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煞被阮棠的厉声搞得浑身一抖,抖身上的泥巴都落了下来,一双眼睛变得超凶:“你这小女娃娃为了情郎,蛮不讲理的凶悍样还挺招人啊!”
赫连衍才不是她的情郎,阮棠瞬间脸色胀的发热,幸亏有泥巴阻挡,要不然绝对是红的跟煮熟了的虾子一样:“不要瞎说,你自己刚刚说他不能轻举妄动,我去跟你一起杀蛇去!”
说完去夺赫连衍手中的软剑,赫连衍如刃眼眸闪烁着她看不懂,令她心悸的情绪,张口声音有些嘶哑:“你好像在这里待着,小心自己别受伤了,我去去就来!”
“这才乖嘛。”鬼煞得了便宜还卖乖,伸手用力的拍在了赫连衍肩头上:“孺子可教也,可比我的孽徒好多了,老头子喜欢你,走,杀蛇去!”
鬼煞说完以诡异的身姿跃上大蛇的身体,而赫连衍却因为鬼煞刚刚重重拍了一下肩膀,只觉得身体里面一股真气乱窜,张口吐了一口发黑的淤血。
阮棠心一下子提了上来,刚要上前搀扶,赫连衍手背一抹嘴角,仿佛刚刚吐血的不是他一样,憋了一口气,不甘落后的跃上大蛇的身体。
阮棠看见他俩强悍的样子,慢慢的蹲在地上,用手被使劲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泥巴,然后直勾勾的看着他俩配合默契把被小红虫子折磨的痛不浴生地大蛇给剥皮分解。
鬼煞用玄铁匕首,扎进了大蛇的下巴,身体下滑呲溜一下把大蛇从下巴一直割到尾部。
十几米长的大蛇,下腹上附着鳞片的皮直接皮肉开裂,里面的红肉翻露。
赫连衍手中的软剑一转,对着大蛇蛇胆的部分,挖了下去,比鹌鹑蛋大一点的蛇胆,被他挖在剑尖上。
大蛇发出凄厉的嘶鸣声,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两个蛇眼充满阴鸷一下子盯住了阮棠。
阮棠小心脏被吓得扑扑直跳,忙不迭的跳起来,错开了大蛇盯着的方向,心有余悸的拍着匈脯。
鬼煞刚要开口那蛇胆是自己的,赫连衍手中的长剑一转,把蛇胆递到鬼煞面前。
鬼煞微微一震,伸手一撸,蛇胆倒了他的手进了瓶子里,被他妥善安藏,瞬间不见。
赫连衍见剑上没有蛇胆,长剑一收别在了腰间,因为刚刚吐了一口淤血,脸色越发的发白。
鬼煞充满是泥巴的怀里摸出来了一个瓶子,甩给赫连衍:“吃下去!”
赫连衍伸手抓住瓶子,瞳孔深了一下,拔开瓶子的开口,把药倒在了嘴里。
药吃下去之后,突然之间,五脏六腑瞬间像着火了一样,然烧起来,他捂着匈口,连连后退,眼珠子发红,难以置信的看着鬼煞。
鬼煞目光全在大蛇身上,根本就没瞧见他杀人的目光,阮棠急忙上前去扶,被一股热浪直接震开,赫连衍双眼通红,毫无理智仿佛走火入魔。
阮棠被他震得连连后退,急切跳着脚对着鬼煞道:“你给他吃了什么?你没给他把脉就给他乱吃药,还不赶紧救他?”
鬼煞看都没看阮棠一眼,凉凉的说道:“走火入魔不用救了,死了刚好!”
“你不救我救!”阮棠双眼陡然睁大,手中的银针滑了出来,还没碰赫连衍,赫连衍一口鲜血喷在洞壁上,身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阮棠急忙把银针一收,奔了过去,满是泥巴的双手捧着他的脸,眼中的急切完全就不像她了:“赫连衍,赫连衍,你哪里不舒服?你怎么样啊,别吓我啊,赫连衍,你千万不能死啊!”
任凭她怎么叫唤,赫连衍通红的脸就跟傍晚火烧云似的。
鬼煞割了一块蛇肉,拔了几个蛇身上的鳞片,顺便把大蛇退下来的蛇皮,卷吧卷吧扛在身上,正准备开溜,阮棠一把拽住了他,把他身上的蛇皮直接给扯了下来,“死老头子,有你这样给我救人了吗?你往哪里跑啊?”
鬼煞一扭头,眨了一下眼:“孽徒,你知道我的规矩,我凭什么要救他?”
“你凭什么不救他?”阮棠急得眼圈都红了:“是你给他乱吃药,他红成那个样子,你不救谁救?”
“我就是不救!”鬼煞一下子坐在地上,地上的蛇皮正好挡住他的屁股:“我看你奈我何,孽徒!”
阮棠气得咬牙把袖子一撸,“你不救是不是啊?我埋在地下的陈酿,你别想喝!”
“不喝就不喝!”鬼煞双手环保匈,傲娇的把头一扭,给了她一个肮脏的后脑勺:“我是威武不能屈,银贱不会移,少拿几坛的破酒来诱引我,除非那是你情郎,不然的话一切免谈!”
阮棠被他的话一激,脱口而出:“就是我的情郎,少说废话,赶紧救,他有时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掀了你的窝!”
“早说嘛!”鬼煞笑得贼溜溜,翻起身来一个箭步,把摊在地上烧的跟炭似的赫连衍拎了起来,转个身过来,脚一勾蛇皮,蛇皮瞬间扣在了赫连衍头上,另外一只手拎着阮棠,健步如风奔出蛇的洞穴,越过沼泽地,向远方驶去。
赫连衍醒来的时候,在山间的一个破屋,四处透风的破屋,他手摸着自己的匈口,眼神警惕的看着四周。
四周绿意盎然,散发出勃勃生机,在他的头扭向正方的时候,对上了一双狡诈眼神,脸色霎那间一变,身体像被定住了一样。
那双狡诈的眼神的主人,鬼煞眨了眨眼睛,手摸在了赫连衍的脸上,品头论足道:“小娃娃长得太俊俏,不是好事儿,我这有两个毁容丹,你要不要吃一个?”
赫连衍从未像今日这样被人牵制,动也动不了,只有一双眼睛散发阵阵冷意,然而并没有用。
伤口发现嗓子也说不出话来,鬼煞嘴巴一抿,笑得眼睛都弯起来:“看来你也是赞同我说的,你长得太俊俏,都说红颜祸水,男人长得好看的也是祸水朝三暮四的!”
“朝三暮四什么?”阮棠手中用草垛子拎了两条鱼,一身干爽,从远处走来,声音带了极度的不悦:“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长得跟妖孽似的,还说别人呢!”
长得跟妖孽一样的鬼煞,那是脸上覆盖了一层人皮面具,活生生的把一糟老头子弄得玉树临风。
毕竟没有人知道鬼煞长的什么样子,他的形象,他的脸,是随着心情高兴变化多端,令人揣摩不透。
就像现在,这个死老头子为了不在赫连衍面前输势,硬生生的把他十几年的压箱底给弄出来了,搞的脸面和赫连衍不分上下。
鬼煞眼珠子一转,随手搭在阮棠肩膀上,抛了一个眼神:“小棠棠长得如此貌美?暂无婚配,觉得在下如何?”
阮棠跟见了鬼一样,把他往后一推,让他远离赫连衍,自己护在赫连衍面前,对鬼煞龇牙咧嘴:“您够了,不就救了我们一命吗?大不了付你银子,你再这样挑戏,小心我抽你!”
鬼煞在心中大骂了一声,孽徒,对着身体一转,手中的石块一丢,石块砸在了赫连衍身上,让他绷直的身体瞬间能动了,大口喘了一下气,觉得自己身体轻盈了不少。
阮棠一个侧身扭头,温热的沉闷一下子滑过他的脸颊,两个人同时一愣,阮棠率先一跳:“我去烤鱼!”
赫连衍看着她狼狈跑开,手轻轻的掠过阮棠唇划过的脸颊,嘴角划过淡淡的笑意。
处理好的鱼,架在火上烤,鱼香四溢,鬼煞端着高冷,赫连衍与生俱来的贵气优雅,两人伯仲之间,单凭长相而言,各有千秋,都是好看的令人发指沉溺。
赫连衍试着提起内力,发现自己的内力又纯净了几分,这里就两个人,这应该属于石鼓山的某处,不在是悬崖下面。
能走出悬崖下面,又能把大蛇给清理掉,阮棠这个小女子没有这么大的本事,那么眼前这个如同妖孽长相的男子本事的确很大,内力武功在他之上。
赫连衍见他蹲在烤鱼架子前,执手道:“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在下君衍,欠阁下一个人情,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正在烤鱼的阮棠翻鱼动作一停,她没听错,赫连衍刚刚自称自己为君衍,之前在晋王府外碰见的黑马车主人君玺,是皇家人,他说自己住在上京三城,那人是北凌二皇子!
鬼煞挥了挥手,瞧都没瞧他一眼:“我又不是看着你的面子上才救你,我是看着小女娃子长得漂亮,想我孤孤单单一人,也是时候娶妻生子了!”
赫连衍眼底颜色一暗,“阁下此番说话,倒是不中听了,她是……”
“你的小情人?”鬼煞不等他把话说完,直溜溜的截断了他的话:“你这个浑身都是毒,还有几只可爱的小虫子在你身上,不举的的男子,拿什么给她幸福?”
阮棠额角一跳,忍不住的眼睛看向赫连衍,对他微微摇着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赫连衍浑身的气息一凝,他浑身上下都是毒,除了他没有人知道,他身体里面的确不止一只蛊虫,就连阮棠给他把脉的时候也没有把出来。
那么眼前的这个男子,随随便便就说出了口,他是谁,会不会是自己一直寻找的鬼煞?
但是年龄对不上,传说中的鬼煞已经过了甲之年,眼前这个,不对……赫连衍黝黑的瞳孔一紧,他脖子上的肌肤做了处理,但是再往下的皮肤以及他的手臂皮肤,是不同于他的脸上的。
赫连衍突然如沐春风一笑,执手的动作,带了一丝随性:“见过鬼煞前辈!”
鬼煞被他这样一行礼,就跟火烧屁股一样,一个扭身,如一道残影划过,声音从远处传来:“你认错人了!”
赫连衍看着眨眼就不见的人,问着阮棠:“他可有说姓谁名谁?”
阮棠低头看着烤的焦黄的鱼,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谁,我只知道,他挺阴晴不定的,说……”
“一味草,这就是一味草吗?”
阮棠话还没说完,被一声熟悉的惊呼声打断,阮棠扭头瞬间眉头皱起,就听见鬼煞的声音接着响起:“这东西是我先发现的,你们这些强盗做什么?敢跟我抢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