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窗外热闹非凡,伶人歌妓娱乐馆均亮起了点点星光,对面妓院一条街,各院坊成排高高低低的延伸开来,金碧辉煌,倒映在潋滟湖里,忽隐忽现,如坠满千星洒满人间般美好。
接客女子偶有驻门和来客调侃的,你一言我一语,十分暧昧说笑,摇曳风姿,风情万种的勾着男子入门。
秋深情人醉,夜浓芙蓉笑。湖赠千秋愿,寄予相思梦。
还未上菜,俩人透过窗户静静的看着一切景象,就好像在品味一幅生活百味图。
湖畔三三两两聚集了男男女女,点起手中祝福的纸灯笼,看着希望飘往远方。
湖畔此侧的一小摊周围,聚了男女老少,摊主口若悬河“常言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湿身,不过,此“湿身”非彼“湿身”,是以今夜游戏主题是“湿”,作画,制品等不限,以出奇制胜者为上。参赛需付半贯,胜者翻10倍。说毕大家议论纷纷。无子卿也好奇起来。
一名秀才样,文绉绉的公子哥先应下,待家丁付了钱,便拿来笔墨纸砚,寻一凳子,伏案作画。接着来了两位江湖人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加入比赛,看样子一位是有点手艺的,要来了一根木头,着手雕刻,另一位稍壮续胡男子竟干脆脱了上衣,肌肉线条优美健壮,正好应了拳上能走马,臂上能站人。
男子气概爆发,瞅准湖水,噗通一声跳入湖中,众人哗然惊叹,片刻,男子浮出水面,缓缓站了起来,披散的头发搭在肩上,额前的几缕发丝为风扬起。深秋的夜晚已然不少凉意,可男子却似乎感受不到一样,待踏上岸,如雄狮甩了甩头发,水珠断断续续沿着前胸滑至腹肌,直至消失不见,爽朗笑道“店家,我这湿身效果如何”店家还未应,周围已有一部分男子拍手叫好。
“好,此为真湿身,实乃情理之中,出人意料”摊主也不得佩服。
“哎哟,不成,在众人面前裸衣有失体统”闻言,一位老妇人反驳。
“是啊是啊”又有人附和到。
壮汉不屑“我们江湖人哪天练武不是脱了上衣的,就你们矫情”。
一位大娘站了出来“不成体统就是不成体统,败坏风气的不正是你们这些江湖人吗?”
壮汉正想反驳,摊主已经急忙横在两人中间,“各位父老乡亲,这位大哥,比赛玩乐没必要生气嘛,社会教条风俗能为人所接受,也有为人不接受的,大家看法可以不一样也是正常的,没有谁对谁错的。”连忙摆手岔开“大哥先到旁边休息下,待其他人完成再公布最后结果”。
“师哥,要不要咱俩也来露一手啊?”一个身披浅橙色烟纱,着白色花纹裙的少女兴奋叫道,其肤若凝脂,头上斜插一镂空簪,一侧流苏几许垂至耳边,瓜子脸,月亮鼻,娇唇浅粉,此时正扯着一个男子地袖子。
男子看似不普通,身材颀长伟岸,古铜肌肤,身着暗紫色长衫,衣领银白月牙纹,和白色内衬相得益彰,腰带一侧猛虎纹栩栩如生,一玉佩悬挂腰间。观其面容,五官立体深邃,浓密的剑眉镌刻有形,英挺的鼻子下薄唇轻启“可以”,然后淡淡地撩开袍坐到一边。
“各位,麻烦空一下,看好啦,本小姐给你们来一套“水中伊人”。
古彬蔚眼睛一亮,“师兄,这姑娘不简单”看得欢喜,转身趴在窗台上。
任秋风吹起发丝,轻抚脸庞,无子卿懒着身子倚着窗台,轻轻应了一声“嗯”。
女子说罢一个转身,从袖间扯出一段五彩绸带腾空而起,把内力注入绸带,顿时绸带似花开般伸展开来,随即跃于带上跳起一段水华舞,身姿柔软,足若月钩,手腕纤细灵活,宛若水中精灵嬉戏,忽而绸带随女子旋转,越转越快,竟逐渐把女子包了起来,然后上方凭空涌出了一段水柱,一瞬间,只听见一声“撒”,水柱连同包住女子地绸带一起炸开,如透亮而绚丽地烟花,然后化成水珠,绸屑稀稀落落地飘至人们头上,肩上,衣袖上,地上,待细细一看,这红绸,这水珠竟然都消失不见了。
“好”众人反应过来,不禁拍起手掌叫唤,楼上趴着的古彬蔚也跟着激动地拍手。
女子笑意盈盈地飘下来,“我这舞如何?”
“妙,刚柔并济,给众人以湿之幻。看来今日是人才济济呀,观者有福了”摊主赞叹不已。
说罢,那作画的公子哥和雕刻的中年男子也把作品呈过来。
这画上是一幅美人水中嬉戏图,虽然画技称得上精湛,美人刻画也婀娜多姿,但是离出奇不意倒是差了很多;反观这雕刻就有意思多了,这应是多面镂刻的漏斗,斗上开口,蜿蜒绕至两边,左侧外前方是一老农在弯腰播种,中间镂空的是一果篮,果篮外细刻了几个小字“水润万物”篮里雕刻了各色的水果,右侧外后方是老少摘果实的场景。“有水滋润万物,又有秋季丰收,应题又应景,果然不错”众人练练称赞。
“别急”只见男子往开口倒了一点水,水蜿蜒而下,若一条小河串通起来,逼真非常。片刻,在底部抽出了一个木条,水便都漏出来了,然后再把木条按上。这实在是一个可供人休闲之趣物。
“刚才这女子倒是有些本事,只是陪同的男子好像不动声色呀,二师兄,你说他是不是没才艺还装蒜啊?从一开始坐下来,后面都没什么动作”古彬蔚大胆猜测,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不差,功力明显比女子强多了,气度也非凡,应不是等闲之辈”无子卿接过筷子,尝了几口菜,然后斟了一杯酒,眼带笑意看着从头到尾几乎没出过声的男子。不知是否感受到打量的视线,男子敏锐地皱了皱眉,往四周扫了一遍,貌似往无子卿的方向瞥了一眼。带着莫名的心虚,无子卿摸了摸鼻梁,微微错开了视线。
随后只见坐在一侧的紫衣男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让众人拿来了一块四方平坦的木板,磨好的墨水,和一张纸。然后使出内劲,纸和木板就一起被钉在了一米开外的树干上,接着拿出一条黑色布条蒙住双眼。袖中飞出一锁链连接的暗箭头,沾起墨就在在纸上作画,众人暗暗称奇,这尖锐的箭头竟然一点都没有搓破纸张,这是有何等的耐力控制啊。
半会儿,男子收回箭头,示意身侧的女子拿下纸张和木板。
众人连忙围上来,“这是头狮子啊”“不对,我怎么看到了个人,这不是刚才出水的大哥吗?”众人议论纷纷,摊主也疑惑了。
这是一张奇异的画,显然背景的湖是潋滟湖,远处湖对岸是星光闪耀的楼,深浅不一,显得些许虚幻,近处两边是肆意生长的草丛,杂乱往两边飘散,中间是一个人的上半身,也可以称是一头雄狮,匍匐在岸前的沙子上,蓄势往前扑来,给人一种黑暗中的力量感。原来画中人和狮子竟是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不但不突兀,还十分具有奇异色彩。
“出奇制胜倒是有了,只是这“湿”从湖水里感受,还是无法有说服力”摊主遗憾地说到。
“你懂什么?我师兄肯定有后招”少女愤愤不平,对她这师兄倒是自信。
男子浅浅勾起笑唇,淡定地来到画前,右手一挥,似撒了几滴粉末,整张画竟是活了。湖水涟漪和草丛微微涌动起来,水珠从男子的发尾,胸前溢出,顺着狮子地毛发滑下,然后蒸发了不见。
“活了”众人惊奇不已。
“哈哈哈,我说师兄肯定有后招呢”女子乐呵呵崇拜地冲男子一笑。
“真是闻所未闻,蒙眼精准作画而不破,画风奇幻,技艺巧妙,现实取材,最后用水珠把画做活了,鄙人万分佩服”摊主激动地捧着画,摇头惊叹“今晚头筹必为公子所得,各位以为如何?”。
“应当如此”“毫无疑问”大家应和道。
待领了奖赏,男子正准备和女子一起离开,幸好给无子卿赶上了。
“姑娘,公子,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