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牛家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传来啪啪的砍柴声。
“阿牛哥”无子卿喊了一声,劲直走进去。
“子卿,你们来啦,你嫂子在厨房准备饭菜呢”王阿牛停下手中的活,看见俩人提的东西,“哎呀,你们这么客气,还买这些干啥”
“没什么,就是些水果还有桂花糕,嫂子喜欢吃的”无子卿把手中的东西放在院子的桌上,“我先和嫂子打声招呼”,然后示意鹿小西跟上。
厨房里,关月梅正低头切土豆,未免惊到嫂子,无子卿到了门边就静静等一会,见关月梅放下手中的刀,才踏进厨房,“嫂子--”。
关月梅转过头来,惊喜“子卿,来啦,你再等一会,还有两道菜就完事了。哟,这是阿牛提到的那个小孩呀,还挺精致的”关月梅用围裙擦擦手,拉着鹿小西瞅了瞅。
“是啊,嫂子,要不要帮忙啊?”无子卿准备撩起袖子。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干挺快的。”关月梅摆摆手“你到客厅坐吧,或者找你阿牛哥说说话先,阿牛--阿牛--”说完朝着院子喊了几声。
“欸--媳妇,什么事?”王阿牛把砍好的柴捆成一摞,就着袖子擦滴下来的汗。
“来招呼子卿咯,那柴先不用砍了”关月梅右手扒着门,头朝外。
“欸,嫂子,没事,我们自己逛下”无子卿哭笑不得,忙应到。
“来了,柴已经弄好了。”王阿牛打了口井水冲了下手。
“随你阿牛哥去厅里吧,这里油烟太重了,去吧”关月梅轻推了下无子卿的手臂示意。
“好”无子卿俩随王阿牛到了厅里。
厅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摆设,角落是个土地爷的神位,插着几根香。正中摆着一张四角正方形桌,围着几张凳子,墙上贴了一张寿星公画像,在墙角处摆了一个矮几,贴着一个靠背椅。
王阿牛泡了点茶,“这茶不是什么贵重的,估计你喝不惯”。
“我小时候还喝过不少呢,你忘啦?”无子卿不认同的摇摇头,旧时的简陋有人嫌弃,也有人喜欢,因为那带着一份成长的记忆,一道回不去的时光。
“是啊,刚开始还觉得苦兮兮的,喝久了还真离不开了”王阿牛也感慨道“小西,你喜欢吃炒花生不?我去厨房拿点过来,今早炒好的,现在还是很脆呢”
“好呀好呀,我还没吃过”鹿小西兴奋又好奇,来人间后,这几天吃到了不少新奇又美味的食物,简直要把自己养成一个吃货。
“这孩子,花生还没吃过,我就来”王阿牛挺诧异的。
“你们那寻常食物都没有么?”无子卿已经几次见过鹿小西大惊小怪的样子了。尤其早上的时候,看到冰糖葫芦就直了眼,看到煎饼就挪不开脚,那样子,真怀疑他原来的生活是不是很单调。
鹿小西趴在桌上,手指互相抠着玩“食物的做法很多不像你们这样的,比较粗糙,一般就蒸,生吃或者烤。”可不是嘛,以前觉得能吃到绿油油的烤灵草已经是美味了。不过在这适应的还是挺快的,连肉都碰了,不过本族的肉就算了,幸好这里没见过卖鹿肉的。
“食材应该差不多吧?”无子卿左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右食指轻轻点着桌面。
“差不多”刚回答,王阿牛已经端了花生走过来。
花生炒得金黄色,表面洒了些磨好的细盐,鹿小西抓了几颗塞进嘴里,咬的咔咔响“唔,好香”吃完咂咂嘴,然后继续下手。
“也不能吃太多,容易上火”无子卿提点。
“没事,你让他多吃点,天气凉,喝口茶就能祛火。可怜的孩子,这花生还没吃过呢。”王阿牛摸了摸这小小的圆脑袋,颇觉小少年太可爱了。
俩人又聊了一会,提到关月梅的时候,王阿牛有点纠结,眉头都慢慢皱起来,似乎最近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这几天你嫂子一直生我气,今天你在还客气些”王阿牛叹了叹气。
“怎么了?”无子卿给王阿牛续了杯茶。
“你嫂子说我晚上说梦话老提一个女的名字,叫什么钟晓雪,这我哪里认识,第二天醒来什么梦都忘了。然后你嫂子就问我是不是招惹什么女人了,我有理也说不清,冤呐。子卿,你又不是不清楚你阿牛哥,当初早就知道我俩有媒妁之言,除了你嫂子,哪里还敢碰其他女人”王阿牛很不解,也很无奈。
这就稀奇了,做梦是正常的,但如果接连几天念的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还不记得,要么就是这个人原本是认识的,但是失忆了记不起,在睡梦中残留的潜意识被唤醒;要么就是所谓碰到了灵异,但这个可信度还是挺低的;最后便是可能被控制,所以个人行为思想才会与平时不同。前两者现在难以取证,那么后者......
“阿牛哥,你伸出手,我给你把把脉吧”无子卿伸出右手。
“脉象还是正常的,看不出什么异常”正准备收回手,突然注意到手臂内侧贴近筋脉的有一处凸起,无子卿双唇凛然一抿,把双指放到凸起处,能感受到凸起处轻轻的跳动,果然。
“阿牛哥,你中了蛊”无子卿收回手,放下袖子。
“什么?我这寻常人家,有什么人会下蛊,能解开吗?”王阿牛十分惊讶。一旁的鹿小西也一脸担忧等着解释。
“不是什么大问题,这蛊毒叫做“施慧语”,是蜀地巫族中初级的蛊。施蛊者把自己的血融入母蛊放养着,三日后母蛊生出子蛊,在子蛊上先下咒语,然后再下到受蛊者身上。这蛊对身体没什么危害,只是能在人最虚弱,最无防备的时刻通过固定的咒语控制人的言语”无子卿解释道。
王阿牛放下心来,“只是要解开还是要找出下蛊之人,摧毁母蛊。阿牛哥,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无子卿转过头看着王阿牛思考。
“得罪的人没有,但是,我记起了,钱友凯,你还记得吗?”王阿牛恍然大悟。
“就是小时候经常和我们作对的那个乡绅老爷的儿子?”无子卿好像想起这么个人物。
“肯定是他。原先我和你嫂子还没结亲的时候,他就喜欢你嫂子了,说非要纳你嫂子为妾。你嫂子急了就说已经和我有婚约,于是他小子对我就恨上了,时不时给我找茬,但也是在没成婚之前。婚后好久就没见过他了,听说是家里什么姨娘要生了,处理家里事儿去了。这不不久前在街上又碰上,他带着几个公子哥从青楼里出来,就把我围起来,说是要庆祝我成亲,让我赏脸陪他吃顿饭。”说道口有点干,润了润口,又继续道。
“迫不得已,我就跟着他上了酒楼一个包厢里,然后他就招待我一下午,喝了些酒,吃了些菜。临走前挺古怪的,他还说期待下次见到我。现在回想起来,必然是给我下了毒,料到我会回去找他解蛊。”王阿牛气冲冲地拍了下桌子。
“哎呦,你俩说什么呢?这么激动”正好关月梅端了两盘菜上来“要开饭了,阿牛,把剩下的菜端过来”。
谈话中断,俩人默认没发生什么事,王阿牛就到厨房去了。鹿小西也懂事的不提,乐呵呵的帮忙擦桌子。
饭后寻了个关月梅不在的空档,无子卿承诺回去好好想个法子,也就和鹿小西俩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