异兽又打了一个饱嗝,一丝火红的气息从它的嘴巴里喷洒而出,又随之湮灭。
阿香看着小异兽如此模样,本就一直按捺着的好奇心更加的好奇起来,问:“它是不是吃了那车上的什么东西?”
小庆刚要点头,却听牧剑童忽然道:“小家伙看来给我惹上麻烦了!”
阿香和小庆一听这话,情知不妙,纷纷扭头向那牦牛驰去的方向一看,果不其然,那牦牛气势汹汹的也折了回来,车辇上四个男人已并成一排,皆是目光紧盯阿香一行,可谓虎视眈眈。
眨眼间,那巨型牦牛便拉着四个男人冲到阿香近前,吓得阿香赶紧后退几步。
小庆见状,身子瞬息挪移,挡在阿香前面。
而后那巨型耗牛便刹住了脚步,粗重的喘息如拳法冲出,令人骇然,车辇上的四人也即身子一跃,齐刷刷的落到地面来,手中大刀都是紧握状态,走到阿香三人近前,道:“三位,看来这小畜生确凿是你们的了,眼下它吃了我们车上一份十分重要的东西,三位且就看看该怎么办吧?”
开口说话的,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只见他一脸的络腮胡须,话语沉静,相貌平和,给人的感觉不像凶恶之辈。
可小庆一听这话,却是心生茫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因为他很清楚,是自己的小异兽先吃了人家车上的东西,有错在先,所以理直气壮的说话资本已经丧失?再加上他也知道自己天性冷峻,不善言语,以前都是三两句话说不了便与人动手的,但现在阿香好像并不喜欢这种方式。
所以,现在小庆最希望的就是这几个人动手来抢,这样的话,出手打飞他们,阿香也不会觉得残忍过分,而自己也不会面临这种不知道该说什么话的尴尬境地。
可眼前这四个人似乎并不冲动,而且看起来还很冷静。
小庆虽不说话,可他肩头的小异兽却是按捺不住了,朝着这四个看起来很冷静的人就是一顿嘶吼咆哮,好像是对别人叫他小畜生感到十分的不满,龇牙咧嘴,目露寒星,模样看起来很是凶悍唬人。
牧剑童初次下山,若是处理所见之不平事,那自是手到擒来,可是眼下这般情况,他也觉得不大好办,特别是在看到这四个人一脸冷静之时,他更觉此事棘手。
因为他很清楚,越是冷静的人,往往最难对付,譬如山上的师父,便遇山崩地裂,海枯石烂,他也自处变不惊,细呡桃花。
小庆只盼这些人赶快动手,可忽听得身后的阿香开口道:“要怎么办?我们赔你便是,有什么好计较的。”
络腮胡男子点头一笑,并不言语,跟着他伸手虚空一抓,一道灵韵矫捷闪出,如舞动的灵蛇般攀升到车辇之上,抓下一个圆月似的水晶盒子。
他把水晶盒子轻轻打开,亮在阿香三人面前,却是一块巴掌大小的漆黑灰烬,才开口又道:“三位请看,原本这盒子中所呈之物,是一种名叫火核石的能量晶石,可眼下这核石中的全部能量都被那小畜生吸食而尽,只留下这一片灰烬,而我等又迫切需要这核石中所蕴含的能量,因此不得不向三位讨要,既然这位姑娘说了赔我们火核石,那自是再好不过,只不知三位如何赔偿啊?”
阿香从小庆的背后走出来,道:“自然是用钱啊,说吧,要多少钱?”
络腮胡男子眯了眯眼,开口笑道:“嘿嘿…..,这我可决定不了,不如这样吧,三位同我一起回去,容我禀告族里的几位长老,让他们亲自与三位商议,如何?”
跟着,不等阿香三人做出反应,络腮胡男子便身子斜侧,做出邀请姿态道:“三位请!”
小庆和阿香顿时面面相觑,两人几乎从未受到过别人的邀请,因此突然被人相邀,甭管是好是坏,都觉得奇怪。
可牧剑童却忽然一笑,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上车。”说着,他脚下一点,便跃上三四人高的车辇。
跟着他看阿香和小庆还在忧虑,又道:“快上来吧,去商量商量也好,不然马上就要天黑了,咱去哪儿啊?”
小庆当即明白了牧剑童的意思,原来他是找个便宜的住处呢!怪不得这么爽快的就跳到了车辇上。
络腮胡男子也是抓住这个缘由,又笑道:“是啊,这位少侠说得有理,眼看马上就要天黑了,就算暂时不去商议赔偿事宜,几位到我族里坐坐,换洗一身干净衣裳,也没什么要紧的。”
阿香听了这话,不经意就看了小庆一眼,小庆当即明白了意思,一把搂住阿香的细腰,身子一跃,也来到了车辇之上。
阿香随即又撇开小庆的手,独自往一个角落里站去。小庆顿觉心神黯然,破布遮掩的嘴角不觉便咬了咬牙,感觉像是戴上了一层无形枷锁。
跟着络腮胡男子和其余三个男人也跳了上来,一个年轻的男人走去提起缰绳,勒回牦牛,而后鞭声一响,三四人高的巨大牦牛便撒腿奔跑起来。
急速奔驰的车辇,在大型牦牛的拖拉之下犹如脱弦利箭,很快便把那不知名的小小集市甩在了身后。
车轮急速的滚动之下,竟是没有多少颠簸。
络腮胡男子嘴角带笑,不断用目光打量着新上车的三人,只见他们一个以破布掩面,一个身负剑匣,一个又好像完全没有修行根基,实在瞧不出这三人是何路数?其中又有什么联系?
阿香有意无意的去看络腮胡男子的笑,忽然觉得那股笑意有些诡异,令人感到不安,情不自禁的,她就向着小庆和牧剑童这边靠了靠。
牧剑童打量着路边的风景,似对眼前的一切都并不关心。
小庆时不时的偷瞥阿香,感觉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仿佛变成了一个贼。
小异兽则一直都摆着一副攻击姿态,不断地在小庆肩头发出警惕的嘶吼,让人不时也是对它有所注目。
忽地,络腮胡男子便问:“即有幸请得三位上车,还不知道三位的尊姓大名呢?”
牧剑童一听此话,立刻收回观赏风景的目光,道:“你呢,你又叫什么?”
络腮胡男子一副谦虚模样,笑道:“三位见笑了,我姓丁,名怀宗,实在是个难登大雅的名字,嘿嘿……。”
牧剑童笑道:“名字而已,有什么雅俗之分?我姓牧,你就叫我小牧。”
丁怀宗点了点头,又望向阿香和小庆,笑道:“那二位?”
阿香便道:“我姓陈,名阿香,你叫我阿香就行。”
丁怀宗又看向小庆。
小庆冷声道:“小庆。”
丁怀宗又点了点头,继而再问:“那三位这时从哪里而来?又要到何处去啊?”
牧剑童立时啧了一声,脸色忽现不满,道:“你打听这些做什么,难不成还怕我们跑了?要是这样,我们又何必上你的辇车。”
丁怀宗脸色笑得更宽,道:“牧少侠多心了,我怎会那样想呢?不过是闲来无事,想聊几句而已,多心了,哈哈哈……。”
其实牧剑童心里明白,丁怀宗的询问又岂会是自己多心?这个皮笑肉不笑的家伙,必然是想探听他们的底细,是以才会这般询问,好在自己坦坦荡荡的立世,又岂会怕他这阴五祸六的言辞。
小庆自也是清楚丁怀宗的用意,是以他的应答言语才是冷冷乎乎的。
而阿香却只觉得丁怀宗的笑容叫人害怕,至于他询问自己的名字,阿香相信这是丁怀宗的一片好心。
如此一番言语后,不知不觉间,牦牛拉着的车辇便是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峡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