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寒的声音一出,这下好了翻找东西的蒙面女子,左右看了一下,抬头目光直逼房梁,看见房粱上的慕一鸣,瞳孔一紧,随即当机立断,往阮棠长生的幔帘处闪了过去。
幔帘一掀,跟阮棠打了一个照面。
阮棠面容堂而皇之的暴露在人家的目光之下,不见慌乱,还露出一抹浅笑,伸手摇晃打招呼道:“好巧啊,我这里有位子,一起躲躲?”
说着还挪动着位置,让出一条缝来,那条缝隙正好可以供一个人躲。
女子二话没讲,钻了进来,阮棠手中的银针早已准备好,不过瞧这女子的眼神,不像十恶不赦的坏人。
三个人大气不敢喘一个,就听见赫连衍不急不缓的声音从外传来:“父皇给孤半月的时间,查找大理寺被劫一案,眼瞅着已经过去了十日,孤心里着急啊!”
赫连寒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心里着急万分,想着阮棠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给阮沁儿续接手指头,竭力压着心中的焦躁,“太子皇兄着急,赶紧去查找凶手,来晋王府也不可能找到乱臣贼子慕辰东啊!”
赫连衍仍旧风情云淡:“孤这些天思来想去,大理寺被劫那一天,是三弟派人捉拿的劫犯,三弟是最直观看到劫犯的人,三弟要不要再想一想,那些贼子们有什么特色?”
赫连寒想着这一尊大佛赶紧走,张口就道:“上次我已告诉太子皇兄,那些贼人不止一个,武功极高,有预谋有计划的劫持慕辰东,一直追到街西边拐角的药铺,就不见了他们的踪迹!”
“原来是这样!”赫连衍说着随手推开了书房的门,赫连寒心突地一跳一下,还没来得及阻止,赫连衍缓缓地跨入进去,不留痕迹的环顾了一周。
阮棠敏锐的察觉他的眉头细微的跳动了一下,不用猜想他知道她们在这里面,这个人精明的动了动鼻子,就能猜得到他们在书房。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猜得到除了他们还多了一个人。
赫连寒硬着头皮跟着赫连衍走进来:“的确如此,太子皇兄,贼人特别狡猾,这些日子我没事都在街上巡视,也派了人暗中调查,却没发现贼人的蛛丝马迹!”
赫连衍眨了一下如刃的凤眸,径自走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随手不留痕迹的拂掉从房梁上落下来的灰尘,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掌托着下巴,道:“三弟最近天天在街上巡视?孤怎么听说,三弟最近要抬一个妾为妃,这怎么有空去街上了呢?”
“坊间传闻,不得当真!”赫连寒内心是抓狂的,姑母分明是告诉他,赫连衍什么都知道,他现在又在他的面前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故意拿话来冷嘲热讽打他的脸。
“太子皇兄,不要被坊间传闻所骗,妾就是妾怎么能变成正妃呢?肯定是哪个不要命的乱嚼舌根子,败坏臣弟名声!”
赫连衍恍然:“事理应如此,孤前些日子去酒楼,还在跟别人争论,晋王不可能做出这些宠妾灭妻之事,那些人还不相信,果然刁民在民间,个个吃饱饭了,闲的没事干,尽说些皇家的闲话!”
赫连寒被他的话臊得脸色发青,唯诺称是:“太子皇兄明鉴,下次碰见这些刁民说这些闲话,对他们不用客气,直接抓回去打板子,就好!”
“直接抓回去打板子?孤不是罔顾律法法了?”赫连衍眼眸颜色一深,变得凌厉了起来:“三弟,你明知道孤现在手掌大理寺,还让孤知法犯法?”
赫连寒连忙拱手做辑:“太子皇兄错怪,臣弟不敢!”心中着急万分,不断的想着,他怎么还不走,说这些没边的话,在这拖延时间做什么?
“你有什么不敢的呢?”赫连衍眼睛余光看向阮棠,终于察觉到了不对,缓缓的站起来:“无风不起浪,晋王妃生死未卜,坊间就这样的传闻,要是没有人授意,谁这么大的胆子,敢传你晋王的慌?”
轻飘飘的声音,就像一根刺一样,扎进赫连寒身体,让他无法用言语来反驳,只得道:“回禀太子皇兄,王妃已经回来了,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赫连衍顺着坡子问道:“回来了?看来孤这一趟来的很值,孤去询问晋王妃两声,对贼人可有印象!”
赫连寒现在根本就不知道阮棠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在哪里,他从国色天香园回来,就听见阮家二房,说,那不知廉耻的女人去换衣裳去了,找了一圈没找着。
转念一想,那不知廉耻的女人会不会趁他不在,加快速度回晋王府,对阮沁儿不利,他随即就赶回来。
谁知他刚踏进晋王府,就听见府中的管家,说太子殿下已经去了书房,他就马不停歇地赶来,正好堵住太子在书房门口,可他还是进了书房。
“太子皇兄,万万不可!”赫连寒连忙跟在他身后出口制止,他只是想让他走,没有想让他去见阮棠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赫连衍转头目光掠过一下阮棠藏身之地,幽幽地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以抓住贼人找到慕辰东为主,避嫌之事,有三弟在场,旁人说不得闲话!”
赫连寒差点咬碎一口白牙,他还没见到那不知廉耻的女人在哪,上哪去找人?
赫连衍自然而然看出他的为难,见他没说话,张口道:“三弟莫不是把晋王妃藏起来了,不让孤见着,孤半月之后破不了案,父皇怪罪下来,是三弟乐意看到的结果?”
这么大一顶的帽子压下来,赫连寒越发憋屈的难受,匈口堵着一大口气,闷闷的说道:“太子皇兄情,臣弟派人去寻找王妃!”
赫连衍满意的点了一下头,没有在为难他,抬脚跨出了书房,房门被赫连寒关上的那一瞬间,屋子里的三个人顿时呼了一口气。
随即这口气还没喘匀,阮棠和那女子同时出手,房梁上的慕一鸣飞跃下来帮助阮棠。
蒙面女子武功不弱,阮棠三脚猫功夫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好在慕一鸣跟她棋逢对手过招。
两个人在不大的书房里,打的如火如荼,差一点把书房里的笔墨纸砚全部给摔了,也没分一个高低上下。
阮棠见状不好,连忙压着声音道:“你们两个都住手,别引来了人!”
两个人迅速的分开,慕一鸣站到了阮棠身边,手中的剑始终没有拔下来。
阮棠这才知道木一鸣根本就没有用十成的力气,所以跟那蒙面女子打了个平手。
她随即行了一个江湖礼,自报家门:“阮棠,不知姑娘高姓大名?”
蒙面女子眼神一凝,拱手回礼道:“原来是晋王妃,在下眼拙,还请晋王妃恕罪!”
阮棠接下话,再次询问:“敢问姑娘高姓大名!”
蒙面女子踌躇了片刻:“于澄安给晋王妃问礼了!”
阮棠听到这名字倒没有觉得特别,倒是慕一鸣微微一动越发的警惕的看着于澄安!
“不知姑娘在寻找什么?”阮棠目光锁住她不放过她任何意思眼神变化。
于澄安警惕性极高,反问道:“不知晋王妃又是在寻找什么?”
阮棠嘴角一勾:“一封休书,姑娘竟然听说过我,就应该知道晋王心不在我身上,他早就写好了一封休书,可因种种原因,不愿意把休书给我!”
于澄安眼神微妙的变化了一下,从慕一鸣的脸上扫过,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晋王妃女中豪杰,澄安佩服,实不相瞒,我是过来偷盗的,初来京城手头比较紧,听闻晋王府财大气粗,就想过来碰碰运气!”
这话明显是假的,阮棠岂会听不明白,随手从头上摸下珠钗一丢,丢给了于澄安:“姑娘这个朋友我交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书房的东西就别动了,下次趁夜黑风高之时,还是去劫王府的库房吧,好东西都藏在库房里!”
于澄安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自己随口的谎言,别人不相信,也不戳穿,还给她一个高高的台阶下,当下接过珠钗,抱拳道:“多谢晋王妃提醒,下回偷的东西,一定孝敬晋王妃,告辞!”
说完随即转身,几个快步奔向门边,小心翼翼的拉开房门闪身而出。
慕一鸣想追被阮棠用手扣住了肩头,“我有办法找到她在哪里,你不用大白天的铤而走险跟踪她!”
慕一鸣回转身体,面带一抹害羞:“姑娘,于澄安明明误会我与姑娘,为何姑娘不与她说清楚?姑娘的名声……”
“不打紧的!”阮棠不在乎的笑了笑:“大家都是说谎的,谁也没比谁高大,无所谓!”
慕一鸣眼睛顿时一暗,对眼前这个貌美惊人的女子,心中升起了一抹奇异的感觉,这是他在上京关从来没有人给过他的感觉。
阮棠不知道他这些心理变化,慢悠悠的渡到门边,拉开一道门缝,确定外面没人,闪身出去。
赫连寒问了一圈,得知阮棠已经回来,可在偌大的晋王府就是找不到她的人,他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心里不由自主的暗骂,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净给他找麻烦。
赫连衍带着曾中曾南悠悠然然的在晋王府的花园里逛了起来,根本就不急于破案,像是游园的样子。
赫连寒额头上的冷汗,一颗一颗往下落,正当他开口想要告诉赫连衍,阮棠还在国色天香园的时候,就看见伺候阮棠的贴身侍女冬初气喘吁吁匆匆跑来:“王爷,大事不好了!”
赫连寒眉头一跳:“你能有什么大事不好了?”
冬初喘气不匀称地说道:“王妃在柴房给沁夫人续指,谁知沁夫人不知好歹打了王妃,还把自己的断指给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