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爱人的小拇指被砸在自己身上,赫连寒脸色臭的就跟锅底似的,眼神锐利的看向林素珍。
林素珍浑身一抖,连忙跑过去,拿着帕子想要替赫连寒擦身上因为小拇指沾上了血。
赫连寒连连后退,跟她拉开距离。
丰候夫人为首连同众位夫人没有忍住,扑哧一笑,“长公主说的没错,上梁不正下梁歪,阮夫人,您可得要避嫌啊,晋王爷天之骄子,就算是您的女婿,你也不能如此……”
未完之意,大家心知肚明,哪里有丈母娘去给女婿擦身体的,这种避嫌寻常百姓家都知道,身为宰相府夫人岂有不知之理?
林素珍脸色胀得通红,瞬间觉得地下的那只小拇指,碍眼极了,抬脚就要去踢走,阮棠淡淡的出口制止:“嫡母,你要是把妹妹的小拇指踢走了,找不见了,妹妹可就真的成了残废,你难道不知道若是寻一个医术高超之人,妹妹的手还能如常啊!”
一听见自己心爱女子的手还能如常,赫连寒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慕一鸣生怕他对阮棠不利,连忙上前阻拦,阮棠腿脚灵活,横在他的面前,还用眼睛瞟了他一眼,告诉他,不必太过小心。
“你说还能帮她续指?”赫连寒急切的问道。
阮棠不急不缓道:“严格来说没问题,不过得看心情,长公主说我可以在国色天香园住几天,我正好心情不好,在此住几天!”
赫连寒竭力压住心中翻腾的火,有些低声下气的问道:“到底如何,你才能帮她续指?”
阮棠给慕一鸣递了一个眼色,慕一鸣把那断指捡了回来,让国色天香园的侍女们,拿来了碎冰块,把那一枚断的小拇指,放在碎冰块里了。
阮棠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夫人,对着赫连寒道:“王爷陪夫人们喝两杯,陪夫人们游游园,好尽一下地主之宜,毕竟这场设宴,是嫡母所为,往亲了说,你是嫡母的好女婿,替嫡母招待众位夫人,也没有失了颜面!”
赫连寒把手拽成了拳头,一时之间把长公主的话全部抛向脑后,他知道阮棠在威胁他,想要接指,就必须按照她所说的去做,不然想都别想。
为了心爱的女子,赫连寒向来能屈能伸,随即挂上笑脸,对着众位夫人道:“黑牡丹园的牡丹花盛开极美,各位夫人请!”
晋王如此邀请,让各位在场所有的夫人,不由自主的高看了一眼阮棠,心里纷纷纳闷如此貌美厉害的晋王妃,可比一个妾室大气多了,晋王怎么就瞧不见她的好呢?
一干人等除了林素珍和姜文丽纷纷的跟着赫连寒一起去赏黑牡丹去了。
阮棠伸手打了一个响指,国色天香园中的侍女们端上了茶水酒水以及各色点心,重新摆了一桌,供阮棠吃喝。
阮棠招呼姜文丽落座了下来,姜文丽扬起得意的嘴角看着颜面尽失的林素珍:“大嫂,您赶紧做啊,引起来的这些夫人们,晋王帮您招呼,你脸上的光,可是比旁人都亮上几分呢!”
林素珍手一指姜文丽:“你是故意让我去邀请各位夫人,让我颜面尽失,你真是恶毒啊!”
姜文丽乐了:“大嫂,指鹿为马的本事,你怎么那么强呢,我是这场设宴的筹办之人,旁人对你恭维的时候,你可一丁点都没推迟啊!”
真是不可理喻之人,先前还趾高气扬,现在出事儿了,没脸了,就把责任推到她身上,真是老的不要脸,小的跟着不要脸做一个妾。
林素珍恼怒的把桌子上的点心盘子一拂,瞪着眼睛:“姜文丽,你不要得意,介安只是小小的大理寺少卿!”
“弟媳没有得意啊!”姜文丽抑制不住嘴角上扬,“弟媳只不过,觉得这国色天香园的牡丹太香,闻起来好闻罢了!”
“你……”
“把酒杯给我放下!”阮棠见林素珍拿起酒杯,出声冷言命令道。
林素珍一怔,匈口起伏大口喘气,“你一个庶女,敢命令我?”
阮棠眼皮一抬,眼中冷光向她射去,不言语的看着她。
林素珍浑身一抖,握着酒杯的手,不自主的剧烈的抖动起来,里面的酒水被溢了出来。
阮棠抄起酒壶,对着林素珍的手倒了下去:“今日来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夫人们,母亲,您的所作所为,这些夫人们都看在眼中!”
“一个如此不懂规矩的当家主母,就算身份地位再好,就算父亲是一品丞相,可是……您的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名头已经在众夫人眼中了,将来大哥娶妻,三品官以下的人家姑娘,大哥能娶到,您就烧高香了!”
话说到这里,林素珍再不明白,那她可真是废物一个了,今阮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联合姜文丽算计她,不但算计了她的女儿丢了一根手指头,还算计了她的儿子找不到一门好亲事。
一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找不到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林素珍就气不打一处来,手中的酒杯突然端起,把酒杯的酒水直接泼向阮棠。
阮棠脸被泼上酒水,伸手一抹一点都不在意:“嫡母,这就恼羞成怒了?”
“阮棠,我不记得对不起你,你为何要如此做?”林素珍心中万般后悔,在她小的时候没有把她给掐死,她现在不但抢了自己女儿的正妃之位,还让自己的儿子寻不到一门好亲事,真是杀了她也不解心头之恨。
阮棠轻蔑的看了她一眼,直接无视了她,对姜文丽道:“今日之事还劳烦二娘,回去之后告诉父亲一声,整的父亲什么都不知道,去朝堂被人笑话!”
姜文丽一脸正色点了点头:“回去之后我会如此相告大哥,让大哥好好应对!”
“你们有没有把我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中?”林素珍把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双目浴裂。
姜文丽掩唇一笑:“大嫂,我要是你,现在就赶紧走,省得在这里,被人取笑!”
“你……”
林素珍身旁的嬷嬷连忙制止了她,把她强行拉离座位上,对着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声。
林素珍狠狠的瞪了她们两个一眼,甩袖离开,她一走姜文丽放肆的大笑起来:“大小姐,您可真是运筹帷幄,令人佩服!”
阮棠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主要是二娘帮衬的好,我哪里运筹帷幄了!”
“不…不!”姜文丽笑得直摇头:“大小姐您不知道,自从我跟林素珍说设宴在国色天香园,她可是积极的去邀请,各家夫人和小姐,你可没看见她去邀约时的那个脸哦,可真是眼睛长在头……”
“二娘!”阮棠打断了她的夸夸其谈:“二叔,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也坐上了,我的弟弟阮瑜洲之事呢?”
姜文丽笑容一敛,当下应着阮棠道:“也就在这三五日事情即将办妥,你放心好了!”
阮棠站起身来,有些嫌弃的拉了拉自己的衣襟:“你二娘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就静候二娘的好消息,现在,我回晋王府去给妹妹接手指头!”说着阮棠弯下了身子,对姜文丽耳边低语了几声。
姜文丽自打跟她合作开始,连连占了上风,现在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在她的话音落下,连连称是。
阮棠以最快的速度带着慕一鸣离开了国色天香园,一路奔走回到了晋王府。
利用自己的王妃之威,调开了赫连寒守着书房的侍卫,慕一鸣和她进去找所谓的伪造与匈奴来往信件。
找了半天整个书房翻了一个遍,什么都没找着,慕一鸣很急,“他不在书房放着,还会在其他什么地方放着?”
“这么重要的东西,一般而言应该交给皇上,不交给皇上在他这里保管,你不觉得这逻辑上本身就有问题吗?”阮棠说出自己心中疑问,她不是在怀疑赫连衍利用她,而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慕一鸣想了一下道:“太子殿下说,旁人把这个信件,递给了晋王,晋王把信件拿给了皇上,皇上看了一眼又让他拿回来了!”
“而后,我爹就被抓起来,从上京关我一家老小全被押到京城来!”
阮棠思量着片刻:“照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在措不及防之下,皇上下旨,把你们抓到京城来,你是怎么逃脱的?”
慕一鸣一脸正色:“京都的人过来抓人的时候,我正在军中,没有穿少将军服,侥幸逃过一劫!”
“之后我想尽办法救父亲,没有一个人肯帮忙,再加上我听闻,一切皆是晋王所为,就干了要劫持杀了他的事!”
他的故事不曲折也不惊心动魄,阮棠总觉得赫连衍在谋算什么,他并不是解决不了慕将军的事情,而是故意在等一个机会。
“你准备好,今天晚上声东击西!”阮棠眼中一派沉然,对他说道:“其他的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咱们现在去柴房,给阮沁儿续指,先稳住赫连寒在说。”
“是,姑娘!”
慕一鸣应声,然而就在两个人即将走出书房时,就听见轻巧的脚步声靠近书房。
两个人快速的对望一眼,慕一鸣脚下一跃,直接跳到了房梁上,阮棠拉了一旁的幔帘遮住身形。
咯吱一声,书房门轻轻的被打开,一个身形玲珑较好的女子,脸上覆盖着面纱,小心翼翼的闪身进来,开始翻找起来。
阮棠皱起眉头,给房粱上的慕一鸣打了一个手势,让他想办法把她弄走,他们现在必须赶紧离开书房,姜文丽根本就拖不了赫连寒多久。
慕一鸣刚刚掏出一块碎银子,准备扔出去引着翻找东西的女子离开,门口就传来赫连寒略带紧张的声音:“太子皇兄今日怎么有空前来?也不让人通知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