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情面的拉扯,让阮棠痛得直皱眉头,面对赫连玺的警告,阮棠微微欠起嘴角:“死在这里,同归于尽的死法吗?”
“如果你舍得到手的皇位,我不介意和你生不同时,死同时。”
如此充满涟漪的话,赫连玺听见却心中平添烦躁:“一国之后比不上主帅夫人吗?你就如此糟践朕吗?”
阮棠眼角一飞,目光落在司北堂的身上:“我要嫁的人,只要我愿意,他是乞丐我也嫁,我不愿意,他是帝王我也懒得看一眼。”
“不是我糟践你,我从一开始都说不愿意嫁给你,是你自己执迷不悟,觉得和我情深意重,而你从来没想过,从头到尾,我都不喜欢于你,从来没有过。”
“你……”赫连玺被她气恼,磕巴了一下,继而威胁道:“你别想离开这里,阮棠,我没让你恢复荷塘姑娘的样子,已是对你的恩泽。”
阮棠冷淡的目光中出现巨大的讽刺:“原来你真的爱上了荷塘,我不明白荷塘最多清秀,你怎么会喜欢上她呢?”
虽然荷塘是她易容的,但赫连玺却喜欢上荷塘,这真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赫连玺长相俊逸,不钻牛角尖的时候,温润而雅犹如翩翩贵公子,怎么着也不像喜欢上荷塘那么平凡的脸的姑娘。
一直以来阮棠认为他是气不过,透过自己看别人,对于荷塘他喜欢,阮棠没有那么当真。
今日却让她不得不信,不过她心里真的质疑了一声,赫连玺这到底是怎么样个奇葩喜欢方式,放着漂亮的姑娘脸蛋不喜欢,是喜欢一个见了没两面的秀丽的女孩。
“这个不劳你操心,朕知道你是她就行!”赫连玺后悔把她弄出来,就应该把她关到临水阁关到死,这样只有自己一个人见到,旁人就找不见她了。
“你让我恢复,我也恢复不了。”阮棠转动的眼珠子,突然玩世不恭的说道:“那是一张真正的人皮,不是人皮面具,不过现在已经被我毁掉了,你就算想让我恢复,我也没那么大能耐做一个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
“跟朕回去!”赫连玺拉扯她用力:“跟司北堂说,让他滚回大晋去。”
阮棠手腕都快被他捏断,疼痛也让她烦躁,另外一只手一反,一根银针直接扎入赫连玺后腰之上。
赫连玺腰以下的部分瞬间麻了,他心中一惊,松开了手,阮棠得到了自由转身就来到司北堂身侧:“我们走。”
恐惧瞬间滑过赫连玺心尖,他腰以下的部分麻痹,没有任何知觉,他现在站稳,动也不敢动,他生怕自己一动,就会摔倒在地,颜面扫地。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阮棠和司北堂扬长而去,文武百官接暗暗用余光看着他们。
没有他的命令,也无人阻止他们,他们走出大殿,观礼台上熟悉阮棠之人,皆纷纷下了观礼台。
阮棠第一个和慕一鸣打招呼,“少将军,好久不见,给你介绍一个人。”
慕一鸣眼中藏不住对她的仰慕,故作轻松姿态:“好久不见姑娘,姑娘辗转反侧来到京城,倒真真切切的让人始料未及。”
“那么接下来,更加让你惊讶,这位是大晋的主帅司北堂,想来你也认识,我和他四月初八成亲,到时候少将军有空,一定要给面子来!”阮棠声音提高的说道,赫连衍和赫连寒都能听得到。
慕一鸣心狠狠的疼了一下,眼神瞬间黯然,拱手抱拳:“姑娘相邀,纵然万死不辞,一定去的。”
“到时候等待大驾光临!”阮棠笑容甜甜的说道:“那我们先行告辞。”
“姑娘慢走!”慕一鸣侧身让出位子来,阮棠拉着司北堂的手叫唤着玄鸩:“赶紧走啦,再留下来他们又拿你威胁我,下次我可不救你了,师兄。”
一声师兄,让赫连衍眼神深了几分,眸色泛着星光地望着她。
玄鸩在她话音落下,伸手仿佛无意间拉起似姜的手,在似姜发愣之际,拉着她就去追赶阮棠。
直到他们走远,赫连寒才反应过来,迅速的追赶过去,他们行走的极快,赫连寒一直追到宫门口,离开了皇宫才把他们追上。
侧身一个横档,挡在了阮棠面前。
阮棠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被她下了幻术,她把他对阮沁儿的喜爱转嫁到她身上。
幻术的效果不错,自从下了幻术的那一天开始,赫连寒就一直深爱着她,哪怕自己竭力伤害他,他也甘之如饴。
阮棠有时觉得很好笑,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情深,一个小小的幻术,就可以土崩瓦解,感情单向转移。
“有何指教?”阮棠客气而又疏离的问道:“我和你已经没了任何关系,我不认为我们两个有旧情,所以……”
“我爱的是你吗?”赫连寒眼神深沉的望着她,问道:“在我的脑子里,有一个女子,我深爱的女子,我一直瞧不清楚她的脸,是你吗?”
阮棠缓慢地摇了摇头:“不是我,当初你我成亲,皆是被人算计万不得已,可你却咄咄逼人。”
“我迫不得已,给你下了幻术,让你爱上我,对我死心塌地,我的目的很简单,让你不再惦记我的性命,可是我没想到,我让你爱上我,哪怕我已经拒绝,你还是对我纠缠不休。”
赫连寒眼神深沉到了极点,双手拽成拳,竭力压着自己的怒火:“我爱的那个人是谁?”
“阮沁儿!”阮棠没有任何停顿脱口而出:“当然在我看来她是一个不值得爱的女子,可是你却爱她,对她一往情深,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
“在我对你下幻术你爱上我的途中,你已经完完全全伤害了她,当然,她也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夫君看,你们之间从一开始就不对等。”
“我绝对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我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希望我把你的幻术解了,你能恢复理智,好心想一想处理一下,你的这堆破事。”
赫连寒蠕动了一下嘴角,沉默了良久,方才说道:“我不知道你对我下了幻术,可在这个时间里,我发现我真的爱上你了。”
“我脑子里那模糊的身影,有几次我看着像你,我以为是你,可是你今日却说不是你。”
事到如今都挑开了,阮棠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确不是我,是阮沁儿!”
“阮沁儿被你休了之后这些天做了什么,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你恨我,想杀了我,我随时恭候大驾,绝对不躲藏。”
赫连寒怔怔的看着她,阮棠没有等到他的回答,踮起脚尖和他的目光平视:“我现在解了你的幻术,你看着我的眼睛……”
然而赫连寒看见她眼中倒映着自己,瞬间做了逃兵,把头一扭:“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对我进行下一场幻术,会不会再一次修改我的记忆?”
阮棠眉头一皱,举起三根手指:“我向天发誓,若是在对你的记忆动手脚,天打雷劈。”
毒誓都发出来了,赫连寒便是骑虎难下,“只要看着你的眼睛,就可以解决幻术,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阮棠突然出手如电,捂住他的肩膀,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声音喃喃恍若春风:“忘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回到最初我给你的暗示,你不爱阮棠,只爱你心中所爱的那个人!”
赫连寒眼神涣散呆滞,重复着她的话:“我只爱心中所爱的那个人,其他的人我不爱,我不爱阮棠!”
“啪!”
一声响指声音响起,直接惊醒赫连寒,玄鸩道:“原来你的幻术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可以不分任何场合,不需要特地的地点,随手拈来。”
阮棠挑了眉头玩味:“总有一点看家本事,不然老是被你碾压着,我在江湖上怎么混啊?”
玄鸩随手一指赫连寒:“他恢复了记忆,为何神情如此古怪,难道说你可以在解幻术的途中,重新暗示?”
“不对呀,你刚刚明明嘴巴就张了那么几下,说出来的话也就那么几句,我没听到其他的暗示!”
赫连寒现在的神情很古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阮棠,没有任何敌意,没有任何怨毒,就是静静的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的容颜印在心里,永远不拿出来一样。
阮棠撇了他一眼,眼中的颜色跟看陌生人一样:“他恢复正常了,至于为何会古怪,大概是想着如何杀我,以泄心头之恨吧!”
“杀你之前我先把他解决了!”玄鸩一听到她这样说,眼中杀意凛冽。
阮棠一扯他的手:“人生有猝不及防,才会精彩绝伦,我等着他杀我,只要他有本事。”
“倒是你,赫连玺拿你威胁我,他们这里一堆破事,我不打算待了,我去大晋找点药,顺便成个亲,你去不去?”
玄鸩想了一下:“既然你盛情邀约,我就陪你走一趟,还有,你自己被人囚禁在皇宫里,是你自己无能,别说是因为别人拿我威胁你。”
“依照你的聪明,依照我的本事,你知道没人困得住我,也知道能拿我的命威胁我。”
最后一句话说的霸气凛然,阮棠咧嘴一笑露出牙齿:“实不相瞒,其实我就想看看他到底能把我关多久,比我想象中的要短,走吧。”
“等等!”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赫连寒张口制止了阮棠。
阮棠抬起的脚步骤然一停,眯着眼睛看着赫连寒,声音平静如水:“你是现在打算找我报仇?”
赫连寒定定的看着她,言语带着一丝小心,问道:“阮棠,你对我用幻术之前,还是幻术之后,你对我就没有一丁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