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你好大的胆子!”广成子一脸怒容:“师尊赐给你宝贝,可不是叫你杀害同门的!”
“什么?”文殊被广成子的一声大喝吓了一跳,听了广成子的话,心中冒出了十万个疑问。
什么宝贝?怎么回事?我干什么了?
他刚想开口询问,但却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好像是一个附身在某个人身上的局外人。
接着,他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被他“附身”的这个人和广成子对峙:
“广成子,你当然无所谓,新弟子中第一个修成金仙的就是你,你各种法宝可是充裕得很。”
说完,他拿着扁拐的头端,指向被广成子护在身后的某个年轻的师弟,反问道:
“我论根行、论悟性、论修为,怎么着都比这个废物强的多。
他除了有这一身当初随大禹治水时得到的气运,还有什么?
论根性,他就是一条不入流的天龙;论悟性,入门一千余年,也只是堪堪神仙境。
就因为他性子活泼,经常露脸,师尊给众位弟子分宝之时,给他的就是遁龙桩,给我的就是这么一根扁拐?
说的好听,什么扁拐是‘以彰大道’的法宝,什么‘举起顶天立地,横担日月山河,拨开乾坤骨体,转出万象森罗’。
呵!但你我都清楚,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一件后天灵宝罢了,连仙器都不是。
我入门这么多年,不算功劳也有苦劳,就只得了一件后天灵宝!
他呢?入门千年,可有下过一次玉虚宫?凭什么就赐给他先天灵宝?
这遁龙桩与我有缘,分宝之时,不只是我,众位师兄师弟哪个不知?
结果倒好,师尊一转手赐给了一个废物。”
“就因为这个你就大开杀戒?文殊,你往四周看看,门内弟子因你之过死了多少人!
为了一件先天灵宝,你就不顾千年的同门之谊?
我要不是因为中途有事赶回来,你是不是还要血洗玉虚宫?!”
什么!血洗玉虚宫?我?
文殊顺着被“附身”的“文殊”的视角看过去。
果然,原本壮观磅礴的宫殿群如今是一片狼藉,黑烟弥漫,倒塌了不知多少。
崩塌的巨石到处都是,焦黑的坑洞中还燃着熊熊的火焰。
断肢残躯凌乱地洒在四周,即使有完整的尸身,那些关节也是呈现一种诡异的扭曲。
可谓是尸横遍地,怨气冲天。
仙人们的元神都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可他们尸身所化的邪煞,不知道比凡俗中的那些恐怖了多少倍。
尸体都还没凉,肉眼可见的黑气就飞快地侵蚀了他们的肉身,原本死去的仙人们又重新站了起来。
“不好!尸魔!”广成子见状不妙,大声对文殊说道:“文殊!还有挽回的机会,宝物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消灭尸魔!”
文殊面露挣扎之色,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广成子听到他答应了,也顾不得多说什么,飞到“尸魔们”面前,祭起番天印就砸了过去。
后边的文殊冷笑了两声,并没有跟上,反而走到了瘫在地上的那个年轻弟子面前,一扁拐敲死了他。
拿起他的百宝囊,把遁龙桩取了出来。
遁龙桩是一根小臂大小的、黄澄澄的金柱子,最底下有一朵金莲托着。
柱子上套着三个金灿灿的金环,从底下的金莲中钻出一条金龙的虚影,盘着柱子游走不定。
文殊掐诀念咒,金龙虚影腾空而出,飞到了空中。霎时间风生四野,云雾迷空,播土扬尘。
他把遁龙桩往广成子那边一扔,桩子迎风就长,变成三丈多高,金莲生在地上,将金柱牢牢固定。
原本在金柱上的三个金环变成了磨盘大小,飞起来对着广成子就扣了过去。
广成子毫无防备,三个金环一个扣在了他的脖子,一个连手一起扣在了腰上,另一个扣在了双脚。
三个金环将广成子死死困在了桩子上,动弹不得,而且越动越紧。
“文殊!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广成子,你真当我傻?闯下如此祸事,师尊怎么可能会饶得了我?
就算我能活一条性命,恐怕千载的苦修也会化为流水。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低眉顺眼的认错?还不如投奔西方,想来以我的修为,做个菩萨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肉身被锁,元神被囚,若是被尸魔的邪煞破体,不死也要元气大伤。
你的修为越高,身体就越像清水,清水,可是最好被污染的东西。”
“你!!”
广成子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成了尸魔的师弟们划破了自己的金仙之体,将满天的邪煞、怨气一股脑地送进了一尊他的体内。
“啊!!”
广成子青筋暴起,凸起的青筋以极快地速度被某种东西染黑,原本仙风道骨的广成子此时变得面目狰狞。
“呵呵,你就抵抗吧。广成子,我告诉你,别看你如今风光无限,但以师尊的性子,除了那么寥寥几个之外,其他的弟子都不会有什么好待遇。
不管那‘几个’是谁,但肯定不是你。你以后就两个结果,要么泯然众人,要么离经判教。”
说完收起遁龙桩,留下广成子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嚎叫,自己则驾着祥云,一路往西方赶去。
“不可能!”
卧在床榻上的文殊大喊一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环顾四周,是一场噩梦,呼了一口气,擦擦额头的汗水。
『为了一件宝物就大开杀戒?暗算师兄?判出道门?呵呵,我怎么敢!
看来我的心境确实是因为修为提升过快而导致浮动不矣了,得去念念经文,平息一下。』
文殊起身捏了捏眉心,来到香炉前,点燃三炷香,盘坐下来念动经文。
但他越不想去想,梦中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就越清晰。
『师尊虽然有些偏心,但也不至于会像这样。
竟然会对门中的师兄弟下手?我可没有那个狠心,而且我的心胸也没那么狭隘。
这遁龙桩为何物?从来也没听过啊。还有,圣人门下,诸邪避退,尸魔在我玉虚宫怎么可能会催生。』
想完,文殊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自语道:“呵,看来我是魔怔了,梦境嘛,出现什么都不足为奇。”
深吸一口气,凝聚心神,继续诵经。
......
这边的张谦也停了下来,口中咒语停止,但依旧是让那些邪煞孤鬼去钻文殊心境的空子。
他也清楚,只要文殊集中心神,那这些东西就奈何不了他。
但他们练气士与丹鼎派修士不同,练气士修行,还需要配合星辰、天时、节气等因素。
所以,要找空子,有的是机会。催动祭坛不能太过频繁,免得文殊心中生疑。
张谦的目的,可只不是要让文殊心神不宁那么简单。
笑话,即使他现在修为低微,但杀身之仇,如果不狠狠地扎他一刀,自己心理就说不过去。
好不容易在藏书楼中找到一个针对神魂的咒法,针针也在传承中翻到了一个黑巫术。
二者结合,加上那些孤鬼托梦的天赋,再配合针针吞食幻神草之后得到幻术的能力,不把他搅的元神重创,那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可惜,要是他会钉头七箭,哪还要这么费事。
现在刚开始,也只能动一动他的三魂七魄,扰一扰他的元神,性质有些像烦人的苍蝇。
等到他心神大乱之时,一根符箭射入草人的眉心印堂,让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最起码这三百年他是别想安安心心地闭关了,能把元神之伤治疗好就不错了。
不过,万一要是二教主给他个丹药什么的,那岂不是白忙活?
嗯,这倒是个问题。
要不然想法子算计他,让他榜上有名怎么样?免得自己以后多出来一个敌对的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