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哇,可能是因为过年吃的太嗨了,一直到下午七八点才想到,我还没码字。。。)
天色渐暗,青山深处有个小村庄,一眼望过去,大概有个四五十户。此时正是炊烟袅袅的时候,二人想要找个地方借宿一晚。
张谦想了想,还是不能让魏钰贞穿着这身衣服到村里,太引人注目了。
在张谦的唠叨攻势下,魏钰贞终于换上了一身道袍,首饰也摘了,胭脂水粉也洗了,全部放在了百宝囊。
三拐两拐,终于来到了村庄里,随便找了一户人家,敲了敲门:
“当,当,当。”
不一会儿,从里面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随着门闩拉开的声音,大门开了一道缝。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探出头来,看向张谦二人,问道:“你们是谁呀?”
张谦左臂抱剑,右掌于胸前竖立,类似佛门的单手竖掌,但与佛门不同的是,道家的竖掌食指弯曲,靠在了大拇指上。
口呼:“福生无量天尊!贫道二人云游至此,见天色已晚,故而想来此借宿一晚。”
“哦,你们等一下。”
孩子“噔噔噔”跑回屋子里,没多久,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妇人一边用擦着手,一边从屋里走了出来。
“二位道长。。和道姑,是要借宿?请进吧,只是要委屈二位了,我们家空房就只有一间。”
“福生无量天尊,能有个落脚的地方贫道就感激不尽了,多谢夫人。”
张谦和魏钰贞随着这位中年妇人进了院子,妇人把他们引到了那间空房,让他们将就着住下。
说了几句客套话,又转身出了屋子继续给孩子准备晚饭,留下张谦二人在屋子里闲聊。
“小谦,你说咱们遇上的那个老道现在会怎么样?”魏钰贞摇了摇酒葫芦。
“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张谦有些疑惑。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
张谦点点头,想了一下,回答道:
“他命不久矣。我本想杀了他,免得他天魔侵心,化为魔头危害人间。
但他却因为身在妄心劫之中,又被我戳破了心中虚假的信念,所以心境崩坏,导致真元暴动,金丹破碎,一身修为尽散。
金丹境修士一身的‘精’、‘气’全都融在金丹之中。金丹破碎,代表‘精’、‘气’耗尽,心境的崩坏,代表元神受创。
人身三宝‘精’、‘气’、‘神’,二失一损,这个人已经没救了。”
说到这里,张谦停了下来,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
“不对,我想错了。一个人从金丹境开始就相当于是蜕变了,我的思想一时没有转变过来。
这么一想,即使他修为尽散,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
筑基所成的先天之体,在成为金丹之后会因为胎息的缘故被天地灵气不停地冲刷,同时也通过胎息来维持身体各处的消耗。
再加上他是二返修为,经脉更是被天地灵气直接改造过,即使身体的精华损耗殆尽,那也比普通凡人的躯体强大太多。”
“不对啊。”魏钰贞有些不解:“你不是说,因为金丹起到了脐带的作用,所以胎息才能形成的吗?
如今他既然金丹破碎,自然无法由胎息辟谷,加上身体精华损耗过度,失去了‘先天之气’和‘先天之精’的他,应该像凡人一样死了才对。”
张谦点点头,解释道:
“理论上的确是这样。不过凡人是因为‘先天之气’和‘先天之精’损耗完毕,且浊气完全侵蚀了他的五脏六腑和经脉骨髓才死亡的。
但金丹修士的身体本来就是非常清明的状态,胎息随着金丹破碎而停止,他还可以凭借吃一些五谷和肉食来勉强维持身体各处的损耗。
虽然缺少了‘先天之气’和‘先天之精’来清理浊气、提供身体活动的动力,且五谷和肉食中浊气会快速侵蚀他的身体经脉和五脏六腑。
但那也能强撑大概四五年的时间,只不过会一直处于虚弱无力的状态罢了。
假如他能在这四五年的时间里找到一些灵药,通过灵药的药力充当元气,来维持身体的损耗,就像是我们手里的人参一样。
凭着体质的强大和经脉的特殊,甚至能强行吊着七八十年的寿元也说不定,虽说重修是不可能了,但是至少可以过完普通人的一生。”
魏钰贞摸了摸下巴,问道:“也就是说,你就说了他几句,他这些年来的苦修就和千年的寿元就这么化为流水了?”
张谦听了她的话稍微愣了一下,你gái到的点有些特殊啊。
他的表情有些微妙:“不对啊针针,你现在的反应和我心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魏钰贞看向他:“我什么反应?愤愤不平?还是说应该咒他早点死?”
张谦点点头,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那个老道死不死,和我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要说没有愤怒,那是假话,不过如今他修为尽废,成了一个凡人,想必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会比杀了他更加让他难受。
如果真要想说什么的话,我倒是希望他能活的久一点,余生好好地忏悔,为他自己犯下的错误赎罪。”
张谦笑了笑,魏钰贞的心性比自己想象的更好。
“他袭击你,而我却没杀了他,你不怪我么?”
“哈哈哈,这有什么的好怪的?先不说他那个木槌根本就没来得及落下来。
就算落下来了,我这头上长的可不是秀发,而是法宝啊。要想杀了他,在他袭击我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是具死尸了。
我当时也是下意识就避开了,然后才反应过来,他根本伤不了我。
而且,你也让他付出代价了,不是么?”
唉,这画风不对啊,原本她才是这起事件的受害者吧,怎么现在变成安慰我了?
张谦的内心活动魏钰贞不知道,她抬起酒葫芦喝了一口,说道:
“让我没想到的是,修士之间的搏杀不仅仅是在武器、功法上。我都没想过,原来言语也是一种大杀器,甚至比武器更加犀利。”
“嘿嘿,这就叫心理战。”张谦也摘下葫芦,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除了圣人,否则不管你是谁,心中都会有破绽。
只不过有的人意志坚定,对于这种破绽可以坦然面对,甚至是把这种破绽化为动力。
而有的人会在这种心理攻势下,不断的退败。如果被对方挑动,心中留下阴影,轻则修为不得寸进,重则当场身死道消也说不定。”
魏钰贞放下酒葫芦,歪头盯着张谦,眼中带着疑惑,问道:“小谦,我又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问呗。”
“我想想啊,平常看书的时候,我也跟着你看;你学的东西的时侯,我都在一边旁听。
我遇到你的时候你才十二岁吧?而且那天去你老家,从那个老郎中的语气里也能听出来,你在村里应该属于那种早熟、懂事的孩子。
而且,你也说你们村子是个民风淳朴,邻里和睦的地方。
那么问题来了,你都是从哪儿知道什么‘心理战’这种东西的?”
“噗!咳咳咳!”
张谦一口酒喷了出来,不停地咳嗽。
“额。。那什么,有一种东西叫天赋,不知怎么回事,我如同天生就知道这种事一样。
就好像我在村里看到神仙显圣之后,就毅然决然选择出家修道,仿佛心里有什么人在跟我说,我一定会适合修行。”
魏钰贞被他绞尽脑汁一本正经编瞎话的尴尬样子逗乐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行了行了,别编了。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相信你一定有不能说的理由,哈哈哈。”
张谦喝了口酒,干笑了几声:“理解万岁,哈哈,理解万岁。”
和他相处七年多,张谦有一些下意识的动作,恐怕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
比如说,他编瞎话的时候,下意识地会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