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着声音望去,只见阮棠一身大红色的衣裙,烈焰红唇,肤白如玉,身后带着一个眉清目秀持剑的少年郎,缓缓的向这里走来。
姜文丽心里最是高兴,动作上也最是直白,急忙起身迎了过去,湿润着眼眶道:“大小姐,你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二娘担心死了,你可回来了,身体可有大碍?”
阮棠随手拍了一下姜文丽的手,和颜悦色道:“多谢二娘关心,阮棠没事,多亏了这位少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了我一命,麻烦二娘给他找个位子,回头我再好生谢谢他!”
姜文丽眼神一沉,松开了手,去招呼慕一鸣了。
慕一鸣极其克制才像没事人一样,跟姜文丽若坐在一旁。
阮棠继续上前走,站在一棵开得红艳的牡丹花前,她鲜红的衣裳,把牡丹花都比下去了。
死而复生的人突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众人内心唏嘘不已,眼中开始出现看好戏的光芒,停留在阮沁儿他们身上。
阮棠对赫连寒屈膝行了一下礼:“王爷,妾身什么时候死了,又什么时候说了临终之言?”
赫连寒手中的酒杯啪嚓一下捏碎,阮沁儿身形气得发抖,长剑明明刺进她的身体,京城街道传闻她已死,她才会和赫连寒商量利用来国色天香园,在京都各位夫人面前,说她已死,自己做他的正妃,往后京都各位夫人见面肯定会心照不宣的喊她一声晋王妃。
现在阮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又突然间出现,根本就是专门来打她脸的。
赫连寒看着阮棠光滑如玉的脸,只觉得她运气太好因祸得福,这样的容颜把沁儿都比下去了。
他眼光闪了闪:“本王的王妃已死,死在本王的怀里的,你是谁,为何假扮于她?”
阮棠好笑的看着他:“王爷答应妹妹,晋王妃的位置只有妹妹一人,不惜贼人劫持妾身的时候,王爷下了诛杀令,妾身侥幸没死,王爷又不认妾身!”
“好……真是好!”阮棠连说了两声好,眼中的冷意摄人,看向林素珍,问道:“嫡母你也不认识女儿了吗?”
林素珍只觉得骑虎难下,好不容易在国色天香园自己和自己女儿风头正劲,全被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搅黄了。
随即转念一想,晋王都当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是死人,索性她心中一横,一不做二不休,开口冷言道:“我不认识你,谁知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知廉耻的女人,在这里冒充已故的晋王妃!”
阮棠对于她这样的话一点都不惊讶,张口就问:“看来嫡母和王爷和妹妹一起,都认为我已经死在了王爷的怀里?”
“我的好女儿阮棠本来就死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冒充她,想做什么?”林素珍卖力痛心疾首地大声质问。
阮棠不急不缓环顾一周,恍然大悟道:“感情王爷不去救我,就是希望贼人把我给弄死,而后嫡母在国色天香园摆这么一个聚会,请了各位夫人过来见证一下,我的妹妹,阮沁儿一个妾即将成为正妃的过程!”
声音不大不小,却是让在座的各位夫人心里莫名的抖了一下,瞬间看热闹的心百转千回。
丰候夫人轻声开口道:“今日不是阮家二房阮大人进阶大理寺少卿之位设的宴会么?”
林素珍连忙点头,以为丰候夫人再帮她转移话题:“是,是,二弟做了大理寺少卿,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阮棠眼睛轻轻一眨,姜文丽开口道:“大嫂,原来您打着让二小姐成为晋王妃的旗号,请各位夫人过来做个见证,将来万一有一个什么,各位夫人小姐就成了你最有利的证据,大嫂,原来安的这样的心啊!”
在场所有的人暗自对望了一眼,各自心思流转,不敢擅自出声,她们没有见过晋王妃,也不知道眼前的是真假,但,有一点的肯定的是林素珍在拿她们开涮。
“姜文丽,你休要信口开河!”林素珍转身对她大声斥责:“眼前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哪里是我的好女儿阮棠,分明就是别人假扮的?”
“我是别人假扮的?”阮棠扭头对慕一鸣:“麻烦少侠把那个嬷嬷给我拉下来!”
阮棠手指着羊嬷嬷,慕一鸣二话不说,身形一闪直接把羊嬷嬷拉下来,羊嬷嬷消瘦的身体摔在地上哎哟一声。
阮棠一脚踩在她受伤的胳膊上,声音冷凝如霜,问着羊嬷嬷,眼神却盯着赫连寒和阮沁儿:“你说,本王妃临死之前,希望自己的妹妹好好照顾晋王,并希望自己的妹妹做晋王妃?”
羊嬷嬷的手臂本就没好,无论上什么药都阻止不了皮肉的溃烂,再加上这样被踩,她痛得眼泪流了出来:“你是假的王妃,真正的王妃已死,我亲眼所见!”
阮棠脚下用力,使劲的碾按在她的手臂上:“你亲眼所见,你们三个亲眼所见我已经死了是不是?”
羊嬷嬷痛的没有当即回答,阮棠碾压过她的手臂,脚下巧力一用,只听见咯噔一声,羊嬷嬷的手臂断了。
顿时之间羊嬷嬷一声惨叫,阮棠受到惊吓一般收回脚:“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看似强壮的嬷嬷,原来如此脆弱,不堪一击,王爷还认为我已经死了吗?”
赫连寒听着她带威胁的言语,从座位上噌的一下站起来,几个跨步来到阮棠面前,伸手就要去抓她的手。
慕一鸣一横,挡在阮棠面前,赫连寒心里突的一跳,只觉得慕一鸣的眼神有些眼熟。
他还没想到是谁时,阮棠转个身来挡在了慕一鸣的前面,昂头对上了赫连寒:“王爷,怎么?你想杀人灭口吗?”
赫连寒一把扼住她的下颚,“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已死,你根本就不是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沁儿是王妃,谁也更改不了?”
他的话音落下,周围传来窃窃私语声,阮沁儿听到感觉不对,立马上前拉住了赫连寒的手,小声的说道:“这是她算计好的算计,我们都被她骗了,她故意让我们颜面丧失,来达到羞辱我们的目的!”
赫连寒掐住阮棠下颚的手用力,低眸温柔的对阮沁儿道:“这不是你的姐姐,更不是本王的王妃,假冒之人,杀掉便是!”
晋王要杀人,无人敢阻止,慕一鸣有些着急,就在手中的长剑要拔除之时,阮棠勾唇一笑,声音压低:“赫连寒,拿我挡剑,又当我是死人,现在又扼住我的脖子,想要我的命,你觉得我就这样乖乖的给你杀?”
赫连寒眉头一凝,思量着她说的话,电闪雷光之际,他突然想到她身上还有一块皇后给她的令牌时,只听见一声温雅的声音响起:“小寒子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当着众位夫人的面杀人呢?”
林素珍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不敢自信的看着声音来,众位夫人连忙起身,把声音来处齐刷刷的行礼:“参见长公主,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长公主是当今皇上唯一一母同胞的长姐,当今皇上为了时常能看到这位长姐,对她特别好,连带她的夫家好的都在京都做官。
赫连寒暗叫不好,当下手一松,阮棠扑通一声掉在地上,赫连寒长腿一迈,跨过她的身上对长公主行礼:“侄儿参见姑母,姑母千岁千岁千千岁!”阮沁儿也跟着行礼。
长公主眯了眯眼,没有理会赫连寒,而是看向他身后阮棠:“那是谁家的孩子,惹得小寒子你要大开杀戒?”
姜文丽急忙开口禀道:“回禀长公主,那是我阮家庶长大小姐,前些日子嫁给晋王为妃的晋王妃,阮棠!”
长公主上前:“这些日子京都传闻,晋王妃被贼人劫走,凶多吉少已死。难道天见可怜,晋王妃没死?”
赫连寒刚刚当着众人的面说她已死,现在长公主询问,他又想到阮棠手中有皇后给她的小玉牌,当下道:“前些日子有一女子,和王妃长得一模一样,重伤回来,死在侄儿的怀里,侄儿未上报!”
“今日又出现一个,侄儿拿不准,不知真假,便出手这样对她,只是想弄一个真假,并非想要她的命!”
“你只是想要一个真假?”阮棠从地上爬起来,手抵在曾经受伤的地方,“我说我是晋王妃的时候,你不但不相信我,还大骂我是不知廉耻的女人,今日你和我的嫡母林素珍在国色天香园设宴款待各位夫人,就是为了让我消失,让我晋王妃的位子,给你十几日前娶的妾,阮沁儿!”
“长公主,请长公主为我做主,嫡母和晋王还有我的妹妹阮沁儿,为了让我死,故意连同贼人,在妹妹回门之日,让人劫持我,置我于死地,我有幸逃脱,可是却不被人承认!”
赫连寒大怒,目光狠狠的瞪向阮棠:“你信口胡说,贼人把你劫持,与本王何干?”
阮棠冲着他凶狠的目光笑了笑:“原来王爷从一开始就认出了我,却又故意假装不认识我,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王爷为了抬一个妾为正妃,可真是好狠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