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学习时光,让张小变了很多。
《千字文》让他了解了日月星辰,云霜雨雾等天地运行的自然之理;让他知道了生而为人,所要具备的修养和原则。而这些东西,是自己在遇到先生之前完全没有想过的。
张小来到山顶,看着山崖边负手而立的先生,心中感慨良多。
先生说得没错,自己一直以来都是浑浑噩噩的,或者说,大部分的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自己在山上忙来忙去,没有目标,没有理想,为了活着而活着,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浑浑噩噩活个六七十年,最后化为一抔黄土。临死的时候回想一生:原来自己什么都没做。
也许自己的亲朋好友会为自己心中悲痛一段时间,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终究会没人记得自己,自己在这个世上再无一点痕迹。
自己在那一刻,真的死了。
前面的书生转过身来,中断了张小的思考。
他先是叫张小背了一遍那篇经文,又对张小进行提问,顺带看了看张小练字的成果,只能说,字还是写的一般般,但是这种事情是要练的。
虽然在这三个月里,《千字文》张小已经背的滚瓜烂熟,其中的释义也已经了然于心,但是温故知新这种事情是先生屡次对他提到的。启蒙之物,以后要时时温习,这叫不忘初心。
那本无名书,张小叫它《先生游记》,虽然书生听了之表情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是送给他的东西,他爱怎么搞怎么搞,不过,这个小子是真不会起名字。
山崖边是书生在考校张小,山崖下是连绵不绝的青山绿树,山崖后则是炊烟袅袅。山顶的薄雾还未散尽,阵阵清凉的微风扑面而来,吹动书生纯白的衣袍,吹起张小束起的发带,一人背着手在踱步,一人伏在桌上写字,一大一小,甚是和谐。
张小觉得先生身边好像有一种魔力,能让人不自觉地能够放松下来,自己的心中是无比的宁静。
伴随着书先生清朗的声音,这三个月以来的点点滴滴,就恍如昨日一般,清晰地浮现在自己眼前。
考校完之后,书生踱步到涯边,看着远处的山林美景,对着张小说:
“已经三个月了吧。”
“算上今天,刚好三个月。”
书生点了点头,转过身来,看这自己教了三个月的小子,心里想到:
“《千字文》朗朗上口,内容丰富。其对天地的认知、对个人的修养、对国家的理解、对百姓的生活都有涉猎,是启蒙的好读物。
自己没有教他过多的名家学说,所以他的认知并没有沾染那些人的风格。
再加上自己又配合那本游记,带他看了许多的妖物和鬼怪,想来,他对这些东西的感觉已经不会之前那样胆战心惊。
将这么多东西在短短地三个月交给他,他竟然也能强记下来。以后如果他能日日温习,定然会完全吃透,这些东西对他以后行走天下有帮助。
那篇无名经文有着镇压心湖的作用,虽然不是顶尖,但也算是难得。
是自己三个月前在石桌上捡到的,看来原本就应是这个小子的机缘。
不过这种东西放在身上太危险了,得让他烧掉,不能随便泄露,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看得出,这个孩子很聪明,很用功,考校了许多次都没出什么大问题。
自己暗中观察过,开了蒙之后没有变得骄纵,反而更加谦逊有礼,看来是有把这些东西听进去。总之,还算是满意。
自己是下界游历,走到这里竟是心有所感,掐指一算,算出在这会和一个人有一段三个月的师生因果,现在三个月时间已过,该教的也都教了,也是时候走了。”
想到这里,其实也就是转念的功夫。书生偏头对张小说:
“我开始教你的时候就说过,这个世界很大,远比你想的要大。还有很多事,即使是我走了这么多年也是不甚清楚。”
张小听了,思绪仿佛也回到了一开始的那个时候。
先生说这片广袤的天地是由一个叫“盘古”的大神费尽了心血和生命开辟出来的。
那位大神因开天辟地身心力竭死后,身躯也是道化在了这片天地,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日月星辰、江河湖海、花草树木、甚至是细小的尘埃。
人,是被一个名叫“女娲”的大神用泥土捏出来的,这个说法当时张小听来有些不可思议,原来我真是个泥娃娃?
现如今,被称为“人族之母”的女娲大神的神庙正在国都之中,香火鼎盛,连绵不绝。
还有神仙、妖、魔等等,那些原本以为存在于邻里老人口中传说中的东西,先生对自己说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当自己亲眼看到那些的时候,着实让自己吓了一跳。
没让张小想多久,书生又说:
“今天我所要带你看到的这些,等你的修为逐渐高深,可以自己去转转,但是万万不可将今日的所见说出去,要将其深埋在心底,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
张小听了心中暗惊,连先生都要如此郑重的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他默默地在心中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警告。
书生动了,他把身上的镂空龙纹玉佩摘了下来,往头上一抛。那玉佩停在了半空,青光大放,一个透明的罩子从玉佩里放了出来,罩子像是一口钟,将张小和他罩在了里面。
“坐下。”书生对张小说了句。
张小盘膝而坐,面前的书生伸过手来,放在了张小的额头上。
张小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紧接着觉着脑中清明,身轻如燕,仿佛是脑子被寒气激了一下,又好像是压在身上的大山被人挪走了一样,轻松无比。
张小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发现自己已经站了起来,双手是隐隐约约的半透明的,身后,自己还闭目坐在那里。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这是你的魂魄。”先生熟悉的声音传来。
魂魄,怪不得自己好像感觉轻松了许多,原来是脱离了肉身。
书生抬手打了一道白光在张小身上,张小只觉得身上顿时变得暖洋洋的。
“抓稳了,今天带你游荡一番。”
听了书生的话,张小下意识地抓紧了书生的胳膊,这种游历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只是没想到今天竟然是以魂魄的方式。
张小觉得自己在极速上升。眨眼间,那个原本看似很大的、熟悉的大山变成了手指头大小,那个山下的城镇也变的无比袖珍。
随着自己逐渐往上升,能看到的地方就越来越广,他看到了京都,看到了山脉,看到了大江。
穿过云层,眼前好像遮了一片雾气,抬手挥了挥,雾气消散,揉了揉眼睛,眼前出现一片的巨大陆地,陆地被湛蓝的海水隔成了四块,静静地漂浮在广袤的海面上。
书生往张小的后脑拍了一下,眼里的景象大变样:原本安静祥和的土地上空出现了一些不可言说的东西,似烟非烟,似雾非雾。
勉强看得出,东边的那块上空清气升腾,西边的那块上空金光灿烂,身下的这块上空紫气氤氲,北边的上空黑气弥漫。
再往上升,书生和张小又扎入了厚厚的云层之中,和刚刚穿过云层的感觉不同。
张小觉得自己好像要脱离某种东西,又像是穿过了一层膈膜,魂魄传来那种奇怪的分离感让张小心中像是被猫抓了一样。
这感觉持续了没多久,书生就带着张小穿过了去,站在了白云之上。
入眼是无边无际的云海,云海翻滚不定,被某种不知名的光线染成了淡红色。
扭过头,远处传来的阵阵霞光让张小不自觉的眯了眯眼,霞光中隐隐看到什么东西伫立在云海之上。
强忍着眼睛传来的刺痛感,努力想看清那瑰丽的云层后边到底包裹了什么。
“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一座庄严又华丽的巨大城门沐浴在染满了霞光的金云中,门内不停地喷吐出道道彩虹,门后隐隐约约有一片碧瓦飞甍的宫殿群。
虽然依旧是看不太清晰,但就远远地瞄一眼,就知道必然是雕梁画栋极其华丽。
大门周围,火凤金龙在上空盘旋,舞光弄云,神异非常。
难道这就是先生所说的天庭?
没等他多想,只觉得脚下一空。一阵失重的感觉传来,“嗡”的一声,眼前一黑。
再往四周看,只有浓浓的灰色雾气蔓延在阴沉的天空下,和刚才的霞光满天有强烈的反差。
眼前有两条宽阔的、黑白两色的石板路,两条路挨的很近,书生和张小就站在两条路的夹缝那里,往前看不到头,往后也看不到头。
白色的那条路半个人影也无,黑色的那条却有无数的阴魂往前慢行,一路上呜咽啜泣令人心烦。
又不知从哪刮来一阵阴风,销骨蚀魂,将他们身上仅有的一点余温统统吹散!
就在这时,张小身上白光一闪,一个淡淡的光幕将张小包裹了起来,阴风吹过,却是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石板路给张小带来不详的感觉,心里不停地传来声音,叫他踏上去,而这一踏上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压下心中的欲望,想往路的尽头看,却只能看到眼前的三五丈,再远就被浓浓的灰色黑雾遮住了,什么都看不见。
先生抬手往张小的眼前一抹,再往远处看,本来看不到头的路,好像飞速地往身后退去。
转眼间,一座鬼气森森的牌楼好像是被人直接拉到了眼前,牌楼是一个张开大嘴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鬼头上竖着挂了一块鎏金匾,上面写着三个字“鬼门关”。
再往门后面看,一条长满了妖艳鲜花的路出现,这路浮在半空中,抬头上看是灰蒙蒙的雾,低头下看是看不见底的深渊。
不知为何,心底突然生出了一种悲伤的感觉,这条路似乎是真的没有尽头,蜿蜒曲折,关隘繁多,不知道要延伸到那里去,但又感觉有人正在自己看不到尽头处苦苦地等着他,这种奇怪的感觉简直要让人发疯。
就当他还想再往里看的时候,感觉肩头被拍了一下,眼前的景象全都不见了,自己仍然紧紧抓着先生的手臂站在原地。
接着又是眼前一花,感觉自己拔地而起。
“呼”,一阵清风扑面而来,赶跑了刚才的不适,吹散了心中莫名的悲伤。
张小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熟悉的山头,自己的肉身还静静盘坐在那里。
“啪”,书生推了张小一把,张小往前一个踉跄,跌到了被罩在钟里的肉身上。
“呼哈~哈~”
盘坐在地上的张小猛地张开了双眼,不停地深呼吸,仿佛要把在下边所感受到的压抑全部吐出去。
“感觉怎么样?”先生清朗淡定的声音传来。
张小站了起来,似乎有些不适应,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做了几个深呼吸,拱手回了一声无事。
“在人间有朝廷,在天上有天庭,死后入地府。若不能得长生,便要一世一世沉沦于轮回苦海,永不得解脱,前尘皆忘,再来一次无非就是一遍一遍地重复悲剧罢了。
人活一世,如果只是浑浑噩噩,那么就算再来人间千遍万遍又有什么意思?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大道至简,为而不争。行于天地,要利物而不是害物,争强好胜必有一损,伤人者人恒伤之,损天地而利己者于大道不符。
这枚玉佩也留给你防身,再说一遍,今日所见万万不可透露给别人,否则必有杀身之祸,经文也不宜留在身上,你把它拿去烧了。
你既无姓名,如今我便给你取个名。‘行远必自迩,登高必自卑’,以后,你姓张名谦,字行远。
要循大道而为,保持谦虚,脚踏实地,必至高峰!”
说罢,脚下腾起一片祥云托着书生腾空而起,周身散出洁白的光辉,脑后一轮刺眼的光团遮蔽了书生的面容,整个人变得神秘、威严。
异香满山,遍地生莲,仙乐齐鸣,霞光满天,这书生竟是显了金仙真身。
低头再次往山上的小子看了一眼,随后驾云离去,转眼间不知所踪,异象也随之渐渐消散。
“恭送先生。”张小。。。。。。不,是张谦张行远,回过神来,压下了心中的不舍,在地上深作一揖,拜别飞天而去的先生。
先生说他只会教自己一段时间,没想到今天就是分别的日子。
托书生的福,在他显灵的那一刻,这座山竟是自行衍生出了山魂,想来用不了多久,此地就会变成山清水秀的福地。
冥冥之中,山下的人们都觉得有某种意志来保佑自己,一些小病小灾在今天竟然自行治愈。
山上花草树木、根菌草药无形中被注入了大量的生机,那些山中野兽也多了些灵性,竟齐齐地向着山顶拜去。
村口的那棵古树也是微微颤动了几下,晃了晃枝条,好像是要送别这位大神。
村里的人看着山顶霞光满天,又隐约看到有一个神光遍体的人踩在祥云之上,都知道是神仙显灵,跪拜磕头,口呼神仙保佑。
先生远去,给自己留下经文一篇、书籍两本、玉佩一枚,还有众多的纸笔。当然,还有自己的名字。
将那依然浮在空中的玉佩拿过来,揣在怀里,烧了那篇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经文。
先生说的对,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了,既然已经知道了天地的广阔,自己若还是不睁眼看看真正的世界,那可就真的是白活一趟了。
张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个仙门道观学道,因为听刘老郎中说,每年在京都有道门中人下山收徒。
而且先生说他的根骨不错,想来被收入门中问题不大,看来自己是要去京都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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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眠,张谦既然打定主意要去京都看看,那自然是需要准备些东西。
书本玉佩笔墨纸砚还是要带着的,铺盖卷、水囊干粮那就不用说了。
得买块木料做爹娘的牌位带上,香烛要多备一些,还需要做两身像样的衣服,加上自己攒下的一些银子,应该就差不多了。
第二天清晨,先是默背了一遍经文,简单洗漱后,去了镇子里。
到裁缝店说要订做两身衣衫,又跑去木料店买了两块上好的木料准备刻灵位,还买了些香烛。然后去了药铺找刘郎中。
在经过一番互相嘘寒问暖之后,张谦坐在柜台旁边,对着刘老郎中说道:
“刘爷爷,我过几天要去京都一趟,想要试试宗门收徒。”
刘老郎中听完后,就知道,这个孩子应该是被昨天山顶上的异象给吸引了,甚至根本就是与他有关。
从他这几个月的谈吐举止来看,越来越像个读书人了,眼睛越来越亮,多了一份自信的气度。要不然平白无故地怎么会想到去学道?
想到这里,刘老郎中对着张谦说:
“看来你是看到了昨天山顶的异象了?也好,既然你想去,那就去试试吧。
眼下刚到十月,赶路差不多要大半个月,等到了京都也差不多到了收徒的时候。”
既然他打定主意,那劝戒的话没必要多说了,这孩子自己有主见,像个小大人。
刘老郎中送了他一把短剑防身,从房间里拿出一个书篓子,给他装了些药,备足了干粮和水,又强行塞给他一些银子。
告诫张小出门在外的种种注意事项,说了有大半个时辰,留了他吃了顿午饭,期间说了很多关于道门的事情。
还有就是说,要是选不上就赶紧回来,自己收他做个徒弟如何如何,张谦心里很是感动。
两三天后,张谦该给爹娘烧香的烧香,该准备出行准备出行,这个暂且不说。
咱们把话后倒几句,就在张谦和先生上天入地神游的时候,天地间有不少大能都感到了有人以大神通观望天地。
旁人看不出来,张谦当然也看不出来。张谦只是知道,在他飞到天上之时,先生拍了下自己的后脑勺,自己就能看到那些原本看不到的清气金光;在地下,先生抹了抹自己的双眼,自己就能目视万里。
先说看到大地上空的那些东西,那是代表着四大部洲所在的道、佛、妖、人的气运。
气运,也就是气数、命运。冥冥之中与天地相关。对个人或者大教、大族来说,有功则涨,有损则折。
对天地来说,于天地有功就会降下功德,有损就会降下劫数,“在劫难逃”就是说你做的坏事太多了,天要你死。
但是,天下气运是不断流通的,就像是大海和江河的关系一样,哪怕你什么都不做,也总是会不停地流失。
对个人来说可能是没什么感觉,但对于那些大教、大族来说,气运流失那就是大祸临头、身死族灭的征兆。
所以,他们往往都是用某种先天至宝来镇压本族气运,相当于做了个蓄水池。
有功就往里边倒几桶水,要是有损那也就是把倒进去的几桶水再舀出来,而不必担心平白无故地损失。
像这样的大教势力,又有先天至宝的镇压下,气运一般是没人敢去窥视的,也可以说是不可能被外人看到或者推算的。
强行观望,轻则目瞎神伤,重则身死道消!先天至宝可不是吃素的。
今日却有人以大神通强行看了个通透,光明正大,甚至可以说是肆无忌惮。
对于这些大能来说,被人窥视的目光就跟被利剑戳刺一样明显,加上至宝镇压下的气运今天确实是无缘无故地翻腾了一下,紧接着便重归平静。
即使这样这也是叫人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在教主过来以法目仔细观瞧之后并无异样,这才让人松了一口气。
“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凶徒!”三清观观主狠狠地啐了一口,破口大骂,看了看满天的清气。
别的地方可能不太明显,三清观下方的清虚山可是镇压着道门气运的地方,今天被人窥视,气运翻腾了一下,把他吓了个半死。
要是让师尊知道人界道门气运不稳,那自己岂不是要被骂的狗血淋头?
佛门那边也是,气运被窥探的那一瞬间,南华寺正在讲经的老方丈直接从蒲团上跳了起来,心里念着阿弥陀佛,匆匆赶到佛塔那里,好生观望了一番,发现没问题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阿弥陀佛。”谁也不知道,在这个时候面目祥和的老方丈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大夏国京都。案桌后面的皇帝眉头一皱,快步走出文德殿,望向国都上方的气运金龙,吩咐了一句:“宣钦天监正。”
他身后的一个太监回了声:“诺!”倒退出去,脚下生风。
巧的是,监正自己也正往这赶,太监正好在半路上遇到他,把他带了进来。
钦天监正禀告:
“陛下,天象并无异动,只是龙气感到有人窥视,自行反应的缘故。”
皇帝听完,许久没有出声。挥了挥手,让他退下,转身走回殿内。
“窥视?哼!”继续处理批不完的奏折。
妖族,站在后殿门口的某位身形佝偻的老者捋了捋下巴下面的山羊胡,望了望天,没有出声。
然后就有人看到三道虹光往天庭飞去,京都天帝庙上多了一柱烟火。
地府,十殿阎罗可就不高兴了,这里是死人来的地方,今儿个却有人带着一个生魂过来“偷窥”?
连遮掩都不遮掩一下?一个金仙在地府毫不掩饰地出现,就像是地府阴沉沉的天空突然多出了一个太阳一样明显,咱这儿好歹也是众生轮回之地。
不行,得去天上告一状,这种糟心的事儿不能就自己几个哥们儿受着,天帝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天庭。天帝看着下面几个大人物,又看了看手中的锦帛,也是无语,不止是你们,老子也被窥视了好嘛?
南天门外有人过来自己怎么可能不知?只是看了昊天镜之后,自己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毕竟这个人可是上古时期就跟随圣人的大神,而且曾经点化过自己,说起来还是有一段因果,太清圣人的唯一亲传弟子啊。
好在大罗天的几位圣人对此事并不在意,须弥山的两位教主也没什么反应,要不然倒是有几分麻烦。
“众位先回去吧,此事朕派人查查便是。”
下面的几个人一听,好吧,这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拖字诀嘛,反正他们几个也没事儿。
而且看天帝的反应,圣人那边也并不在意。躬身一礼,转身离开。
天帝也下了朝,在后花园转了一圈,转身回到后殿,吩咐道:
“请兜率宫太上老君前来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