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刀的侍卫举起刀就往阮棠身上砍去,阮棠站在中间,甩起手中尖锐的棍子,力不虚发,每一棍子,都捅到了他们的匈膛。
干脆利落的凶残,顷刻之间,除了赫连寒都倒在了地上,每个人都不是一招毙命,就是刺破了匈口,无力挽救,却又一时半会死不了,捂着匈口躺在地上在那里流血。
阮棠甩了一下棍子,棍子上的鲜血甩在破门上,而后一个反转,她的双手撑在棍子上,轻眨着眼睛,瞧着赫连寒:“出门在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这么嚣张,不然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
耷拉的眼皮,漆黑的瞳孔,赫连寒手中的剑握紧,死死地盯着她:“小小西域女子,在我泱泱中原大国杀人,你以为你能跑得掉?”
阮棠身上没有沾上一滴血,她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哼笑:“小伙子,一看你就知道没吃过苦,嚣张的不行,我会掐指一算,要不要我给你算一算,你为何如此暴躁?”
光说不练假把式,看他的腿在发抖,就知道他不会抽出剑,来打一个他打不过的人。
“留下姓名,我绝对……”
“你在找人。”阮棠打断他的话,嘴角浮现一丝玩味,直勾勾的看着他,一双黑色的瞳孔,跟最深的黑夜让人望不穿:“你再找一个被你弄丢掉的人,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了很久没找到,嗯?”
赫连寒眼神一下子如狼,紧紧的锁着她,张口:“你是什么人?”
阮棠耷拉的眼皮使劲的挑了一下:“说了你可能不相信,我是行走各国以算命为生的人,我出生于南诏,长在奉天,但是他们大多数会把我认成西域人。”
南诏这个地方有神话,奉天更是传说以窥探天命闻名于世神秘之地,江湖上行走的算命骗子,十有八九都说自己跟奉天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来增加可靠性的筹码。
阮棠这样说,是一种大众说法,想查也查不到,因为奉天在什么地方,没有一个人能找到,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赫连寒眼中出现一丝轻蔑之色:“你们这些江湖人,除了一张嘴,不会干别的事儿了!”
“我会杀人啊,你也看见了!”阮棠下把微扬,点了一下地上的尸体:“那些都是我杀的,你亲眼所见,不愿意相信我就算了,反正你想找的女子,貌美如花,世间少有绝色,没了你人家会过得更好。”
阮棠说完拿起棍子转身就走,赫连寒心突然狂跳起来,一个侧身手中的长剑出了半身,拦住了阮棠,质疑的问道:“你真的会算命?”
剑已出鞘半身,阮棠看着低笑一声:“我是不是算命的有没有说准,你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不是吗?”
不相信就不要拦路,相信了就不要发出质问,阮棠话中意思就是如此。
赫连寒目光差点把他盯出一个窟窿来,才缓缓的说道:“你若算出我的身份来,我就信你。”
江湖上有一个传闻,会忽悠的算命的从来不缺银子,温饱不济得算命的那是因为口才不好。
阮棠先不相信,现在相信了,赫连寒堂堂一国王爷,对于这些东西一边踹踹不安,一边深信不疑。
阮棠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随手把他的剑拍进剑柄里,故作神秘的指了指天,“这就是你的身份。”
赫连寒半眯着眼睛,“我不懂你何意?”
“别揣着明白当糊涂!”阮棠再一次指了指天:“既然你听不懂,那我就没必要证明了,江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无期。”
“站着!”赫连寒见她一走心里没有来的一慌,她手指着天,是在告诉他,他是天家人,也就是皇族,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着这个一出手就杀了他十个随从的人。
阮棠当真听话的站住了脚,赫连寒相应之中带着别扭说道:“那你算一算,我到底能不能找到我想找的人。”
阮棠手对他摊开:“算一卦万金,没银子免谈。”
赫连寒看着眼面前的手,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拍在她的手心里。
阮棠看着这么大额的银票,漫不经心地收了起来,面纱下的嘴角勾了勾:“你要找的人还活着,不过她的心不跟你一处,你可要想清楚了,找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人,有的时候是自寻烦恼。”
“你仔细告诉我从哪里找到她,其他的不是你操心的!”赫连寒烦躁感因为她的话,直接往心头上冒。
阮棠笑出声来:“你的方向没错,她就在良州府,你去找吧,后会无期。”
“你和我一起走!”赫连寒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若是你说的不对,我一定会杀了你。”
阮棠手腕轻轻一扭,就扭出了他的禁锢,“你不是我的对手,此去良州至少还有三百里,耽误一天让你的人出来,你一个人,我可照顾不了你。”
赫连寒这下没拦住她,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出破庙,他心里清楚,眼前这个西域女子,武功极高,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她之所以不杀自己,也许真的有点真材实料,算出来他是天家人怕惹麻烦。
阮棠哪里是不想杀他,只不过是想借着他名正言顺去良州罢了,毕竟知己知彼才有胜算。
后半夜无事,一个在破庙外,一个在破庙里,一直到早晨第一缕阳光射下来,阮棠慢悠悠的爬起来,找了一处小溪,洗漱漱口了一番。
面纱刚刚覆盖在脸上,就听见一声讥笑:“莫不是丑女无敌,面纱始终覆脸?”
阮棠抬着眼皮冷漠的瞧了赫连寒一眼,看的赫连寒火气直冲脑顶,她那眼神分明是轻视的认为他是一个徒有其表的人。
翻身上马,阮棠轻轻的抽了一下马背,马儿不急不慢的小跑起来。
赫连寒也套了两匹马,跟在她身后。
三百里的路程,两个人用了五天,阮棠故意放慢的脚程,赫连寒其他的护卫也赶了上来。
阮棠扫了一眼比先前多了一倍的人,什么都没说,加快了马匹奔走的速度。
在黄昏晚霞悬挂在西方时,阮棠和赫连寒到达了良州城,富足的良州大街上摆摊的人,才慢悠悠的收着摊子。
赫连寒手下把他们引到最气派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阮棠洗刷之后推开窗子,才发现这个客栈的地势极好,和良州王府行对峙姿态。
也就是说站在这三楼的客栈上,正好能看着良王府,良王府灯火通明,六进六出的院子气派非凡。
阮棠弯下了腰,手肘撑在了窗户上,手掌托着下巴,另外一只手搭着敲击在窗户檐上,眼神明明暗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赫连寒那边对着禀报他的人,反手甩了一个巴掌:“废物,有你们何用?连个身受剧毒的人都拿捏不住。”
被打击人打趴,瞬间又跪好,随着头颅禀道:“良王府守卫森严,我们的人根本就进不去,试探了好几次,折伤了好几十人,愣是连外围都没进去。”
“还有其他人吗?”赫连寒透过窗子看着灯火通明的院子:“他把房子选在这里,就应该知道,自己在别人的可视范围之内。”
“其他两拨人与我们一样,基本上都是有去无回。”被打击人如实的禀报:“那六进六出的院子比皇宫还要坚固,就连送菜,打扫之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拉出来就是高手。”
赫连寒反身就是一脚:“自己无用,不要说别人严格训练,现在去,本王就在这里看着你们!”
被踹之人一惊,脱口道:“王爷,万万不可,现在是良王府戒备最森严的时候,去了就不可能回来。”
“你在违抗本王?”赫连寒阴森的说道:“好,你不去,本王让你的家人去。”
“属下去!”被踹之人连忙应声:“属下这就去。”
约摸半炷香的时间,阮棠弯下的身体,往窗户外探了探,一道红影落在了良王府屋顶之上。
红衣飘然,在琢磨着从哪里下去比较好时,十几个黑衣人也翻上了屋顶。
他们一起琢磨着,对面的屋顶上,就出现了玄衣拿着弓弩戴着面具的人。
他们手中的弓弩就跟长了眼一样,每一箭都射死了一个黑衣人,那一抹红衣躲避箭没有让箭给射着。
三口茶的时间,十几个黑衣人全部被灭。
“废物!”
阮棠听到骂声,扭头望去,正好看到赫连寒铁青的一张脸,她微怔了一下,眼中立刻出现了了然之色,“这些废物是你派过去的?可真是废物。”
赫连寒和她隔了一道墙,开着窗户就能对骂的那种,在她扭头发出声音,正好触及到她的眼神。
“谁说是我派过去的?你莫要血口喷人。”
“刚刚那一句废物,已经充分的说明了。”阮棠撑着下巴的手指轻轻的敲起脸颊,亏得她现在已经习惯了,洗漱完之后就带上面纱。
不过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她满脸的好奇:“客栈老板说那是良王府,是你兄弟,你若真正的想杀他,不能暗来,只能智取啊!”
“不用你多管闲……”
赫连寒话还没说完,突然之间,从三楼上跳了下去,阮棠吓了一跳,连忙探身过去,只见赫连寒飞快的往良王府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