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王府门口停留这一辆马车,马车上下来了一个女子,女子的侧颜太过熟悉,熟悉的阮棠瞳孔一紧,手撑在窗户上,借着力气,身体向下翻也跳了下去。
待她慢慢走过去,就见赫连寒抓住了马车下来的女子,一把把她搂在怀里,神情激动:“阮棠,这些天你都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跟我回家。”
阮棠倒抽一口凉气,这女子的容颜跟自己的容颜一模一样,谁这么胆大包天,让这女子顶着自己的容颜?
赫连寒显然没有认出这是一个假货,一心一意只想带她走。
假阮棠被他搂在怀里挣扎着,连斥责发怒的声音也是一模一样的:“大胆登徒子,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搂着我做什么?”
赫连寒手一下子捧住了她的脸:“阮棠,我找了你好久,他们说你来到良州府,我起初不信,现在看见你,我相信了,你跟我走,我向父皇讨要封地,咱们远离京城,远离是非,只有你和我。”
“我说过了,我不认识你,你离我远一些。”假阮棠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愿意和谁在一起是你的事情,与我有何关系?”
假阮棠一丝慌乱收的很快,转眼之间就没了,亏阮棠一直盯着顶着她脸的人,不然这一闪而过的慌乱,她还真的看不出来。
也就是说她那一丝慌乱突现了她内心的不安,她并没有把自己套入阮棠的角色之中。
赫连寒捧着她脸的双手抖,“当然与你有关,我知你想一世一双人,我愿意为你放弃所有一切,去了封地只有你我,再无其他!”
阮棠被他说的好想喝一声彩,一往情深的表白,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刷人好感的。
可惜假的阮棠同她一样,对赫连寒没有好脸色:“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和离书是皇上亲自签下的圣旨,你若再纠缠不清,我不介意会上书皇上,让皇上来惩治于你。”
赫连寒一听便着急了,不顾场合俯身就去亲吻假的阮棠。
假阮棠举起手一挥,甩在他的脸上,气得发抖:“放肆,谁给你的胆量来轻薄于我?你这莫名其妙的登徒子,来人,把这登徒子乱棍打死。”
说着用手去擦嘴角,似赫连寒毒蛇猛兽,全身是剧毒,她嫌弃非常。
“我的命令你们听不见吗?把这个人打出去。”假的阮棠见人不动,发急的质问:“你们是不是不想继续在良王府当差了,看不到这个登徒子轻薄于我吗?”
守门的人仍然没动,假阮棠气的脸都红了,阮棠真是看不过去,上前一步道:“他们听见了,只不过知道和气生财,不大动干戈。”说着顿了一下,余光看着站在身侧的赫连寒,正眼盯着假扮自己的假阮棠:“姑娘如此貌美,想来有什么误会,想要不被纠缠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你说呢?”
“这是你的男人?”假阮棠端起了手挺直了背,端的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带着一丝粗鲁:“你该好好的管着你的男人,不要让他在外丢人现眼。”
阮棠双手举了起来,眨着双眼无辜道:“我跟他并不认识,我只不过是来看笑话的,要不你们接着继续演,我瞧着还挺好看的。”
“少在那里幸灾乐祸,落井下石。”赫连寒摸了一下自己被打的脸,眼中虽恼火,但是没有迁怒于假的阮棠,而是警告阮棠:“这里没你什么事,滚你的客栈休息去。”
阮棠眼尾挑的高高的:“免费送你一卦,你有血光之灾,小心了。”
真是不知好人心,活该被人骗,被人算计,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自己来看大戏,他们免费演,反正不要银子何乐而不为?
说完转身浴走,身后却传来了制止她的声音:“姑娘,且慢。”
阮棠停下了脚步,扭头望回去,从良王府走出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人走到阮棠面前,拱手客气道:“姑娘可是奉天来的?”
阮棠心中诧异,自己信口胡说的出处,怎么被他们知晓了?
“我是南诏来的。”阮棠漫不经心的唱着反调:“你们是在等奉天来客?”
中年男子点了一下头:“鄙人姓向,姑娘可以叫我向管家。”
“向管家安好,我不是从奉天来,不是你们要等的人。”阮棠说着后退一步,随手指着赫连寒:“这人在你们府门大呼小叫,与我无关,不耽误您找人了,告辞。”
“等一下姑娘!”向管家再次出口制止,小心斟酌语气的问道:“姑娘从南诏来的,想来对岐黄之术,预算天命,也有所造诣,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姑娘帮个忙。”
阮棠来了兴趣:“向管家好眼力,怎么就看出来我会对预算天命有所造诣?我答应吴管家之前,不知能否问吴管家一件事情?”
信口胡说的出处,难道被人察觉了什么?
阮棠心中闪过一丝警惕,眼神跟着凌厉起来,她已经算好了来良州城,身上的气味,以及惯用的一些手段,她通通隐去了。
这个向管家还能如此盛情不让她离开,一心想把她请进府里。
她可不认为事情有凑巧,真的有那么一个从奉天来的女子,被自己歪打正着了。
向管家急切说道:“姑娘有什么事情只管说来,我能办到的,一定不会让姑娘失望?”
阮棠哦了一声,随手一指假阮棠:“这位姑娘是谁?你要找的人也许是这位姑娘,而并非是我。”
向管家顺着她的手看了一眼假的阮棠:“这位姑娘是我府上的客人,已经来了好几天了。”
“那你应该先解决你府上的客人啊。”阮棠笑眯眯的说道:“你府上的客人正在被男子纠缠不清,你身为这府上的管家,难道没有义务保护自己府上的客人?”
向管家眼神微妙的变化了一下:“姑娘所言极,都怪我,太想接待那尊贵奉天来的客人,不知姑娘住在哪里,回头我安排好一切,好去请姑娘。”
阮棠眼睛一挑,回眸看了一眼身后的客栈:“你们对门的客栈。”还是把她当成奉天来的人,他们对奉天的来客多执着啊。
向管家得到这样的答案,笑的越发和绚,回头就对赫连寒道:“参见晋王,晋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晋王恕罪。”
赫连寒手指猛然收紧:“本王从未见过你,你是如何得知本王是晋王的?”
向管家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慢慢的展开:“晋王闻名于天下,我们家殿下早就备了王爷的画像,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好好认清,也好晋王来的时候,一眼就认出晋王来。”
阮棠看着画像十分逼真,有些好奇赫连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似乎这些人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假阮棠带了一分着急,不想在外面继续呆着,迫不及待的说道:“向管家,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向管家对她极其恭敬:“姑娘请!”
假阮棠看也没看赫连寒一眼,抬脚就走进了良王府,赫连寒伸手连她的衣袖都没碰着。
向管家见状,露出一抹深意的笑,“晋王远道而来,想来还没有住处,不如就落脚在良王府,如何?”
“天色已晚,大哥想来休息了,我明日再过来拜访。”赫连寒盯着假阮棠一直看不到她的身影,才把目光收回来,既已知道她住在此,她一时半会就跑不开。
自己派过来刺杀人员,全灭,一切得从长计议,不然的话依照他对她现在的了解,只要赫连衍一日不死,她就不会心甘情愿跟自己走,自己也不想留在这个隐患在此。
向管家也不强求:“奴才送王爷,王爷请。”
“不必了!”赫连寒出口拒绝:“我和这位姑娘是一起的,我们都住在对面的客栈,明日一早,本王定来拜访。”
向管家恭敬的弯下腰:“明日必然恭候王爷和姑娘的大驾光临,王爷和姑娘情。”
阮棠转身就走,赫连寒带着一丝不舍,跟上阮棠,向管家在他们的身后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你这女子倒真是有些本事。”赫连寒出口极不情愿的夸奖阮棠道:“你给我算一算,我如何才能得到她的心,如何才能让她如我爱她一般爱我?”
阮棠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扑摔出去,侧身看他:“万两黄金,不然免谈。”
“你趁火打劫!”赫连寒脸色臭的跟锅底似的:“之前才给过你银子,你别人心不足蛇吞象,撑破了肚子死无葬身之地。”
“算一卦就得这么多钱,没有这么多钱,赶紧洗洗睡吧你!”阮棠没好生气的说道:“更何况,你也不差钱,又想美人,又不想花钱,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真想把你给掐死。”赫连寒咬牙切齿道:“毁尸灭迹,省得让你祸害在天下。”
“可惜你打不过我!”阮棠耸了耸肩怼道:“赶紧回去,站在高处,搞不好还能看见你的心上人……”
“哼!”
赫连寒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阮棠在微凉的大街上,慢慢悠悠的走着,刚走到客栈下面,就听到一声暴喝:“良王有令,捉拿贼人,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