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马庄,背靠着一面山崖。山崖岩面崎岖,峭壁突出着层次不齐的乱石,抬头望去,隐约可见山崖那边的树木。
山崖的另一面却地势平坦,青草葱葱,是马匹极好的天然饲料。
马庄里的小馆,三面围着高大的绿树,看得出是这里的主人有意栽的。小馆里更是冬暖夏凉,虽然只是简单的摆着几样家具,但是都极有风韵。
小馆里左侧顶头,一边的四层木架上,整齐地放有各式马具,另一边的木架上放着红带,彩球,弯弓和羽箭等比赛用品。上面没有一丝灰尘,看样子时常有人打扫。
慕容雪随意地瞧着,另两人一个有事吩咐,一个去了茅房,所以现在只有她一人。而那两人并没有去厨房,也没有去茅房,还停留在马槽旁。
上官涟疑惑的问他:“你那噬心软骨散到底有没有用?为何都过半日了还不见她有任何异样?”
这噬心软骨散他是找人试过的,用过的人各个都生不如死,怎么对她就无用了?莫非药量太少了?萧山也不知。
“这个女人真奇怪,我看,还是先派人跟踪她,探明究竟后再出手。”萧山道。
上官涟想了想,道:“嗯,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
打定主意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小馆。没一会儿饭菜就上来了,因为在郊外,又来得太过匆忙,所以准备的都是些素食,两位公子哥有些不爱吃,但慕容雪却添了两碗饭。
对比之下,有人心里就嘀咕了。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能吃?就不知道装一下斯文柔弱么?萧山腹诽,除了他那个妹妹,他还没见过哪个女人吃饭像她这样。虽然举止大方优雅,让人挑不出错,但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女人不都是小嘴小饭量么?
饭后,慕容雪喝了一盏茶,就向他们辞行了。走时还不忘付一锭银子,说是住宿费和饭钱,也不等上官涟拒绝,直接上马,潇洒离去。
萧山看着她的背影叹道:“人家把你这里当成旅店了,真不知道她是纯真还是笨。”
若是个聪明的,面对上官涟这样英俊又多金的男子,总会表现一二,而她却只当他们是路人甲和乙。
不管是纯真还是笨他都不关心,他只想要那把剑。上官涟拍了一下手,立马有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跪在他面前,也不知道他是从何处窜出来的。
“公子,有何吩咐?”
“去,跟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及时和我汇报。”
“是!”黑衣男子接令后,嗖地一下又消失了,简直来无影去无踪。
萧山对她也很好奇,只不过是对人不对剑。
“既然她走了,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闪了。”萧山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假装潇洒。
“你对她不好奇?”
不愧是多年的兄弟,一眼就瞧破了。但是他可不想让人一猜及中。
“不是有你嘛,走了,还有几个犯人正等着我呐。”
他走去马厩随意牵了匹马,他可不想费那么大劲在天上飞。
上官涟站在小馆的正门口,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太阳有些刺眼,他微眯起了眼睛。
青城四面环山,植被茂盛,穿过城东的一片山林,下一个城镇就是费城了。
慕容雪牵着马,抬头看了看,目测上山的路已快走完了,转而是较平坦的下山路,可以骑马前行。
一阵潺潺的流水声从不远处传来,正好蝴蝶走得有些累了,一人一马循声而去,便见一汪清泉不知从何而来,向青城方向流去。
泉水清澈见底,慕容雪伸手,捧水而饮,一股淡淡的甘甜沁入心田。她将竹筒装满水,牵蝴蝶过来喝水,自己折身站在一棵大树下。
如今天空已呈现暮色,也不知道能不能趁天黑之前赶到山下,若不成怕是又要睡山里了,虽然睡哪里都是一样。
吹了声口哨,蝴蝶乖巧地向她走来。下山的路平坦许多,便上了马朝费城奔去。
盘山小路约莫跑了三圈,隐约听见一阵阵的嘈杂声,有马蹄声,欢呼吆喝声,还有兵刃相击的叮叮声,慕容雪放慢了速度。似有人道: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领头吆喝,说着老掉牙的词儿,却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大,大王,我们父女两人是去青城投奔亲戚的,身上没有银钱,大王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草民感激不尽。”
穿着棕色布衣的男子约五十多岁,有一些驼背显得矮人一截,他正跪在地上朝带头人磕头。一女子大概十几来岁,蹲躲在那男子身后瑟瑟发抖。
十几个男人围着他们,三个骑着马,其余的都带着兵刃,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没钱?没钱就把她留下,让兄弟们玩玩,你什么时候有钱再来赎。”
另一个骑马的人提议,立刻得到了一众赞同,少女只觉得,他们看她的眼神已经穿透了她的衣服,上下扫视,让她觉得既恶心又害怕。
“爹,爹爹,我,我不要。”
她一手紧紧的抓着衣领,一手拽着父亲,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驼背男子回握女儿的手,叫她放心。就算是死,他也会护女儿周全,实在不行就同归于尽,断不会让这群畜生辱没他的宝贝女儿。
哎,若不是几个月前妻子久病不愈,费尽家产也没能救下她的命,费城现下又闹着时疫,他也不会徒步翻山越岭,连夜前往青城。他叹息不已,可如今想这些,也是没用了。
“大王,我们是从费城来的,费城当下在闹时疫,我二人染病又没钱医治,只得去青城。途径此地,请大王开开恩,放条生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