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最后还是推算了一把,不过,只看到了玉虚宫,再想推算,就被天道之力阻止了。
这也无可厚非,圣人之所嘛,总会有些特权,即使圣人们都不在他们的道场里住。
师父揉了揉眉心,说道:“这下子确定动手之人在玉虚宫了。不管是不是文殊,那也把这笔账记在他的头上。
三天后,是个合适的日子,开坛作法,先让他魔念迷心三个月,再......”
“师父!”张谦打断了师父的话,说道:“嘿嘿,师父,这事儿能不能让我自己来?”
“自己来?”师父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虽说他们练气士的意志不像我们丹鼎派的意志那样经过这么多死劫的磨练。
但以你的境界,恐怕依旧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影响,甚至会造成反噬。”
“那就请师父赐下防护之法,保弟子性命?”张谦顺竿子爬。
师父听了他的话,笑了:“原来如此,你根本就没想着让宗门帮你出头?”
张谦摸了摸头,回道:“师父,弟子与弟子之间的事情,还是由弟子自己解决的好,动不动就找各自的山门,岂不像是孩子打架?”
师父听了他的话,摇了摇头:“修行之人都是尽量少沾因果,所以见面自报山门是为了避免无谓的冲突。
哪有人一上来就打生打死的?即使是邪道修士,在动手之前都会摸一摸对方的背景。”
哦?居然是这样?我还以为修士之间都是一言不合就杀人夺宝呢。
“还有,宗门辛辛苦苦发展到这么大,为的就是门中弟子走出去能多一道护身符。
说一句话就能避免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劳心劳力的去打呢?”
“师父说的是,弟子受教了。”张谦作了个揖。
“这道灵符可保你元神,若有反噬,先催动灵符,接着要果断毁了法坛,不要逞一时之勇,日后有的是机会。”
“是。”
师父一道灵符弹进了张谦的眉心:“回去吧,挑个好时候再动手。”
“明白。不过师父,能不能给我一个下山的法令?”
“你要干什么?”
张谦笑了笑:“师父,总不能在宗门内就直接动手,万一被牵扯到了怎么办?”
“没必要,光明正大的做。”师父摆了摆手。
“那什么,师父,您还是给我一道吧,到时候我的动静可能会很大,扰了众位师兄师姐清修,那可就罪过大了。”
师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好吧,既然如此,就给你一道,不过,不可走远。”
“放心,师父,弟子有分寸。”
......
......
三天后,山下两千里,某处矮山山头。
“盛装出席”的张谦找了块一丈见方的大石头,刻成了一个圆形的祭坛。
祭坛上又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祭坛周围的树上以祭坛为中心,纵横交错地用朱砂线连了起来,线上穿着铜钱和符纸,被风一吹,哗哗作响。
祭坛上扎了一个一人高的草人,张谦把文殊的头发缠在了草人的脖子上,将草人平放在祭坛中心。
魏钰贞赤着双足,手上、腰间、脚踝,都系着几枚小铃铛,围着祭坛在跳大神,配合着铃铛“沙沙”地响声,嘴里念念有词。
也不知道她在给草人加什么deBuff,反正张谦是没过问。
不过魏钰贞穿着黑裙子跳舞的样子,张谦倒是第一次见。
但这个舞蹈似乎有些诡异,黑裙配合着她的动作,好像是用人体画出了一个个古朴的咒文,看久了,感觉能把人的神魂都吸走一样。
张谦等魏钰贞跳完,在草人头顶、脚下都放了一盏青铜油灯,现在还没点燃。
用枯木做了一把扁拐,在扁拐上密密麻麻地贴了符箓,握在草人的右手上。
用山中百头猛兽的血液和一滴自己的血液,兑上灵酒,加上少许朱砂粉末混合,用符箓封在一个坛子里。
搬来一尊三足两耳圆鼎,摆在祭坛正前方,里边填满了香灰。
张谦背后背着宝剑,身着杏黄色日月仙鹤法衣,两手捏着点燃的三炷香插在了香鼎中。
叫魏钰贞要及时续香,他自己则是盘坐在香鼎前闭目打坐,静等天黑。
......
要不怎么说今天是最合适的日子呢?
你看看,黑夜降临之后,月黑无风,阴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
正是做这等见不得人的法事的最佳时机。
“是时候了。”张谦睁开眼,站了起来:“这几年来,不出手则矣,出手就是暗算神仙境的仙人。
能这么头铁的,恐怕就我一个。”
提起手边封存血液的坛子走上祭坛,将混合好的血液贴着草人的轮廓浇了一圈。
沿着草人的中轴线,将血液从草人的头顶缓缓浇到脚下,保证血液能浸透草人。
然后将草人头顶与脚下的油灯点燃,走下祭坛,又在香鼎中换了三炷粗香。
背后宝剑出窍,剑尖插了一张符箓,张谦脚踏罡步,剑若游龙,口中念念有词,另一只手不停地掐诀。
不多时,就听朱砂线上的铜钱与符箓“哗哗”作响,顿时呜咽声四起,悲风飒飒,一时间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
祭坛上两盏油灯的火光如今变为幽幽的绿色。
奇怪的是,矮山上阴风四起,这两盏灯的火苗依然只是微微抖动。
张谦手中掐诀,嘴里大喝一声:“四方的邪煞孤鬼,此时不入,更待何时!疾!”
剑尖往祭坛上的草人一指,四周的阴风惨雾打着旋地往草人涌去,草人的心脏处起了一阵龙卷风,将这诸多邪煞之气吸收殆尽。
“呜~”
四周的阴风更盛,阴冷的寒意如同钢针一般,一个劲儿地往骨头缝里钻。
张谦盘坐在祭坛之前,闭目肃容,口中念念有词。
......
这边的张谦开坛做法,那边的文殊当时就有了反应。
正如当初广成子所说,文殊在玉虚宫所在的个人洞府中打坐清修。
对文殊来说,闭门三百年就当是闭关了,说不定三百年一过,出关就能有天仙修为。
说是惩罚,倒不如说是给他的一次梳理自己这五百多年修行过程的机会。
文殊天资颇高,事后也是对这种手段回过味儿了,安安心心地闭关,反正那个让他出丑的小子应该活不成了。
『哼,丹鼎派的修士,虽说在仙人境是很强不假。但在这之前,稍微用些手段就能让他们夭折。
我推衍天机,掐着他渡劫的紧要关头打散了他的一线生机,“劫数”之下药石无用,万法不显,没了生机,只有死路一条。』
“嘶~噗!”
文殊先是抽了一口冷气,接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咳咳咳!居然在行功的时候想这些有的没的。看来确实如广成子师兄所说,我的心境是有些浮躁了。”
文殊深吸一口气,平息了心中的杂念,双手抱于腹前,继续缓缓运功。
这运着运着居然一阵困意涌了上来。
“唉,看来今日心境的确不佳,继续运功可能会出岔子。
在这个方面,那些丹鼎派的修士倒是比我们炼气士好的多,他们可以随时随地的运功。
算了,为什么老是想到那些早死鬼,睡一觉再说。
啊~唉~”
文殊打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一步一步往床榻走去。
躺在榻上没多久,便陷入梦中。
但这个梦,却让他心神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