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有些傻眼的看着他,看傻瓜一样的看着他:“你知道自己在问些什么吗?”
赫连寒嘴唇微抿,眼神坚定:“本王当然知道自己在问些什么,本王想起了一切,若是你没听清楚本王的问题,本王可以再重复一遍。”
阮棠连忙抬起手,做出制止的动作:“我听清楚你说什么了,突然觉得你们赫连家的人有些好笑,通通想杀我的人最后都爱上了我,话本上也不敢这么写,你们却这么干了?”
赫连寒后退一步,好像特别忌讳阮棠:“你对我使用幻术,这些天来,现在回想恍如隔世,我最深爱的女子是阮沁儿……”
阮棠瞬间截断他的话,赞同着:“您说的对,你最深爱的女子是她,虽然我觉得那女子配不上你,但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的意见仅供参考。”
“她现在应该躲在皇宫某处,正等待着你去救她,英雄救美的戏码,往往是最深得人心的,你去,也许她一感激……”
“她已经成了别人的玩物。”赫连寒深深的闭了闭眼,遮住了眼中的痛苦,阮棠瞧不见他的眼神,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痛不欲生的心情:“你想对我表达什么?表达成为了别人的玩物,都是因为我的错?”
“但是我想告诉你,无风不起浪,一个人要是不愿,没人能强迫得了她,也非只有死亡一种选择。”
赫连寒停顿了一下,睁开双眼,凝视着阮棠:“我现在拥有完整的记忆,也拥有这些天我对你的所作所为。”
“我只想问一声,你对我有没有一丁点喜欢,若是一开始我们不用那么针锋相对,你会不会有一丁点喜欢我?”
阮棠有些拿不准他此话,到底存在着何种意义,他们彼此之间,关系还没有好的说这些话。
难道说,他想要证明自己魅力无边,企图把自己弄到低下,问出话语来,然后再进行嘲笑?
“没有!”阮棠张口道:“没有一丁点喜欢你,就算我们在不同的地方相遇,就算我们成亲那一天,一切如常,你也不会是我的选择。”
“你对我不好,我只不过是顺坡子上架成全你,你不是我的良人,我也不是你的心头好,所以,问出这种话,其实是很失礼的,我们之间我以为,更多的是你想让我死。”
赫连寒突然捂住胸口,心深深的像被人剜去一大块肉去,疼得他无力招架,疼得他难以自制,疼得他叫嚣,却喊不出声音来。
他的心里为什么会后悔,会后悔自己所做所为的一切,为什么自己会控制不住目光,要把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在他那一瞬间恢复所有记忆的时候,他不应该讨厌她,本应该拿剑杀了她。
可也在那一瞬间,他对她的感觉一下就像烟火炸着夜空,璀璨明亮,让人难以忘怀。
“我还是那句话!”阮棠见他不说话的说道:“你要找我报仇随时随地欢迎你,跟我谈情说爱,赫连玺一国之君都不可能,更何况是你一个王爷。”
这话说的相当不留情,阮棠也没有想到留任何情面,只想快刀斩乱麻,不想在这堆破事里纠缠。
赫连寒像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连连后退两步:“我知道你心中所想,我会离开京城,去………”
“你去哪里不用告诉我!”阮棠冷漠的打断他的话:“我不是你什么人,需要知道你的行踪,告辞!”
阮棠说完转身就离开,快步走了好大一截,从远到近传来呼喊声。
熟悉的呼喊声让阮棠边走边扭头看,就看见从宫门跑出来阮沁儿。
她的脚步一拐,伸手一把拽了一下司北堂,才稳住身形没让自己摔跤。
吞吐了半天,指着后面:“那都是些什么人啊?”
司北堂一本正经随着她的指看过去:“旧爱相见,自然欢喜。”
玄鸩高冷的吐出话语:“一个一心要往上爬的女人,发现她爬的阶梯,通通摔得粉身碎骨。”
“这不就想到旧爱的好了,旧爱没本事,好歹是一国王爷,挥挥手尊贵无比,有了一块封地,也就是土皇帝,小姑娘的心事好懂,小姑娘毫不掩饰,目的也很明确啊。”
“师兄什么时候对小姑娘这么了解了?”阮棠目光没有收回来,打趣着玄鸩,“似姜这么好的姑娘你瞧不见,你瞧别的小姑娘做什么?”
玄鸩身体一扭,拉着似姜就走时,还不忘提醒似姜:“回去收拾东西以后离她远远的,别跟她学坏了!”
似姜愣了好半响被他拖着走,后知后觉,才应了一声是。
阮棠远远的瞧着阮沁儿哭的梨花带雨,不断的向赫连寒俯小称低,姿态低到尘埃。
司北堂拍了拍她的肩头:“反正你跟他们也没关系,没必要关心他们。”
阮棠把头一扭指向自己:“哪只眼睛看见我关心他们了,我是打算以后不行医了,去当写书人!”
“这么的一大盆皇家秘闻,写出来肯定卖座,反正大家都是赚银子嘛,到时候你出银子给我开印,赚的银两咱俩分。”
“玄鸩说,北凌的传国玉玺,总共拍得百万两黄金,就算你一扔千金,也得够你扔几年的。”
阮棠一愣,转身抬步就走:“玄鸩说的话你也相信,百万的黄金,北凌国库才有多少黄金,别再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不然的话我以为玉玺真的这么值钱,回头我跟你去了大晋,也会忍不住的手痒。”
她要忍不住手痒这还了得,他不想用自己国库的银子去拍什么玉玺,更加不想自己阿弟,被她整着。
连忙跟上去求饶:“你就行行好吧,之前我不知道玄鸩是你的师兄,闹了这么大个乌龙,更加不知道,原来他用来试药的人,都是大奸大恶之徒。”
“平白无故的误会你,我心中万分过意不去,您老人家就大发慈悲,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成不?”
面对他的告扰,阮棠勉为其难:“看你今后的表现吧。”
司北堂扯了嘴笑了笑,堂堂一国主帅,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不过是自己不对在先,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对就是不对,对就是对。
不对积极改正错误,棠棠没有那么小心眼,不然的话也不会在朝堂之上,拿他当挡箭牌了。
司北堂马车宽敞,他知道阮棠有条件的时候绝对不会虐待自己,好吃好喝,漂亮的马儿,宽敞的车,去哪里就跟游山玩水一样。
阮棠在城门外依靠在马车上,等待着玄鸩,玄鸩和似姜还没有等来,等到了一队骑兵,为首之人是赫连衍,他的身后护着一辆马车,马车四周是骑兵,后面也骑兵。
骑兵不但有利剑,还有弓弩,目测骑兵有四五千人之多,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阮棠双手环抱于胸,目光望着阴霾的天,对于这一队骑兵打算来个视而不见。
然而她自以为是的视而不见,大家当做没看见,各自为营,各奔天涯。
显然她太天真了,她的退让让别人以为,她是一个好欺负的主,每个人都能踩两脚。
马蹄声响,停留在她面前,阮棠漫不经心的睁开眼睛,微微昂头,看着马匹上坐着的长相如妖孽的男子居高临下地凝望着她。
他身后的那辆马车,车帘被撩开,箫颜夕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见阮棠微微愣了一下,伸出手挥舞跟她打招呼。
伸手不打笑脸人,旁人都笑着对你了,那肯定不能直接折了别人的面子,尤其是美人的面子。
阮棠回以微笑,箫颜夕愣怔的时间更久了,她没有想到阮棠会如此大大方方的和她打招呼,以为她会有不好意思,至少看到自己会心生妒忌,可她却没有。
她漂亮的艳丽的脸上,荡起微笑像是冬日里的绚烂红花,不笑静得像火红的落日火云。
“你跟她何时熟了?”赫连衍眉目沉沉,身上散发出极强的压迫感,视线扫过箫颜夕落回了阮棠的身上,口气冷漠带着质问和不悦。
阮棠靠着马车,双手环抱于胸,脸上笑容一敛,面无表情微微昂头与他对峙:“既然观完礼连夜都不过,那就以防夜长梦多,赶紧快马加鞭回到你的良州去。”
“不然的话路途发生点什么,毕竟你手握半壁江山,眼红的人不少,只要你死了得半壁江山,也能名垂千古,流芳百世啊。”
赫连衍颜色沉了又沉,紧了紧手中的马缰绳,翻身从马背上下来,直接落在了阮棠面前:“你要离开,是我一直所希望的,但请你记着,我会……”
“等等!”阮棠举起手来,截断了他的话:“赫连衍,我很多次在说,你我毫无关系,又何必说让人误会的话?”
“你的心上人在等你,你们二月初三就要成亲了,没有多少天了,身为一个男子,既然许诺他人,那就要像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到而又做到。”
赫连衍身上具有压迫力的气息溢出越发的重:“你好自为之!”
阮棠看着这个哪怕现在她不承认,但是心里还爱的男人,嘴角一扯,笑容灿烂:“彼此彼此,赶紧回吧,你心爱的女人下马车了,担心你了。”
妒忌没有,她绝对不妒忌,她不要他了,从她知道他利用他自己那一天开始,两个人就走到了尽头,不爱了。
赫连衍没有向后看,而是突然间走向前一步,大掌在阮棠靠的马车上,阮棠比他矮,比他低,就像被他圈在怀里一样。
“良王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呢?”阮棠除了微微高抬下巴,就连依靠的姿势都没有变一下:“一言不合就要开打吗?好啊,我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赫连衍垂着眼帘,强势的气息,充满压迫力的向阮棠袭去:“动手,赢了可是有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