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嘴角翘起一抹嘲弄:“你的主子没有告诉你,他和我是旧识,我只是身体不好,不是脑子不好。”
程萤眼中的光芒变得警惕,不再是把她当成一个病人,更加不把她当成一个空有美貌,却没有本事之人。
狠狠的喘了两口粗气,程萤道:“我去请示一下,你在这里最好乖乖的。”
“等一下。”
阮棠叫住了转身的程萤。
程萤把头一扭:“又怎么……”
呼啦一声,阮棠把手中的一碗热汤,直接泼在她的脸上。
滚烫的热汤让程萤跳了起来,用手使劲的擦着脸,而脸在肉眼之下,烫出了红印子和泡。
女子爱美,程萤也不例外,瞬间双手砸在桌子上:“你真以为你是贵客了,我不会对你动手是吗?”
阮棠把碗放在桌子上,翘了翘嘴角,“我在你们面前扮演什么角色,你们把我当成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
“想对我动手,我随时欢迎,我就怕你不动手,南疆长老院的侍女,程萤姑娘。”
程萤瞬间手像针扎一样缩了回来,眼底带着恐惧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带着一身狼狈出了门。
阮棠用筷子拨弄着桌子上的饭菜,除了一碗白饭没有加药,其他的都加了药,尤其汤里,药加的最重。
阮棠端起白饭,抄起桌子上的水,倒进去拌了拌,吃了起来。
程萤顶着一身狼狈转身来到隔壁房间,对着站在窗户边潋滟无双的长老大人,眼中露出一丝痴迷之色。
关尘白手中的折扇敲打在手心里,头也没回,声音带着无尽的威严:“她即将是我的妻子,这件事情我好像跟你说过,你还对她如此不敬?”
程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恐惧取代了痴迷,开口狡辩道:“奴婢并没有对她不敬,是她,是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昏迷,我们都被她骗了。”
关尘白看着外面的远景:“她是毒医的徒弟,醒来过后察觉不对,不会再昏迷,这也是正常的。”
程萤眼中颜色大骇,难以置信道:“毒医的徒弟,北凌的皇后,长老的妻子?”
“有什么不妥吗?”关尘白声音慵懒散漫:“别人的皇后,就不能成为我的妻子了吗?程萤你是我最喜欢的侍女,没想到你如此无用,你说我还要你做什么?”
恐惧袭向心间,程萤急不可耐的表达忠心:“奴婢该死,奴婢再也不敢了,请长老给奴婢一次机会。”
磕头求饶,双眼通红。
关尘白一个转身,扣住她的下颚:“死罪难逃,活罪难免,不听话就要受到惩罚,那就享受一下针扎刺骨吧。”
一只漂亮华丽的虫子,被关尘白扔进她的嘴里。
虫子到了程萤口中,关尘白迫使她吞咽下去,之后,疼痛随之而来,就像万千针扎进骨头里,疼得无以复加,满地打滚。
关尘白冷然地看着她,抬脚从她身上跨过去,边走边冷冷的警告:“下次对她再不敬,你就自行了断。”
程萤被冷汗浸透,抑制不住疼痛,哆哆嗦嗦应声:“奴婢明白,断然不会再有此事发生。”
关尘白嘴角噙着冷笑:“那就继续享受着疼痛,三个时辰过后,你就恢复如常了。”
“多谢大人。”程萤感恩叩首,眼睁睁的看着她侍奉的长老出了房门,往隔壁转去。
心中不恨那是不可能的,她多想做长老的药人,也愿意做虫子的器具,只要长老眼中有她,她可以为长老奉献一切,都是长老看不上她。
关尘白进了阮棠所在的屋子,看见桌子上的饭食,少了一大半,她仍旧究双眼清明,忍着心中的诧异,明知故问道:“这些菜不合你胃口么?”
阮棠看了一眼窗户上的花瓶,她把一半的菜全部倒了花瓶里,造成她把这些菜吃下去的假象。
“挺合胃口的,只不过看见你,就胃口全无。”
关尘白落坐下来,妖艳的脸上绽放出笑,瞬间如百花齐放,明艳动人:“真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什么时候放我走?”阮棠直截了当的问道:“你这样扣住我,对你没有好处。”
关尘白折扇轻轻的敲在手心里,发出叮咚的作响:“怎么会对我没有好处?没有人知道你在我的手里。”
阮棠听到他这样的话,一点都不诧异,因为她已经想好了前后,关尘白这步棋走得极好。
“我不会跟你走,我会停在这里。”阮棠说出自己的立场:“你也带不走我。”
关尘白目光瞟了一眼阮棠吃的饭菜,笑容淡淡笃定:“我能在三方人马面前把你带走,又把你隐藏到今天,你应该相信我,可以把你顺利的带到南疆长老院。”
“不会的。”阮棠站了起来,来到窗户边,一把推开了窗子,“这里是南疆境地,长老院不能一手遮天。”
关尘白偏头皱眉,电光雷闪之际,他迅速地窜到窗户口,啪一声,把窗户拉上。
阮棠笑颜如花的看着他:“太晚了,我的信号已经放出去了,你的手遮不住天。”
关尘白恼羞成怒扬起了手,阮棠眼皮一抬:“打人也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我觉得长老院的大长老,不过而已。”
“你放了什么出去?”关尘白高举着手狠狠的落了下来,到底没有扇在阮棠脸上。
“毒药毒粉,巫一族人看到了,就会来呀。”阮棠才不会坐以待毙,她只会主动出击,毕竟现在还没死,更加不想看百姓流离失所,两国战争打起来。
关尘白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拽甩在床上:“巫不染,没有对你的记忆,就算他们来,也会卖我几分薄面,不会救你。”
哪怕床上铺上厚厚的被褥,无力的身体摔在上面,也是生疼生疼的,阮棠用手肘撑起身子,输人不输阵的笑看着关尘白:“既是如此,你干嘛恼羞成怒?说到底还是在害怕,不是吗?”
“谁害怕?”关尘白恶狠狠的脸色,让他妖艳的脸庞,带了一丝狰狞:“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做无谓的争斗,你根本就逃离不了我的手掌心。”
“咱们拭目以待。”阮棠手肘一放松,身体圈在床上,搭了被子盖上:“现在不用晚上赶路了,可以明天早晨赶路,我先睡一觉,赶路的时候记得叫我……”
阮棠话语还没说完,关尘白伸手点住她的穴位,让她全身动弹不得,随即连同被子一裹,把她抱起来:“现在我们就可以走,我不用到时候叫你了。”
妖艳的脸笑的像只狐狸,阮棠在他怀里动弹不得,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淬了火一样:“但愿长老院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南疆的长老院,当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是几十位长老投票决定说了算。
长生谁都想,可这是千年攻克不了的难题,费时费人还会奇珍异草。
阮棠固然是好的器具,但是也是难搞的器具,心甘情愿和强迫是两种概念。
“那就拭目以待。”关尘白抱着她离开了客栈,阮棠这才看清楚,关尘白带过来的人不少,女子占大多数,其他的都是男子。
男子表情木讷,行为呆滞,肢体僵硬,听着那些女子的指挥,就像被操控了一样。
红色宽敞的轿子,就跟去迎亲一样,关尘白抱着阮棠坐的进去,吩咐下令道:“直接回长老院。”
男男女女齐刷刷的应声:“是。”
轿帘子被放下了,遮住了阮棠双眼。
关尘白随手把她一丢,再也没有之前温情,阮棠头重重的砸在轿壁上,没有解掉穴位,身体瘫软,犹如没有骨头的蛇。
关尘白双手环抱于胸,再不多看她一眼,闭目养神。
阮棠暗暗运着内力,试图冲破穴位,试了几周,能调动的内力,太少太少,根本就冲破不了。
没有办法,只得软在轿子里。
一路上,除了必要的吃饭喝水如厕,轿子就没有停过。
偶尔侍女传来消息,北疆和北凌已经打起来了,一方说没有抓他们的皇后,是他们偷圣物在先,一方说可以把圣物交回,但必须要交出皇后。
两方都不知道,皇后和圣物一起失踪,都不在对方手里,战争拉响,谁也无暇顾及南疆,没办法来查找阮棠已经落到南疆来。
阮棠除了自救,别无他法。
她扔出去的药粉,直到被抬到了长老院门口,一身红衣的巫不染吊儿郎当的出现。
他的记忆里没有阮棠,但是向巫一族求救的药粉,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轻易拿到的,一般这种药粉,都是族长才有权利给别人。
关尘白下了红轿子,眯着眼:“巫一族长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巫不染漂亮的桃花眼眺望着红轿子:“大长老出门了,带回来什么好东西啊,咱们好歹同族中人,千万可别藏私啊。”
“怎么会藏私呢?”关尘白与他周旋道:“过几天,我把喜帖发给你,有的是时间让你来看。”
“喜帖?”巫不染声音陡然拔高,气死人不偿命道:“千年的乌龟发了春,铁树开了花,你这老东西,准备祸害人家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