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航行数日,这一日陆小川正在船舱中看帐,阿旺突然跑就来,陆小川皱眉抬头嫌弃道“做什么慌慌张张的,不是叫你稳重些吗?怎么了”
阿旺着急道“少爷,咱船前远处开过来一艘船,船老大说他侧舵了几次都躲不开,好似是直朝着咱们船来的”
陆小川眉颦的更紧了些,放下手中的账本,起身出舱,站在甲板朝海上望。
此时可看见那船已离得更近了,那船速度奇快,眼看直冲而来。
阿旺“少爷,咱不会是遇到水匪了吧?”
陆小川大声朝其喊话“对面船的朋友!我们只是路过的小买卖商船,若是兄弟们有兴致可上船吃些酒席我们把酒言欢绝不让众位空手而归。若是你们这么开过来,收不及咱们两艘船撞上都不好过。我们按海上的规矩来日后细水长流可好?”
对面船上人传来回应“好啊,看来是个懂规矩的,就给你个面子。你们不要再转舵了,我们减速靠近就上船喝你几杯酒。”
那船又离近了些,陆小川隐约看清了船上大概,转头小声对阿旺吩咐“告诉船老大,他们船一让开,减速后,我们立刻全速别舵转向争取甩开他们,告诉船老大想活命有多快就开多快,朝顺风的反方向开也可一定要甩开他们”
阿旺疑惑道“少爷,你上船之前不是说水匪一般只要按照规矩给他们些钱他们就会放行吗?你不是说尽量破财免灾少生事吗?怎么,你不怕惹怒了他们吗?”
陆小川面容肃穆如临大敌道“我刚仔细看了那船,船上人数众多但站位严谨不似一般水匪,我问话让他们上船,那人内里浑厚刚猛决不是普通水寇,并且水寇长年在一片水域对此处水域毕极熟悉,我刚刚明明提了会奉上重礼但是他话里的重点确实不让我们转舵怕我们跑。
我怕这船本就是冲我们来的,那我们就非逃不可了,不管是官府还是别的我们都没活路。
若是我猜错了,以那船上的人数来算也必要截扣我们所有的货,那我们逃不逃惹不惹怒他们也没什么区别了。我们没选择。快去吧!”
前方那船船头一错让开,蓄势待发的陆家商船瞬间倒转满舵鼓帆全速掉头而走,却不想那船像早有准备,本来已减下速的船又瞬间提速追来。
因陆小川本以为因对方所乘的方艄较陆家商船福船船型转舵变向提速本就要慢,可趁对方船减速后一时难以提速迅速转舵变向拉开距离,却没想那船上人虽看似不熟悉这片水域但控船的本事却如此娴熟厉害。
更意想不到的是接下来那船突然船尾变向加速,船身一转船尾甩了过来,这一下拉近了两艘船的距离。
接着只听嘭嘭嘭的几条臂粗的铁链甩了过来钩住陆家商船,一些人踩着铁锁直冲上船,商船上众人一片慌乱,紧接着铁链牵引,两艘船船壁砰的靠在了一起。
船舱中扶渠人听到动静出来。
此时船舱前甲板上已被这些打扮似水匪的人团团围住。
陆小川眼看人已经上来本想上前交谈几句,却没想到那些人陆续上船却一句话也不说拔刀子便开始杀人。
船上众人只得被迫抵抗,扶渠众人也加入其中共同抵挡。
扶渠众人武艺明眼人一看便知非同一般,但瞧那些水匪却与其斗得更有压倒之势。
陆小川自小便被做为陆家未来顶梁培养武艺也是精通的,他和阿旺加护卫联手抵挡一时也勉勉强强,加之他在旁边隐隐也有察觉,这些水匪好似更像是冲着那些扶渠人来的要将其诛杀之,对他们其他人倒并不过分看重,不过他们也抵挡的很是艰难,倒也不曾手软就是了。
过了一会扶渠几人隐有败势,有心退去跳水逃蹿,此时船上其他人,船上的船工舵手皆都死了,扶渠几人分散开打算几方分散跳水而去,水匪们就集中分成几波去围堵拦截,陆小川他们这面人数抽减,护卫借机拼死护送陆小川和阿旺上了快舟。
陆小川和阿旺乘着快舟远离,远回望去却发现商船起了滚滚大火。
陆小川一见心疼的要失了理智,抢回船舵要扑回去救活。
那可是陆家全部最后家底压的货哇,没了这船货该怎么办呀。
陆小川内心崩溃,小船被他抢夺舵把折腾的剧烈颠簸晃悠。
阿旺拼命阻拦“少爷!少爷!不能回去呀!那些人明显就是要杀人灭口一个不留的,不能回去呀!货没了我们可以再补!我们保住命了,陆家才有希望呀!少爷!”
陆小川停了抢夺的手,跪在地上崩溃大哭。
商船上,把最后一个扶渠人杀掉,船上再也没有除那些水匪以外的活人。
一个水匪凑到另外一个看起来像领头的人跟前道“梁都督,手下回报刚才跑了两个商船上的人”
那被称梁都督的人道“我们是奉命伪装成水匪在此诛杀那些扶渠人,杀其他人是未免泄露,但我们伪装的如此好,对方未曾露出怀疑,跑两个不相关的就跑了吧无妨。收队回去,留下几人点火烧船”
那手下又道“都督,咱们既然扮了水匪,为何不索性演像一些把这商船上的东西搬走”
那梁都督看着他笑道“这船上有盐有兵器有贡缎,你想搬什么?哪样你敢搬回去?回去从你手流出去都是杀头的罪”
那手下听了后一激灵缩脖道“都督您都没进去瞧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梁都督笑了笑没答话转身回船。
手下在身后和其他人道“哎,都说这扶渠人善水,但也不看看遇到谁,咱们都督可是恰空岛首徒,算他们倒霉。本来他们若在船上还能再拖一会,但那些扶渠人偏还想从水里逃走,碰着咱们都督那还不是自投罗网加速自亡……”
最后几人在船头甲板上淋上火油,又朝船其他地方扔了些点燃的助燃物,全员撤离两船分开。
货舱中,昨日喝多了酒,花金虞和女孩本躺在大木箱中昏睡,忽然被浓烈的烟雾熏醒,听到箱子外急切的敲击声,花金虞掀开箱盖迷迷乎乎睁眼,看见舱外涌入的滚滚浓烟,女孩着急的站在外面道“快出来快出来,船着火了!”
此时船上大火已盛,船前部已经被烧的倾斜向下,船眼看要沉。
花金虞与女孩打开船后舱门见船尾此时也被大火包围,被逼退回船舱。
女孩翻出几匹上好的冰蚕丝布料包裹在两人身上,花金虞却突然把箱子踢倒,掏出里面所有的布料道“我们用这个,三二一我们就冲出去!一齐往海里跳”
女孩也拖出这几天被她们喝空的大酒桶点头,两人周身围好冰丝缎冲出船舱,把木箱酒桶推入水中果断跳入。
两人奋力划着水与船远离,两个人怕被海浪吹散其中一只手本紧紧拉在一起的,只用另一只手把握平衡划水,不知划了多久渐渐疲惫,大海漫漫无际,两个人不知不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