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质问一声一出,众位夫人看赫连寒的眼神,并没有因为他是晋王就有所收敛,个个眼神直接把他打上了宠妾灭妻的名头。
阮沁儿见情况不对,连忙上前跪在阮棠面前,卑微低下做哀求之状:“姐姐,王爷是深爱着您的,这一切都是误会,妹妹能嫁给王爷做妾,已是感恩戴德,从来没想过要取代姐姐做王爷的正妃!求姐姐对王爷不要心生怨怼!”
“哪来不懂规矩的丫头?”长公主温和的声音带着冷意。
姜文丽依旧开口解释:“回禀长公主,她是阮府嫡二小姐阮沁儿!前些日子刚刚进了晋王府,做了晋王的妾!”
长公主眼袋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张口就命令道:“小寒子在和他的王妃说话,哪里轮到一个妾插嘴,来人,给本宫掌嘴!”
众人一阵唏嘘,她们突然想起,长公主就吃过妾室的苦头,对于妾室,长公主是最讨厌的,每回旁人设宴若是长公主看见了不安分的妾室,她都会毫不留情的训斥一番,整个京都官家人家的夫人们,每回设宴,妾室们要是出席,可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
跟在长公主身后的姑姑,听到长公主的命令,走到阮沁儿面前对着她的脸,卯足了力气,啪啪啪的掌捆下去。
阮沁儿妩媚的面容瞬间肿得像猪头,牙齿被打的松动,满嘴是血。
赫连寒在一旁心急如焚,转身对长公主求情道:“姑母,您就饶过她吧!她不是有意的!”
长公主雍容的眼角一飞,不再年轻的面容,带了一分凌厉:“小寒子,你都认出了你的王妃,你还掐住她的脖子,想杀她,你意浴何为?”
赫连寒撩起衣袍单膝跪在长公主的面前,阮棠也随即跪下,比他更加率先开口:“阮棠恳请长公主做主,向皇上皇后禀明,让阮棠出家为尼,让出位置来给王爷和他心爱妾室!”
“晋王妃你这是说什么傻话,快快起来!”长公主忙忙抬手,阮棠非但没起来反而后退一步,对长公主磕了一头又道:“阮棠有幸这一次逃脱,可下一次呢?谁能保证下一次再遇见这种情况,王爷是不是还要把我推出去,让贼人杀掉!”
长公主眸光一灼:“你说当天,晋王把你推了出去,挡贼人的剑?”
“是!”阮棠眼中浮现痛苦,似回忆当日的事情,便是揪心的疼:“那日是侧妃们回门之日,王爷不陪侧妃门回门,选择陪一个妾室回门!”
“他又恐旁人说他宠妾,便让我跟着一起,名义上说我是回娘家,实是为了他的妾不被旁人说三道四!”
“走在半道上,我想买些东西回去,停下了马车,未曾想到遇见贼人,贼人是冲着王爷和妾室去的,王爷为了他的妾,把我推了出去!”
“若是为了王爷,我无话可说,可是为了一个妾,把我这个做妻子的推出去,还跟众位夫人说我死了,临死之前,让他的妾,我的妹妹阮沁儿做正妃,请长公主做主!”
“你胡说八道!”赫连寒眼神越发凶狠,死死的盯着阮棠:“当时情况紧急,刺客是逮到一个人便砍一个人,哪里是本王把你推出去的?”
“的确是王爷把她推出去的!”姜文丽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长公主,臣妇愿用生命担保,当时臣好就在现场,贼人拿王妃威胁王爷,王爷直接下达了命令,死活不论格杀!”
“好你个小寒子竟不顾皇上皇后之命,宠妾灭妻,谁给你的胆子?”长公主搬出皇上皇后质问他:“这一个孤媚子的妾怎么能比得上光明正大皇上皇后赐婚的妻?”
阮沁儿已经被打得口吐鲜血,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丁点妩媚瘦小可人的样子。
赫连寒凶狠的目光不但盯着阮棠,还盯上姜文丽,姜文丽此举也有她的考量,阮介安现在是大理寺少卿,北凌的江山,早晚是皇太子的。
阮棠的手段她算是见识到,不如现在铤而走险,替她做个见证,她再去皇太子殿下美言几句,那她的夫君一定会得到皇太子的器重,高官厚禄指日可待。
“姑母,这一切皆是误会!”赫连寒缓缓的垂下眼帘,挡住眼中凶狠的目光,垂着头颅做着低下的样子:“前些日子,真的有一个和王妃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重伤归来!”
“侄儿心急如焚,便把那女人当成王妃,此事,王府中的管家,羊嬷嬷都可以作证!”
“羊嬷嬷是妹妹的人!”阮棠在一旁凉凉的提醒:“妹妹指鹿为马,信口雌黄,她都会听!”
长公主看着在地上痛苦申吟的羊嬷嬷,对着自己贴身姑姑道:“这种认不清楚当家主母之人,要她何用?来人,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羊嬷嬷惊恐尿了裤子,尿骚味弥漫,众位夫人纷纷拿起了手帕,遮住了鼻子,眼中竟是满满的嫌弃之情。
羊嬷嬷哭喊着被拖了下去,阮沁儿被整整掌了二十巴掌。
长公主头一扭看着林素珍:“阮夫人,你是宰相夫人,晋王的妾室又是你的女儿,不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好好侍奉主母,却在这里拖着众夫人下水,见证你的女儿从妾变成妃?阮夫人真是好手段,本宫看着都想拍手叫好!”
林素珍浑身一抖,连忙跪地往长公主身边爬去,“回禀长公主,臣妇什么都不知道,今日在国色天香园设宴,完全是我家二房的意思,臣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阮棠和阮沁儿两人同时嫁给晋王为妃为妾,于臣妇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无论切割哪里,都是痛彻心扉啊”
长公主哼了一声:“阮夫人说的可真好听,去邀请本宫的可是你阮夫人,什么时候变成了阮家二房?”
林素珍被恐惧蔓延:“回禀长公主,臣妇也不知道二房怎么会有能力拿到国色天香园子的帖子,请长公主明鉴!”
长公主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阮夫人,本宫还没有老糊涂,从你手上接过的帖子,怎么就变成了阮家二房?当真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你这么一个母亲,才生出这么一个不懂规矩的女儿!”
“长公主恕罪,臣妇该死,臣妇该死!”林素珍百口莫辩,的确是她去邀约。
赫连寒瞧见阮沁儿被打的奄奄一息,心疼的不能自己,随即对长公主磕了一个头:“姑母,一切皆是侄儿的错,求姑母饶恕沁儿,她是无辜的!”
“无辜?”长公主一听这话,眉头皱了皱:“小寒子,你枉费本宫如此疼爱你,你竟然为了一个妾室向本宫求情?那你跟本宫说该如何补偿你的正妃!”
赫连寒把恶寒的眼神看向阮棠,阮棠腰杆挺直,眼神毫无畏惧的和他对望,赫连寒道:“姑母,这件事情是我没有查清楚让王妃受委屈,我向王妃道歉,保证下次再也不会犯这种错!”
阮沁儿到底是何种魅力,让赫连寒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低下,阮棠打从心底的鄙夷他们,给他们便利不用,非得在这里你死我活,来表示他们的情比金坚。
长公主听到他这样一说,又顺着他这个台阶下了,慈祥的看着阮棠:“晋王妃,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晋王也是被奸人蒙蔽,才把别人错认为是你,他又向你道歉,本宫又惩罚了这个妾,你怎么说?”
阮棠以为长公主是赫连衍找过来帮助她的,可现在看来不是,长公主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赫连寒。
今日众多官宦人家的夫人在此,长公主先抑后扬,真正做这些事情是给这些夫人们看的。她的目的是让这些夫人们闭嘴,今日之事,谁都不能出去说出口去。
赫连寒想要他命不可能,只能让他在众夫人面前丢点颜面,但是阮沁儿她绝对能动得了。
思量到此,阮棠开口道:“回禀长公主,即使如此,和王爷无关……”
长公主眼神微微出现一丝赞赏,这个晋王妃倒是识大体,可她眼中的赞赏还没有流过去。
阮棠顿了一下又道:“王爷说曾经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子冒充我进了王府,那个女子临终之言偏偏让妹妹和她贴身的嬷嬷听了,那么我是不是认为,这一切都是妹妹所为!”
“阮棠,你想对沁儿做什么?”赫连寒心急万分脱口而出质目,目光之中毫不掩饰想杀了阮棠。
“王爷,是她想对妾身做什么?”阮棠不甘示弱的回问他,“晋王,您若是不喜欢我,正好成长公主在,您拿一封休书休了我,我决无二话!”
“但是,您今天若是不休了我,我身为晋王正妃,就有权管制王爷的一个妾,比如说,砍掉她一截手指!”
“你敢伤害她,本王绝不放过你!”
“就这样决定!”
长公主和赫连寒的声音同时落下,赫连寒难以置信的看着长公主,浴开口求情,长公主接着又道:“来人,把这个不懂分寸的小妾小拇指剁下来!”
刚刚打阮沁儿的姑姑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拽过阮沁儿手腕,把她的手按在了地上。
匕首落下,阮沁儿右手小拇指脱落。
“啊!”阮沁儿一声凄厉的惨叫,十指连心痛楚,让她双眼一翻,直接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