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姜也看见了此情此景,声音有些哆嗦:“棠棠,这天还没亮,这么多人进京城做什么?”
阮棠看着像皇宫远去的骑兵们,冷冷的吐出两个字:“造反。”
似姜顿时眼睛瞪的跟鸡蛋似的:“什么人造反?怎么能如此胆大?”
阮棠把目光向上移,看着灰蒙蒙的天:“当然是想造反之人造反,你今日务必要躲在墓室里不要出来。”
“或者说你现在有相熟的人,可以买吃的东西堆积起来,世道不太平,一切皆小心。”
似姜一听为了不对,反应过来时阮棠已经走了好几步,她连忙小跑追上:“外面那么危险你要去哪里?你跟我回去,已经存了很多粮食,足够我们三人在里面度过三五月不成问题。”
阮棠看着焦急长相貌美的似姜,咧嘴一笑:“你真是一个好女子,你喜欢师兄,是师兄的福气,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办,办完之后我会来找你们。”
“外面那么乱,你办什么事情啊?”似姜急得眼睛都红了:“你知不知道你师兄一直把你当成丫头,把你当成他的亲人,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一定非常生气的。”
阮棠心中甜滋滋的,玄鸩这个口是心非的东西,就是嘴上嫌弃,心里诚实的很。
“没关系,我不会有事的!”阮棠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抚道:“你没有武功,一定要小心,你在师兄的心中比你想象的更重。”
似姜微微愕然,阮棠转身迅速的奔跑起来。
冬日的晨风夹杂冷冽的雪粒子,砸在人的脸上生疼生疼的,阮棠的毒素已解,精心调养了好几日,身体虽然没有恢复到巅峰时期,也恢复了七七八八。
翩若惊鸿的轻功身法,几个跳跃,就追赶上了骑兵,跳到了房顶上,看着寂静无声的京城之中,全部是兵马,训练有素的兵马。
目测有十几万之多,十几万的人抵得上宫中禁军了,这要是打起来,指不定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阮棠看了半晌,对人数心中有了计较,随即几个跃身,快速的掠过房屋顶,来到了城墙上。
站在巍峨耸立的高墙之上,望着远处,天还没有亮,但是绝对不漆黑,眯着眼睛,也能看很远。
越看阮棠越是心惊,她的眼睛没看错的话,距离晋城五里路,或者更近的地方,有一大批人在驻扎。
似在等一声令下,便能蜂拥至上。
那到底是谁的人,来到了京城,调动人马之时,各州府衙门,竟然没有人上报。
这造反的太不寻常了。
这些人是谁的人?
没有惊动各州府衙门的人马,难道是皇上自己私自调动,围着皇城,来保护自己的?
想到这里,阮棠纠结了一下,琢磨着要不要出一趟城,不过这个想法很快被她甩出脑后。
出城一来一回不但内力消耗的大,而且如果曾经发生什么事情,一来一回的时间,足以让城中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后,阮棠身体向后一跃,直奔皇宫。
而皇宫里,皇上正夜宿在阮沁儿房里,身旁睡着阮沁儿和冬初。
屋内火炭烧的旺盛,不盖棉被依旧,然而美梦没做多久,就被外面传来尖锐急切的太监先惊醒。
“皇上大事不好了,皇上。”
太监尖锐的声音,就像被人扼住了脖子,惊恐而又急切,皇上一下翻身而起。
睡在他旁边的冬初和阮沁儿也跟着悠悠转醒,声音甜腻腻:“皇上天色不早了,有什么事情睡醒了再说,臣妾没有皇上睡不着。”
皇上心猿意马,手就去摸她的身体:“朕还以为你要流产,没想到,你的身体比任何人的身体都要壮,朕真是白担心你了。”
“哪里呀!”阮沁儿伸出双臂环住皇上的脖子,“还不是皇上是天子有龙气,庇佑了臣妾和臣妾腹中的孩儿,臣妾对皇上,皆是满满仰慕之情。”
上了年岁的皇上,听到一个小姑娘,满眼对他的崇拜,心花怒放,但是如同一个毛头小子一样,亲在阮沁儿嘴上。
然而外面的太监锲而不舍:“皇上,大事不好了,求皇上决断?”
尖锐太监的声音让皇上浑身一抖,不耐烦地对着外面一吼:“何事等到明日早朝再说,胆敢再打扰朕,拖出去斩了。”
不留情面的话语让外面的太监,心中一横:“皇上,禁卫军统领来报,有大批兵马围堵皇宫,请皇上抉择。”
皇上瞳孔一紧,腿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他赤脚走到门前,拉开房门呼啦一声:“你刚刚说什么?”
小太监吓得连忙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回禀皇上有大批兵马,围堵皇宫,禁卫军在顽抗抵御,请皇上抉择。”
“怎么会有兵马前来?”皇上一把揪起小太监的衣领,把小太监从地上揪起来:“兵马围堵皇宫,谁给他们的胆子?”
“奴才不知!”小太监吓得腿脚发软,“统领大人让奴才来禀报皇上,奴才经过千辛万苦才找到皇上。”
皇上恼羞成怒把小太监一甩,小太监落地,皇上这才看见小太监身上有血,就没停止流过。
阮沁儿披了一件单薄的纱裙走了过来:“皇上怎么了?是哪些不长眼的东西惹皇上生气了?”
皇上眉头狠狠的拧了一下,来不及穿衣,向小太监命令道:“带朕过去,朕倒要看看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东西,敢在朕的面前,要朕的江山,要朕的命。”
阮沁儿一听眼睛一亮,伸手一把抱住了皇上手臂,“皇上,皇上英明神武,又是天之子,谁敢这么大胆子,老虎嘴上拔毛?”
“肯定都是假的,吓皇上的,皇上不用过去,派两个人去看看就行了,给那些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他们也不敢造皇上的反啊。”
美人声音软糯,每一句话,不让皇上不要去,都说是假的,让皇上心中一丝烦闷升起,但是给小太监十个雄心豹子胆,他也不敢说这些,有的没的。
皇上手臂一抽,大步跨了出去:“来人带朕过去。”
阮沁儿脚下不稳连退了两步,被后来起身的冬初搀扶住,“贵人小心。”
“啪!”阮沁儿稳住身形,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冬初脸上:“不要以为爬上皇上的床,自己就是贵人了,你得听我的。”
平白无故被糟打,冬初心中敢怒不敢言,垂下头颅弱弱的说道:“奴婢明白,贵人娘娘莫要担心,奴婢永远是贵人娘娘的奴婢。”
阮沁儿拉了一下划过肩头的衣裳:“知道就好,赶紧进屋换衣裳,外面打扰起来了,咱们赶紧去挑一个好的地方,好生站着看啊。”
冬初忍着脸上的疼,伸出颤巍的手,重新搀扶她:“奴婢伺候贵人更衣,贵人里面请。”
阮沁儿哪里让她扶,哼了一声自己走进去,拉开衣橱,漂亮的衣裙刚拿到手,就听见窗户一声响,她连忙转身望去,就看见一个自己不想看到的人。
“你怎么来了?”
阮棠对于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她出手对鼻子边扇了扇:“皇上这是刚走没多久,你肚子里的种,怪经折腾的。”
阮沁儿嘴角一勾缓缓笑开,在她的目光主持之下脱下衣服换上新的裙子:“还不是因为姐姐身边那个丑陋的男人,要不是那男人的药,妹妹怎么能生龙活虎伺候皇上呢。”
阮棠高挑眉头:“那个丑陋的男人的确有两把刷子,妹妹一定要好好巴着,将来要生产的时候,用他,保管你生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阮沁儿穿好衣服,手托在肚子上:“这些小事皇上会替我安排好,根本就不需要我自己亲自出去。”
“你是我妹妹,操心你理所当然!”阮棠手肘撑在窗户上,目光瞟到一旁站立的冬初身上,冬初现在穿着一身里衣脖子上胸膛上,薄薄的里衣遮盖不住里面的痕迹。
冬初被她的目光打量,头垂的极低,有一种无所遁形之感,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阮沁儿已经走到窗户边,对于敞开窗户外面的冷风吹进来,她冷得有些打哆嗦。
不过在阮棠眼前她在打哆嗦,也表现的不是那么明显,“那妹妹在此多谢姐姐关心了,不知姐姐大清早的天不亮来妹妹这里,真的只为操心吗?”
“妹妹真是越来越聪明了!”阮棠张口夸奖道:“聪明的真不愧皇上夜夜留宿你这里,不顾你怀有身孕,夜夜笙歌。”
阮沁儿笑得妩媚荡漾:“姐姐说的哪里话,伺候自己的夫君,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嘛。”
阮棠恍然一下,凉凉的提醒:“皇后才是妻,贵人妹妹就是一个妾,你可千万不要越了位份让旁人拿了把柄就不好了。”
阮沁儿心中一凝,听着她的话格外刺耳,在看她脸上的讥笑,恨不得上前撕烂她的嘴:“现在无皇后,整个后宫的女人都有可能成为妻,妹妹想想也可以啊。”
“的确可以。”阮棠非常赞同她的话,莞尔一笑:“不过今天过后,这江山是谁的还未可知,妹妹做梦做的太早了些吧。”
阮沁儿学着她的样子,用手肘搭在窗户上,和她形成了对立面:“不管这江山谁做得,不管外面的兵马是谁的,我,都是在宫里的娘娘,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