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手中烤鱼瞬间被她丢在火堆里,茂盛的火焰,被鱼砸灭,她侧身就往声音来处奔去。
赫连衍身形如影,紧紧的跟着她,来到声音来处,就看见,阮沁儿冷嘲热讽对鬼煞,道:“瞧你长得一表人才,怎可偷他人之物?”
鬼煞手中拿着一味草,哼了一声:“山间的东西谁先看见谁得,你们的手没有我快,上来就抢夺,还有没有王法了?”
“什么是王法?本王就是王法!”赫连寒没有看见阮棠,不客气的对鬼煞说道:“识相一点把一味草留下,不然本王保你人头落地,尸骨无存!”
“哪来的小娃子如此大言不惭。” 鬼煞眼中一闪阴鸷,乖张的把一味草搓在手中给折磨掉,一味草的尸体狠狠的被他丢在了赫连寒脚边:“来,有本事让我人头落地,尸骨无存,就算你名垂千古!”
赫连寒一味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味草,就被突然窜出来的人给摘了,还被他折磨成渣丢在自己脚边挑衅,这气怎么能忍?
手一抬,他身后的侍卫,抽起明晃晃的大刀,直接把鬼煞围了起来,他阴测测的说道:“本王就是大言不惭了,看今日你奈本王何?把他给本王拿下,格杀勿论!”
鬼煞眉头一皱,思量用哪个毒药比较让他们记忆犹新之时,阮棠伸脚踹过两个两个侍卫,劈手夺过侍卫的刀,往后丢去,后来的赫连衍没有随手一接,而是伸脚一踢,散发出寒芒的大刀在半空中转了一个身,像长了眼一样噌的一下,插在赫连寒面前。
赫连寒吓得连退了两步,阮棠持刀横在了面前,“我看你敢动他,他可是殿下的救命恩人,晋王真是好大的威风!”
“晋王官威是不小!”赫连衍一手负在身后,一手端在前面,悠然闲庭信步般的走来,站在了阮棠身侧,目光扫了一眼赫连寒:“三弟,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大哥!”赫连寒神色一幽,稳了心神,站稳脚客气恭敬道:“想不到在这里见到大哥,不知大哥在此,所谓为何事?”
阮棠不得不承认赫连寒对上赫连衍总是隐忍的比较厉害,嫡出分明在他们的眼中,比旁处更加分明。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赫连衍勾了勾唇,不答反问:“这地方你能来的,我来不得?还是说为了一个女子,随便其他人弃命而不顾?”
赫连寒眸色微敛,压着心中的气,扯着淡笑道:“都是一场误会,这位既然是大哥的救命恩人,那也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别说毁了一个味草,就是把整个山上的一味草毁掉了我也无话可说!”
说的可真够富丽堂皇的,阮棠在心里鄙夷着他,他眼底的杀意都忍不住,还在这里故作大方。
“即使如此,那你理应向他道歉!”赫连衍声音微沉,表情淡漠:“你吓着了我的客人!”
赫连寒声音一沉,“大哥,说到底,是您的救命恩人无理在先,现在让我道歉,不可能!”刚刚的轻声软语已经够给面子,现在还让他对一个乡野中人道歉,简直是无稽之谈。
一旁的阮沁儿,款款上前,对赫连衍屈膝行礼:“殿下,此人是您的救命恩人不假,但是的确是他抢我们的东西在先,还请殿下明鉴!”
赫连衍眉头一挑,目光侧了一下,落在了阮棠身上,那意思是说,你来玩。
阮棠随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人皮面具完好无损,可以随便她玩,身体稍微一斜,挡住了阮沁儿看着赫连衍痴迷的眼神:“沁夫人倒真是会狐假虎威,指鹿为马,晋王刚刚已经说了,莫说一颗一味草,就是整个山头的一味草,都被这位先生毁了,那也是没关系的!”
“你一个晋王的妾室,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说话,哪里来?滚到哪里去,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我就算是一个妾,那姑娘你呢?只不过是殿下的一个随从!”阮沁儿早就看她不顺眼,口气自然不好:“姑娘恃宠而骄的样子,可真是丑陋!”
阮棠直接扑哧一声笑出口,掂量手中锋利的刀子,对赫连衍道:“君衍,她在说我恃宠而骄,您就不管管?”
赫连衍被她叫了一声心尖发颤,一颗心仿佛被她狠狠的拽了起来,满身发麻,带着一点颤。
“这点小事哪里需要他管,大材小用了不是!”鬼煞很满意赫连衍护短的行为,但是就是有点慢悠悠把人当猴耍,令人看着着急,他说完眼珠一转,目光停留在阮沁儿身上:“小姑娘生病了?中了毒,需要一味草解毒?中毒已经小半多月了!”
赫连寒突然一惊:“你没给她号脉,就知道她中了毒?你是医者?”
“略懂一二!”鬼煞说着就往阮沁儿身边走去,阮棠见状随手丢了手中的刀,连忙后退,敏锐的抓起赫连衍的手,拿着他的手圈着自己的腰,对他低声道:“带我离开这里,赶紧!”
赫连衍好看的眉头一拢,想都没想的刚刚纵身一跃,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从身后传来。
阮棠双手紧紧的抱着他强有力的腰:“到高处!”
赫连衍被刺鼻的臭味熏得脑壳有些发疼,内力一提跃在一棵高树之上,站稳了向下张望。
下面赫连寒和阮沁儿站的地方一股黑色的浓烟萦绕在上空,浓烟散发出异味,就像无数条鱼死了很久,散发出来的腐烂味一样。
阮棠站稳了,抽出银针把自己的嗅觉给封了,还问着赫连衍:“需要我把你的嗅觉给封了吗?这味道可臭了!”
赫连衍头慢悠悠的转过来,如刃的眼中闪烁着冷芒:“你怎么知道要逃跑?怎么知道他要搞出这个东西来?”
阮棠心中一惊,谎话信口拈来:“他跟我打了手势啊,难道你没看见吗?”
赫连衍眼底深处划过一层笑意:“我的眼睛没有你的眼睛尖,还真的没有看见!”
“那是因为你没有时时刻刻注意他!”阮棠面色微僵,低声说道:“我看他不像好人,便一直在注意他,倒是你,不注意他在注意谁?”
“注意你!”赫连衍低笑道:“孤的眼中可只有你,时时刻刻注意你,生怕你被鬼煞拐走了!”
阮棠心突突的跳着,有些底气不足的问道:“他拐我做什么?你没看见他在那玩的乐不思蜀吗?”
死老头子正在教训人,也不知道把那些人熏得半死不活有什么好教训的,就知道给自己找累受。
赫连衍瞧着她有些心虚的模样,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逗弄着她道:“听你这语气,像是认得他?”
“我认识谁?”阮棠装傻充愣睁眼说着瞎话询问:“倒是你,怎么知道他是鬼煞?他长得那么英俊,哪里跟传说中的鬼煞搭上边?”
赫连衍清冷的声音掩饰不住笑意:“搭不搭在上边,对孤来说都不重要,孤只要知道,他是鬼煞就足矣!”
阮棠心中呵呵两声,不急不缓:“既然你如此认定,你怎么让他帮你解决身体里面的蛊虫?他又说你身体里面全是毒怎么回事儿?”
全是毒?
她怎么一丁点都没有察觉?
难道这就是师傅和徒弟的差别?
师傅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原因,徒弟上手摸还找不出根源?
赫连衍神秘的一笑:“天机不可泄露,山人自有妙计,咱们下去瞧一瞧!”
“啊!”
阮棠惊呼的啊了一声,赫连衍带着她轻点树干,从树枝上落下。
阮沁儿和赫连寒一行人全部倒地,每个人的脸上熏得黑黑的,眼神涣散,就像被烤熟的黑焦鱼。
鬼煞浑身干爽利落,蹲在地上,两只手同时拍在阮沁儿和赫连寒脸上,两个大巴掌下去,两人涣散的眼神,瞬间染上了清明。
阮棠挣脱赫连衍,蹲了过来,手撑着下巴,盯着鬼煞,满眼的期待,希望给他们狠狠的教训。
“你这贼人,竟敢刺杀本王?”赫连寒全身无力,只有一张嘴能动,阮沁儿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只有嘴巴可以主动,全身上下使不出任何力气来。
鬼煞毫不客气的伸手对着他的脸上了去,把他脸上的黑炭一抹,露出白净的脸瞬间染上了红红点点,就跟中了毒一样。
赫连寒只觉得脸上一寒,像万千虫蚁爬过一样,密密麻麻的痒了起来,又抬不起手去抓,整个抓心挠肺的痒,让他额头冒出了虚汗。
阮沁儿这边只比赫连寒更加严重,漂亮的脸蛋上,出现一道一道的血丝,血丝就像无数个虫子一样盘旋在她的脸上蠕动着。
阮棠咧嘴一笑对鬼煞竖起了大拇指:“女子无才便是德,既然无才了那容颜要了也没用,这个小女子猖狂,就把她的脸毁了,看她还如何得到晋王的宠爱!”
“小女娃娃言之有理!”鬼煞阴沉沉的一笑,破坏了他的俊脸美感:“老头子我最不喜欢这种,心口不一的东西!”
“我也不喜欢!”阮棠笑得跟朵花似的挤了一下眼:“前辈,您赶紧弄,我在这里看着!”
“你们大胆!”阮沁儿一听到他们商量毁自己的脸,顶着脸上的刺痛,大声斥责:“我是晋王夫人,你们不想活了吗?”
阮棠拧眉思索,半响,露出牙齿一本正经掰着手指头道:“深山老林,把你们杀了,埋在土里,十天半个月也就烂了,谁能知道是我们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