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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密见皇上(1)

眼看堂知行左腹的关元穴将被智比刺中时,张骞大吃一惊,心想如果这一剑刺中的话,堂知行绝无活命的可能。

张骞心急之下立即从半空来一招“飞鹰掠兔”的威猛招式,伸出手中剑刺向智比的太阳穴。智比眼见张骞的手中剑即将刺入他的太阳穴,他大惊失色,准备收剑缩身,倒纵而退。

高手相搏往往取决于速度的快慢,胜负也仅仅在于分秒之中。“差之分毫,失之千里”的说法是很有道理的。

张骞心想如果不快速处死智比的话,他们是很难脱身的。说不定又会来更多的像智比一样的高手围攻他们,那将会造成更大的危险。所以,张骞决定置智比于死地。

张骞伸出手中剑即将刺中智比时,却看到智比脸色凝重地猛吸丹田气,打算倒纵而退。如果智比一旦倒纵而去的话,那么张骞的手中剑势必将会落空。为了赶在智比倒退而去之前刺中智比,就必须加快速度。但张骞从半空急飞而下的速度早已达到了极限,他无法再快了,只有松开手中剑射向智比的太阳穴,否则的话,是无法刺中智比的太阳穴。张骞如此思忖着,当即决定采用松手剑,刺死智比。于是,张骞松开手中剑的同时,猛然用内功掌力狠推松手的剑,那剑霎时快若电光石火般射向智比的太阳穴。

智比虽然身手不凡,但他倒纵欲退的速度毕竟慢了一步。只听他“哇”地惨叫了一声,立刻倒在地上断气了。

他左脸的太阳穴插着一柄无比锋利的剑,那剑刺穿了他整个脸面,从右半个脸的太阳穴露出了一寸长的剑尖。

张骞走近智比拔出自己的剑,擦干剑上的血,归剑入鞘。堂知行舒出一口气,以敬佩的口吻说:“张兄!你又救了我的命,我不知如何感激你啊!”

张骞平静地说:“你与我同甘苦,共患难,出生入死,亲同手足,还客气什么?这智比的剑术实在高明,如果不是我用撒手剑的话,说不定他还会杀伤我们呐!”

堂知行自豪地说:“张兄的撒手剑向来所向无敌,智比武功再高,也无法逃脱,死是必然的。”

张骞后怕地说:“幸亏我们出其不意地先杀了那两个剑道高手,不然的话,他们三个人联手对付我们,我们就惨了。”

堂知行得意地说:“这智比是西域有名的剑神,那两个死去的剑手跟他长得很像,可能是他的兄弟。”

张骞点头说:“是的。他们号称三剑神。”

堂知行担心地说:“我们杀了三剑神,这祸闯大了,他们的徒子徒孙肯定要来报仇的。我担心飞天女狐会追来的。”

张骞摇着头,冷静地说:“我估计她不会再来了。”

堂知行诧异地说:“为什么?”

张骞镇静地说:“因为她的右手腕肯定被我用剑挑断了筋,她即使来了也无用,她肯定去治伤。另外,这三剑神肯定也是她请来的,她认为有了三剑神出面,我们肯定必死无疑,她放心了,她安心去治伤了,所以,她是不会再来的。”

堂知行茅塞顿开地说:“张兄的话有道理,不过,她不见三剑神的面,会不会又派杀手来呢?”

张骞疑虑地说:“这很有可能。所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只要我们一离去,她就无法再找到我们了。因为,那只可恶的鹰已经死去了。”

堂知行感慨地说:“但愿她不要再找到我们的踪迹。”

他们很快收拾好行囊,驮在马背上,骑上马从缓坡上慢慢走下去,向昏暗的深山火速奔去。

他们赶了一夜的山路,为的就是赶快摆脱有可能出现的杀手的追击。离边境不太远了,他们很兴奋。为了安全着想,他们采取了昼伏夜行的办法。

飞奔了几夜,他们终于来到一座险恶的大山下。山下是幽深的峡谷,长满了茂密的灌木和青草。

山上是危岩陡壁,高插云天。翻过这座怪石嶙峋的大山就到了汉朝的边境。他们不敢从山间小路往前再走了。因为在这里暗伏着费木居的边防军的巡逻兵,他们都是骁勇的骑兵,如果遇上他们就很难脱身。所以,张骞和堂知行悄悄骑马潜伏到这座大山下,他们想从这座人迹罕至的山峦上偷偷爬过去,躲开敌人的眼睛,潜行而去。

他们躲在大山下,到了深夜,把两匹马拴在峡谷的灌木丛里,然后,背上行囊,艰难地爬上险峻的大山。他们一声不响地艰难地爬着,终于爬上了山顶,准备飞快地跑过山顶,向对面的山林窜过去。

突然,他们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渐近地传来。他们立即缩回来,躲在紧靠山顶的峭石下,屏声静气地观察动静。

十多匹马驮着手持马鞭、身背弯刀的骑兵在一个头目的率领下,向这里走来。到了这里,那头目突然勒马停住了。

他骑在马上向山下探视了一会儿,然后对他的手下命令说:“你们分头在这里查看查看,看有什么可疑的人没有?”

士兵们答应一声,分头查看起来。

张骞和堂知行在紧张中绷紧了心弦,他们感到危险的阴影又笼罩了他们,他们立即做好了拼杀的准备。

然而,那些查看的士兵很快又回到了那头目的身旁,齐声说没有发觉可疑的人。于是,那头目大声命令他们:“这里山高路险,不会有人从这里出逃,你们分成两路,到这座山的两头去仔细巡查,发现可疑的人,立即抓获!”

十几匹马分成两队,向山的两头走去了。那头目也跟着一队人马消失了。

张骞和堂知行长出了一口气。他们急忙站起来,飞快地跑过山顶,向大山的另一面疾快地窜过去。

他们穿过了一座长满树木的大山,借助夜色的遮挡,从山的峭壁上攀登而去,又躲过了汉朝边境巡逻兵的盘查,向汉朝境内的田野潜行而去。

他们为何要躲避汉朝边境哨卡的盘查呢?

因为,暗藏在汉武帝刘彻身旁伺机谋位的奸臣刘甲就是镇西侯,他的部队多半镇守在西边境。张骞惟恐落入他的手中,所以,他们在摸不清头脑的情况下,只好谨慎小心,宁可多吃些苦头,也不冒险犯境,以免落入刘甲的手中,招致杀身之祸。

张骞和堂知行历经千难万险,终于越过匈奴和汉朝的布防严密的边境哨卡,回到汉朝的国土上。

他们来到紧靠边境的一个小山村,看到了一副荒凉的景象:房屋被烧毁了,庄稼地里长满了野草,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是一个被洗劫一空的小山村。这里的人已经逃光了。

他们望着满目疮痍的山村,心中不由生出悲哀的愁绪。

他们离开小山村,又往东边走,走了不多远,又出现了许多村庄。他们进入村庄寻找人家,但却找不到一个人。

这许多村庄和前面的山村一样满目凄凉,荒无人烟。到处都是房倒屋塌的惨景,到处都是一片战后的废墟。

他们看得心酸,看得伤心,谁也没有说话,但心里都明白:这是战争的烙印。这是匈奴野心家的罪证。

走过了不少的边境村庄,都是这样的荒芜景象。张骞默然地想:不消灭匈奴好战派和顽固派,边境难保,国无宁日啊!

他们向东继续走,终于找到了有人家的村庄。他们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谎称是贩马的商人,想在这边远地区买些便宜的马。

庄稼人离不开马,他们本不愿卖掉自己的马,但一想到窜犯边境的匈奴兵杀人越货的凶相,便担心保不住自己的马,于是,便把马卖给了张骞和堂知行。

他们买到马,又买了几件旧衣服,然后洗了澡,穿上刚买的汉朝人的衣服,向东边的城里走去。

走进城里,他们向一家客栈走去。一进客栈早有伙计迎上来,把他们的马牵入马厩,饮水喂料。

他们从马背上取下行囊,随另外的伙计走进订好的房间,把行囊放在床上,然后洗了脸,来到前面的饭馆吃饭。

这家客栈的前面是饭馆,后面院子里是客房。他们吃完了饭,向掌柜的付钱时,堂知行拿出了一个牛皮袋,里面全是金币。

他顺手掏出几枚金币,连同房钱一同付清了。

掌柜的望着金币笑开了眼。

恰在此时,在门外有一个人正用一双贼溜溜的眼睛贪婪地盯着堂知行袋中的金币。

他们付完钱离开了柜台。当他们走回自己的房间时,那偷看他们金币的人悄悄地尾随而来。张骞一回头,那人立即电打似的躲开了。

张骞不由生出几分疑虑来:此人为何盯住我们不放呢?他的目的是什么?

回到房间张骞把自己的疑虑告诉给堂知行,堂知行说:“他老盯着我的钱袋,看样子是个贼。”

张骞听了堂知行的话,心中暗忖:堂知行说的对,此人可能是为了钱。他很可能还有同伙,今夜务必要小心。

天色已经黑下来,天空隐现着闪光的星斗,一轮皓月冲出浮云,高挂夜空,大地一片银光。

张骞到马厩里查看两匹马。当他离开马厩回房间时,突然又发现一条人影躲在房后偷看他们的窗户。

他回到房间,把情况告诉了堂知行。他和堂知行商定了一个防贼的办法,便上床睡觉了。

夜阑人静,万籁俱寂。正是人们酣然入梦的时候,在张骞的后窗户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一不会儿,有一人悄悄捅开窗户纸,听了听屋里没动静,便用芦苇筒往屋里吹送迷魂烟雾。

过了一会儿,窗外有人轻声问:“情况如何?”

另一人回答说:“屋里没动静,肯定迷昏了头。”

前面的人说:“快进去!夺了钱就走。”

另一人说:“好!随我来。”

说完后,二人撬开窗户,轻手轻脚地跳进屋子里,分别向两张床上的张骞和堂知行摸去。

当这两个人刚一伸出手时,立刻“哎哟”一声僵住不动了。他二人像中了魔似地站在地上一动不动。

原来张骞和堂知行早在准备,在鼻孔做好了防迷雾的化解药,同时将门打开一个缝,让迷雾流散出去。所以,他们并不害怕被迷倒。当那两个人伸手欲搜张骞和堂知行身上的钱袋时,张骞和堂知行疾快地分别点了那两个人的肩坎穴,这两个人立时僵立不动了。

张骞和堂知行当即对这两个人进行了审问,经过审问,证实这两个人就是专门来偷钱袋的贼。其中一个人即是白天盯他们梢的那个人。

弄清了这两个人的身份,张骞有些放心了。因为,张骞怀疑他们是镇西侯刘甲派来的秘密侦探或杀手。

现在通过审问搞清了事情的真相,张骞担心的事不复存在了。他感到轻松了许多。但他又考虑到如何处置这两个人。如果杀了这两个人势必引起衙门的追查,会引起难以脱身的麻烦。

如果放了这两个人,这两个人不一定罢休,也许还会暗中跟踪,伺机下手。也许他们还会有同党,说不定会在半路进行堵截。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将造成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弄不好将会打乱张骞的秘密计划而影响了整个斗争的大局。张骞觉得这件行窃的事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将由此暴露出他的身份和秘密行踪,一旦让镇西侯刘甲的爪牙得到有关张骞的消息,那么,他将很难进入长安面见汉武帝刘彻,很难实现他铲除内奸刘甲的行动计划。所以,张骞对这两个窃贼的处置很慎重很小心。他仔细考虑的结果是让这两个人在这间屋里昏睡不起。以便他们顺利地进入长安城。

于是,张骞又疾快地连点了这两个窃贼的哑穴和昏睡穴,使这两个人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他和堂知行把这两个人分别放在两张床上,盖好被单,让他们昏睡不醒。

天亮后,张骞和堂知行牵出马,驮上行囊,到门口的账房柜台向掌柜的说:“赶天黑我们还回来。我们的房间里住着我们的两个朋友,他们喝醉了,别惊动他们,让他们好好睡一天。这是替他们补交的房钱。”

张骞说完,又付清了补交的房钱。掌柜的答应着收下了钱。

张骞和堂知行骑上马,向城外飞快地奔去了。

张骞和堂知行乔装改扮成商人的模样,混进了长安城。他们谨小慎微地住进了一家客栈,等到天黑后,二人悄悄地来到了一座小院。

张骞在黑暗中看到这座熟悉的小院,不由思绪沸腾,浮想联翩。面对小院,他想进,又怕进,真是无法排解心中的惆怅。

小院里住着他的父母亲和未婚妻。十多年没有见到他们了,他很想他们,又怕见到他们。他感到对不起他们,但又急切地想见他们。是喜是悲,他实在是无法说得清。

想当初,持节出使西域时何等威风何等气派!我的家人们为我而自豪而欣慰,他们期盼我完成使命凯旋而归,为他们争光添彩,为国家建立功勋。但如今我却失意而归,无功而归,怎能不让他们失望呢?他们将如何看待我?如何教训我?我实在是无颜见他们。不知我的父母是否还健在?身体可健康?不知我的未婚妻桂芝还健在否?她是否还住在我家里?我如此落魄归家实在是出于无奈,我本当不愿如此寒酸地拜见我的父母和妻子,但想念的思绪却一刻不容地迫使我不得不走向这座忘不了的小院。万里长河终究归大海。十年风雨无阻挡,关山万里难锁身。我终于历经艰难回来了,回到生我养我的祖国大地,回到生我养我的父母亲的身边,回到疼我爱我的妻子的身边,这本身就是值得庆幸的事,他们一定很高兴,我为何不去见他们?我又怕什么呢?虎狼熊豹我不怕!刀光剑影我不怕!流血牺牲我不怕!为何偏偏怕见我的家人呢?

哦!我明白了。越是亲人我越怕,怕的是无功而归,怕的是空有抱负,怕的是让亲人失望。“堂堂七尺须眉竟然降了匈奴,竟然娶了匈奴女人,有何面来见家人?”叛逆刘渊的这句有意刺激我的话,竟然又回响在我耳边。我好气愤啊!

有意歪曲事实也好,不明真相也罢,我张骞是问心无愧的。

我的亲人是不会如此说我的,也不会如此评价我的。他们了解了事实真相后,一定会理解我、同情我的,我是无怨无悔的。

怕什么?什么也不怕!我应该鼓起勇气,走进小院,去见我的亲人们。

张骞从纷乱的思绪中振作精神,终于领着堂知行走进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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