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看院首走后。脸上严肃带怒,看向花金虞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花金虞听到赶忙回神。匆忙从怀里掏出牙牌。
因为抱着包袱便只好吧牙牌递到左手然后两个胳膊托着包袱双手把牙牌捧给先生。
那先生瞅了花金虞两眼拿过牙牌细看。
看过,脸色更加阴沉,眯眼看着花金虞
“你叫白水,白青禾是你爹?”
花金虞想到百里长安得嘱咐便乖巧点头称是。
那先生眉毛一立,上下打量花金虞。
看着牙牌道“你身量与年岁差距甚远,莫不是冒名顶替的”
花金虞顶了白水的名字性别向户籍说明是当初报错了,但出生年岁确无法更改,白水年纪比她长三岁,加上她如今身身量矮小看起来就更加的年幼。
花金虞笑道“先生,我天生矮小”
那先生,最后低哼一声,指了最后一排角落得一个小书案给花金虞。
花金虞抱着小包袱走过去,一路上的学子都偷偷看着她窃窃私语。
这一班得学子年纪都不大,但也都比花金虞要长个一两岁。
忽然脚下一绊花金虞,双手平伸,包袱飞出。一下前趴在地上。
花金虞趴在地上,转头看,正看到一只刚收回去得胖脚。
抬头去瞧,一看那宽圆得后脑勺甚是眼熟。
爬起身退后两步倾腰看长相,花金虞一下瞪大了双眼。
这人正是前几天在庙会街市上她误会撞她那小胖子。花金虞抿唇抬手指着那小胖子正要开口。
“已经晚到,还不赶紧归位!”听到前面先生得呵声,花金虞赶紧小跑两步捡回包袱跑到自己座旁。
花金虞坐到书案后把手中的包袱放在一旁,那书案上笔墨纸砚齐全。花金虞解下自己背着得包袱,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巧精致得金鱼样镇纸替换掉书案上原本,压在宣纸上。
花金虞看到这个镇纸不由开心。那是前两天百里长安送给她,祝她上学得礼物。
正分神,听前方得先生道“让我们新来得同学说说生苡仁的药性”看向花金虞,花金虞没反应。
旁边的同学看戏窃窃道
“这新来的小不点看来是得罪南宫先生了”
“就是就是,你看他一进来那个不懂规矩的样子肯定啊”
“敢说自己不是君子是小人,他疯了吧!”
“哎呀,他这样子碰到以严厉著称得南宫先生有得他受咯~”
这边南宫先生又提高了声音呵道“白水!”
花金虞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听到这声反应了一会才想到是叫自己,赶忙起身大声
“有!”
旁边学子们哈哈笑她。南宫先生冷咳了一声,其他人赶忙严肃噤声。
先生拿起油纸上的一粒生苡仁问道“你可知此物药性?”
花金虞抬头望,一见开心。这东西她熟啊,她常吃。她记得有一个人总是爱煮带着这个得汤。那汤味道很好喝,但每次总有人不让自己多喝说是利水健脾她不易多喝。只是想不起那人是谁。
花金虞甩甩头道“回先生,此物可健脾利水,便秘者不易多食”
那先生有些许惊讶“嗯,你坐下吧”
其他学子也惊讶,想不到他能逃过一劫。
花金虞坐下,这次集中精神认真听课。
接着那先生又开始讲其它药材。凡到提问,花金虞都积极兴奋得举手。答得还无一不对。
她发现先生提问得药材她都知道。她不是学过,是她都吃过。
而每次吃的时候好像都有一个人在她耳边絮叨药里面是什么、治什么、注意什么。
开始那先生是越来越惊讶,还想试试哪次她会答错便也次次让他答。后来那先生发现她答的全都准确无误,便不想让他再答故意忽视她高举得手。
花金虞今天是第一次上学。发现夫子说的自己又都全会。正兴奋着。但先生不叫她,急的她在座位上直要往起蹦。
忍了好久,直到听先生讲了半天雪上一支蒿得功效,也没听他说到她认为很重要得那一点。便没忍住蹦起开口“先生,雪上一支蒿虽然可祛风湿,可是有毒啊!您不說外一大家誤服了怎麼辦”
南宫先生听到眉毛一竖,眼睛如刀般向花金虞射过来“我还未说到。白水同学,未经准许插话打断扰乱课堂秩序。出去面壁。”
花金虞张口解释“先生……”
南宫先生厉声道“直到午休结束!”
花金虞只好住嘴,塌着脸出了教室,到门外墙边站好。
花金虞觉得自己委屈。自己是没有被点到就说了话。可是那还不是先生故意忽视不让自己答。再说自己说得也没错呀,她记得那次看着雪上一支蒿开的蓝紫色花好看就折了几支。回来又看到桌上得糕点抓起就要吃,才被长安哥哥说了。她记得可清楚了。先生不讲重点,若是别人也像她一般却不知道可不惨了?”
花金虞扁着嘴质气般靠在墙边站的笔直,忽然几个小纸团从窗口飞来往她这面丢来。她蹲身捡起。
花金虞其实不太认字,穆云归和花若繁只平日口头逗她时,教她背了一些诗文成语和基础得学文,并没正经教过识字。
她打开那几个纸团,只见上面写了许多字,可她只零星认识几个,
努力辨认读出声“大,木,虫?”
“白口……啥呀?”
抬头去看。却看到窗口偷偷探出来看她嘻嘻笑得几个脑袋。
花金虞以为人家是问她好,笑着挥了挥纸条说谢谢。
那几个学生一下笑得更欢。
声音有点大,被先生发现,呵斥了回头。
南宫先生生气得推门从课堂里出来。
南宫先生本名南宫放。中等身材一身深色筒直儒袍平整异常,一丝褶皱也无。头发严谨的全都辫成辫子束在头顶,不漏出一根碎发。戴一顶软脚幞头。交加眉厉吊目,鼻梁中凸起,唇线薄锐。
严厉得看着花金虞道“让你面壁你还不老实,在外面出怪像引逗其他学子分心!”
花金虞开口辩驳“我乖乖面闭了,没有出怪像!”
南宫放哪里听她,冷声道“下了学来此把所有药材和种子分拣出来”
花金虞顺着他得目光看去,那屋外地上果然堆着几个几人高的大布袋子。
正要再和他说,只听从隔壁的阎浮提寺传来了整点得钟声。南宫放便甩袖转身而去。
看到先生走了,屋子里得其他学子便纷纷从屋室里涌出往外走。
花金虞看到大家都走,就也想回去拿了东西跟着一起走。她不认识路不想再自己乱走了。
几个一起出来的学子看到花金虞往回走,便挡在她身前大力得一推她道
“你走什么走?,没听到夫子让你中午面闭嘛?哈哈哈哈哈”
花金虞被推得一跟头。抬起头看着那学子道“多谢提醒!可你推我干嘛?”
那帮学子哈哈笑起来,怪笑模仿
“你推我干嘛?哈哈哈我就推你怎么啦?”
说着又来推花金虞,把她推的一趔趄。
花金虞本就长得矮,被这一群比他大了几岁得学子一围显得尤其弱小。
生气昂头“道歉”
那学子像是听不见,扒着耳朵夸张道
“啊?啥?你说啥?哈哈哈哈”又抬手把花金虞推倒
花金虞爬起身咬牙重复“道歉!”
“啥?”
“啥啥”
“啥?你说啥?”
“哈哈哈哈哈”
这时周围一圈学子,也都开始学那人得动作装作听不见嘻笑道。
花金虞小拳头在身侧捏紧“我说你给我道歉”
“啥?!哈………”
只见花金虞蹿高一拳照着那领头得学子鼻子就挥了过去。那学子笑呃住,冷不防被打了个结实,嗷得一声捂住鼻子。
旁边一圈下了一跳,赶忙过去看那人怎么样。
那人抬头呲着牙,凶恶得看向花金虞。手从鼻子放下,瞬间两条红线从鼻孔流出来。
感到鼻子下得温热赶忙又用手捂住,那样子甚是滑稽。看得花金虞忍不住哈哈哈乐起来。
那学子被花金虞笑得更是恼怒,高提拳头向花金虞打来。
花金虞依旧乐呵呵得看着他,也不动。回忆今早看到那教习得示范。
等他到了近前,突然蹲身从他胳膊下边钻过。绕到他后背朝着那人屁股瞄准,使劲一蹬。
那人借着冲力,四脚趴地一口啃在身前土地上,啃得一嘴泥。气得呼哧呼哧。吐掉嘴里得泥爬起身,眼睛都红了,转身朝花金虞扑了过来。
花金虞收了掐腰,笑着往那一堆刚刚围着她得一群人里冲。来来回回绕着那些人跑。那红了眼得学子就总是抓不到她。
花金虞得意,便朝那学子抽空做鬼脸。
那学子气的怒发冲冠。看着那些中间站着看他追人得同学喊道“你们干嘛呢?快帮我打死这臭小子!!”
那些人这才恍然,全部扑向花金虞来打她。
花金虞没想到这些人会加入。再想往远处跑,可却跑不过。她步子太小,那些学子两步就追上了她,拳打脚踢把她按在地上一顿得打。
花金虞就卷缩一团抱着头承受着。
那领头得学子一看,也伸过脚来要踹两脚。
却不想花金虞手突然快速伸出,抱着他得脚就用力往旁边一滚,把他拽倒在地。
接着便压着这人,拳打脚踢左右开工得死命打着。也不管其他周围学子怎么打她,她都混不理,只一门心思得死打着这一人。偶尔也调整身位,不时还能利用那学子替她挡住其他人的攻击。
有学子试图把那地上的学子拉起来,花金虞扭脖张嘴就吭哧一口咬住那人手腕。咬的极狠,那学子感觉已经快透到了自己骨头。抱着手腕哀哀嚎叫。
地上得学子借机要爬走,花金虞一手扣进那学子得嘴,扬手一拳朝着他眼睛砸了过去。
周围学子开始有些害怕。这小不点怎么挨打都没反应,明明她自己已经被打得头破血流惨不忍睹,却好似不知疼痛。只认准了,死打着地下得那名学子。对上那眼睛,漆黑的好像要把人抓进里撕碎。明明不大点大却好似有孤狼豺狗般得凶狠。
其他得学子怕了。是真怕了。
慢慢得都住了手,靠到一边。
花金虞感到其他人打她得人都住了手,也慢慢停了手。
看着地上得那学子哑声
“道歉”
那学子被打的看不清面貌,喘息不吭。
花金虞也不啰嗦。她本就一手扣在那人嘴里固定着,另一手直接抬手照着那人得大门牙就死命按下去。力气不够全身来凑,把全身重量都集中在那一颗牙上。
只听卡吧一声,牙掉进了那人嘴里。
那人疼的一躬身,眼泪唰的就流了一脸。
想咳嗽干呕,但嘴被花金虞扒着合不上,口水混着血水有些呛。
花金虞却不管,用力压下他,从他嗓子眼里好心帮他扒拉出那颗牙丢在一旁。手指又按上他另外一颗牙,垂声道“道歉”。
那人听到赶忙呜咽得要说,但嘴里得口水血水混在一起往出咕噜咕噜得喷。
花金虞拿出扣在他嘴里得手,另外一只手抓上他脖子。
在这人身上得袍子上抹了抹手。手下一使劲“说!”
那人连忙口齿不清断断续续得重复着说“对,对对对,对不起!对对不起!对不起”。
花金虞捡起丢在一旁的牙齿捏在手里,这才慢慢得站起身。
看着周围的人和地上的学子
“别欺負我”
学子们都不敢看那小身影的眼睛。
说完花金虞转身,一瘸一拐得慢慢离开。
路过院墙得时候,扬手使劲儿把手中的牙齿往外一丢。
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得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