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惊诧不已,赫连玺能说出同归于尽的话,这简直超出她的想象,赫连玺可是顶着皇上心爱女人的儿子,好不容易做得太子之位,离至尊之位只有一步之遥,他既然要同归于尽?
阮棠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你是认真的吗?要跟我们同归于尽?”
赫连玺晃了一下自己断裂的手:“我更倾向于把这个当成置之死地而后生,要不要赌呢?”
说到赌博,阮棠还真的没怕过谁,她一撸衣袖:“赌,你若不放箭,就天打雷劈。”
赫连玺被她这严厉的誓言说的愣了一下,顿时之间骑虎难下,脸色沉静:“放箭。”
砰一声,他的话音落下,伴随他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玄鸩一个膝盖落地,一个膝盖撑着,拳头从他的肚子上收回,散落在肩头的头发飞扬,浑身散发出强大的阴霾气息。
旁边四周的弓弩手见状纷纷退让,不敢上前。
赫连玺落地引起的灰尘,阮棠嫌弃的用手扇了扇,慢悠悠的踱步来到赫连玺面前,站着垂睨着他:“你赌不起,除非你有强大的军队,不然的话,就凭这几个虾兵蟹将,你根本就进不了他的身。”
“想想你也是可怜,连自己合作对象几斤几两重都不知道,还在这里叫嚣着能杀了自己的合作对象。”
赫连玺疼的身体痉挛,玄鸩刚刚那重重的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就像一个千斤重的重锤,张口,一口鲜血吐出。
四周的弩箭手又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赫连玺觉得五脏六腑皆伤,说话带的大声喘息:“你跟他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一直会被他做成药人,生不如死的药人。”
阮棠用脚踹了踹他:“这个不劳你费心,至少和你相比,他不知道优秀了多少层次,好生的找个大夫看看,还不耽误你选妃,不然的话,皇上好不容易给你搞了这么一个盛事,你要搞砸了,那就有好戏看了。”
赫连玺试了几次都没有试起身了,只得咬牙狠狠道:“少在这里自鸣得意,阮棠,你走不出北凌,还有你玄鸩,没了我的庇护,我看你如何在黑市里立足。”
“不劳你费心!”玄鸩随即一站,脚一抬,咔嚓一声,赫连玺腿骨被他踩断:“你们难兄难弟,正好一对,一起进皇宫之时,也没人笑话你们。”
阮棠憋着笑,玄鸩恶趣味经过这么多年不减,反而有盈盈上升的感觉。
赫连玺终于忍不住疼痛,惨叫出口,玄鸩收回脚,阮棠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紧紧把他的手臂抱在怀里,笑得甜甜:“玄鸩大人,咱们赶紧回去吧,不要在这里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耽误时间。”
玄鸩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扫过四周的弩箭手,手中的粉末洒落,弩箭手顷刻之间倒地。
“走!”玄鸩惜字如金道。
阮棠嘴角高高扬起,抬脚跨过赫连玺,跟着玄鸩离开,倒在地上痛得不死心的赫连玺艰难地在后面警告她道:“阮棠,跟魔鬼合作,你最后的结果只会像我这样,你一定会后悔的。”
阮棠闻言回眸斜斜的一笑:“比起你要杀我,他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赫连玺,你可真是可怜的紧。”
赫连玺被她的笑容刺红了眼,四周的人倒地,根本就不能帮助他任何,他只能在地上倒着眼睁睁的看着她走。
阮棠笑得得意时,玄鸩手伸了过来,碰了她的脸,把她的头扭了过来,嫌弃之情溢表:“丑。”
“我丑?”阮棠瞬间龇牙咧嘴:“你眼睛瞎了,才看出来我丑,说,你不是跟赫连衍合作,怎么转眼又跟赫连玺合作了?”
玄鸩眉毛一抖:“废物不值得我回答任何问题。”
阮棠用力地掐着他的胳膊:“玄鸩,别再废物来废物去,我容忍你不代表我干不过你。”
“赫连衍和赫连玺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和他们合作的东西是什么?你要什么要非得走皇室?”
玄鸩对来来往往的人群,看到他脸惊恐的表情,视而不见,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天底下只有皇室,东西最齐全,最好的捷径。”
“有捷径不走,你是白痴,还是傻子,又或者是废物,至于我和赫连衍赫连玺合作,你嫁给赫连寒难道你不知道,赫连衍和赫连玺他们两个现在为皇位真的你死我活?”
“略有听说!”阮棠小心翼翼斟酌语言,不敢在玄鸩面前太过放肆,她害怕玄鸩从他的语言之中,判断揣测出赫连衍伤了她,若是如此,玄鸩绝对会把赫连衍拖到他的墓穴,弄得他生不如死。
“略有听说?”玄鸩重复着她说的这四个字,言语之中多玩味:“你撒谎起来,多年不变,你不喜欢赫连寒,你喜欢的人,就在皇室。”
“不说没关系,师兄会找出来,把他的心挖出来,给你做药引,瞧瞧,在这世界上,只有师兄最疼你。”
阮棠觉得毛孔悚然,护短护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你不是说有心头血就好了吗?怎么要挖心了啊?”
“赫连衍不给呀!”玄鸩像谈论天气一般,轻飘飘的说道:“所以我就琢磨着给赫连玺毒药把他放倒,然后偷偷摸摸的把他弄到地下墓室,慢慢的放血。”
“结果被我搞砸了?”阮棠不太相信玄鸩说的话,赫连衍这个人不好逮,心计似海,赫连玺不是好东西,玄鸩话中水分很大,不知从何处不该相信。
“没所谓了!”玄鸩不在乎的说道:“与狼谋皮,焉知祸福,不合作,有不合作的好处。”
“赫连衍心头血真的可以用?”阮棠努力的跟着玄鸩的步伐,小心的问道:“巫不染说他全身都是毒,一个满身都是毒的人,就算毒被解掉,他的心头血也跟常人一样的。”
玄鸩行走的脚步骤然一停,扭转身体抽出手臂:“他身上的毒,之前是我压的,那么一个良好的天然的药人,你觉得我会放过?”
阮棠狠狠的眨了眨眼睛:“师兄你的意思是说,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就是一个移动的解药?”
这样的认知让阮棠嘴巴能吞得下一个鸡蛋,玄鸩这个对药如痴的人,简直太可怕了。
赫连衍让他替自己压毒,没想到自动送上门做了一个天然的药炉,然后她自己替他解了毒,还完全不知道赫连衍悄然之间已经变成了一个宝物。
阮棠看着玄鸩眼神忍不住的敬畏起来,不愧是师兄,这种运筹帷幄的事情,他弄了十几年,师傅把他逐出师门,让她杀了他,简直是暴殄天物。
“废物终于反应过来了?”玄鸩嫌弃的言语越发的刻薄:“这些皇室中人,自持高人一等,结果呢?”
“师兄你太棒了!”阮棠不顾他的拒绝,再一次抱住他的手臂,使劲的用脸蹭了蹭他的手臂:“这件事情交给我,我自己去弄血,你在墓穴等我。”
玄鸩眉头高高扬起:“就凭你?可以让他心甘情愿放血?”
“师兄你要相信我!”阮棠伸手拍了拍胸脯:“实在不行我用美人计啊,你师妹可是江湖第一美人,美人计驾轻就熟,一般人无力招架。”
玄鸩不留情面嗤之以鼻,笑了:“皇室中人环肥燕瘦什么样的绝色没见过?你觉得你有什么优势?”
“师兄!”阮棠跺着脚叫道:“你现在告诉我赫连衍是在皇宫还在什么地方,我保证拿回他的心头血,如果拿不回来,我任你处置。”
玄鸩后退两步,满满嫌弃的上下打量她一番:“任我处置?毒药成空你吃你也吃?”
“吃啊!”阮棠眼睛一睁:“成双也吃,反正我知道师兄不会让我死,你就让我去吧,我这破身体,再不好好医治,每次都受制于人,丢你的人啊。”
玄鸩眼珠子转动了一下,随手一抬指向皇宫西侧的方向:“皇宫西行五里,飞蛾可以替你找到他。”
他话音落下一只飞蛾出现在他的手指之上,阮棠在心里为自己欢呼,玄鸩还是疼爱自己的,果真还是自家师兄好,幸亏当初没有杀了他,不然现在哭都没地方哭去。
“谢谢师兄!”阮棠张开手臂狠狠地抱了一把玄鸩。
玄鸩身体瞬间僵硬,嗤笑冷声道:“等你把心头血拿过来,再过来谢谢我吧。”
挣脱她的搂抱,转身就走。
冷酷的不留情面,阮棠在他身后握紧了拳头,做着垂打的动作,挥舞了几下。
在天空飞舞的飞蛾,已经开始行动,阮棠眼瞅着她快飞不见,连忙抬脚跟上。
靠两条腿跟着飞蛾跑,这绝对是一个挑战,至少对阮棠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是一个挑战。
五里路用了半个时辰,小跑带走,来到皇宫西行的方向,一所厚重带着肃穆的宅子出现在阮棠面前。
天已经完全黑了,宅子的灯笼摇曳在冷风之中,人在下面人影被照的极长。
阮棠推上宅子的门,咯吱一声,门被推开,门前站着一个老人,老人仿佛跟着厚重的宅子融为一体,他看阮棠微微俯身行礼:“有客自远方来,有失远迎,还请客人莫要见怪。”
对于如此客气有礼的老人,阮棠还了半礼:“你们家主人在吗?”
老人侧身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主人已经等候多时,客人请。”
“劳烦在前面带路!”
老人微微额首在前面带路,阮棠浮动衣袖,细小的粉末落在了地上,细细趴在地上看,可以发现这些粉末散发出细微的白光。
长长湿滑的道路,阮棠小心翼翼的走在上面,有些不解,就算是冬日,白日里晴天,他这里怎么就这么湿滑?
道路的尽头,来到一处阁楼间,小小的阁楼耸立,像极了一个塔楼。
“主人就在里面,客人请。”
“谢谢!”
阮棠倒完谢抬脚走进去,阁楼里昏暗的灯光,一排一排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
阮棠刚竖起耳朵,刚要开口准备叫赫连衍,就听见一声娇笑,以及令她讨厌的声音:“良王殿下,你说姐姐要来找你,那我就先走了,回头有什么事情,你在派人寻我。”
赫连衍声音听不出来任何起伏:“好好的伺候皇上,你的好处少不了你的。”
“等你功成名就,我可以做殿下的妃子吗?”阮沁儿声音婉转充满情意:“我不跟姐姐争,姐姐做皇后,我只要做殿下的一个妃就好,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