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学术竞赛的数术决赛在灵台学院内进行。灵台学院是由新帝亲自下令创办并建造的三所太学院之一,另外两所是明堂和辟雍,灵台专攻数、星、音、符箓四术。灵台学院整体呈现为方形,每一面都有一扇门,分别是东面的青龙门,南面的朱雀门,西面的白虎门,北面的玄武门,合四象之意,四周是教室和宿舍,正中央是一座很高很大的四层八角楼台,楼顶是平的,可登上去观测星象,其余的地方是空旷的平地,栽种着一些排列整齐的常青树,东西、南北两条主道路连接着中央的八角楼台,将学院分成相等的四个部分,东南部是数术修炼区,西南部是星术修炼区,西北部是音术修炼区,东北是符箓术修炼区。
数术竞赛就在东南部进行,所有参赛的学生均席地而坐,学院长老则在正中央的八角楼台上俯视观看。有两个裁判老师在下面主持,先是抽签,然后就是第一场比试,第一场比试分两组同时进行,而且是三人一组,三人中只有一位胜出进入下一场,而这第一场被刷下去的学生将没有任何的嘉奖。
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得巧,王东玄抽到的两个对手居然是夏桓和殷颂,这让他不禁松了一口气,一来是自己这几天都在思考破解他们招数的方法,二来是他们两刚刚进行过一次耗尽全部气力的战斗,这么短的时间肯定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如此,他的胜算就大了。
夏桓和殷颂在得知王东玄也是来自扬州后,依然不知道他是谁,可见,他们在扬州学院的州赛时,并没有关注别人,或者说,压根底瞧不上别人,自然也不屑于去观察,二人一致决定先干掉王东玄,这倒不是因为他们觉得王东玄是个难缠的对手,而是觉得他作为第三个人碍手碍脚,使得他们无法尽情地对决。
王东玄早已经料到了他们会联手先对付自己,所以,并不惊讶。比赛开始后,王东玄第一时间调出了术盘,并且迅速扩大成八卦阵。这一下,夏桓和殷颂都是始料未及,就在他们两人惊讶之时,王东玄敏捷地移动到他们的面前,更是让他们惊呆,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王东玄先手以左右掌发动阴阳气旋,将他们轻松地推下了比试台。
夏桓和殷颂掉下比试台时,没有跌倒,也没有受伤,甚至感觉王东玄推他们的那一掌都软绵绵的没有力度,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们已经在台下了。
这一点,连裁判老师都是一阵惊奇,作为能够进入国赛的学生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被击败了?同时,他也看出来王东玄是在投机取巧,可是规则就是规则,掉下比试台就是输了,没什么可说的,于是平淡地宣布道:“王东玄胜。”
“老师!我们不服!”夏桓和殷颂同时喊道,“这小子耍赖,我们还没准备好,他就出手了。”
裁判老师瞟了他们一眼,道:“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可说的,下一场!”
王东玄走下比试台,到原来的位置上席地而坐,观看别人的比试。
夏桓和殷颂气得脸颊通红,面部肌肉抽搐,拳头攥得指节咯咯作响,恨不得立即扑上去将王东玄暴揍一顿,但在这种情形之下,只得压抑住,愤愤地走到最后面坐着,毫无心思地,羡慕嫉妒地看着别人的战斗。
十三州因情况不同,所晋级的人数也不一样,按照每州总共的参赛人数多少来定,扬州虽然管辖面积比中原的司、豫、兖、青四州要大得多,但人口相对较少,因此晋级十二人,而中原四州晋级的人数要多一些,十三州一共晋级了一百九十二人,第一场三人组比试之后,余下六十四人,之后两两比试需要进行第二场到第四场的比试,第四场获胜的四人将获得一等奖赏,第三场获胜,但第四场失败的四人获得二等奖赏,第二场获胜,但第三场失败的八人获得三等奖赏。一等奖赏的四人将会被灵台学院直接录取,二等奖赏的四人有选择的进入其它学院进修,三等奖赏的八人会被对应州的太学院直接录取,而第二场比试输掉的人会在高考时获得加分的资格。
第二场比试,王东玄的对手是来自于兖州陈留郡的姚平,姚平长得比他高大许多,面色深黄,双眉浓密,大嘴巴,小眼睛,却十分有神,穿一身墨色衣裳。比赛开始时,姚平很有礼貌地向王东玄拱手道:“请多指教。”
王东玄回礼道:“请多指教。”
话音落下后,姚平右脚猛地往地上一踩,进而纵身跳起,朝着王东玄冲击下来,王东玄快速躲闪,他那冲击的一脚跺在了地面上,将实木搭建的比试台给跺出了裂痕,发出了咯吱一声。
王东玄大为吃惊,暗道:“他这是要比试数术还是比试武术啊?如此迅猛的力道!”
姚平脚下再次用力,向王东玄轰出一拳。
王东玄当即调出术盘,借着比试台木质结构以木遁术快速移动,闪掉了姚平的一拳。
姚平迅速跟进,同样是出拳攻击。
王东玄依旧以木遁术躲闪掉,但紧接着,姚平又打了一拳过来,他只好不再躲避,召唤出木盾牌抵挡。“砰!”强劲的力道将木盾牌击破,姚平的拳头顺势打在了王东玄的手掌上,王东玄只感觉到整个手臂被震得发麻,立即被往后弹出了五步的距离。“好强的破坏力!”他惊道,本以为姚平用的是武术,但在接触到那一股力时,他才知道那是阴阳气力,与自己使用的阴阳气旋是一个道理,只是被凝聚在手臂上,打出来像是武术。
姚平见得了一手,嘴角一翘,道:“你的木盾很不错,但是比起我的力量,还差了些。”
王东玄没有立即答话,而是在观察他的上下,发现他的脚下隐隐有术盘,但只有一重,是太极。“你的力量是很强,我不如你。”他很爽快地说道。
姚平道:“既然知道不如我,那你还不认输?”
王东玄道:“力量不如你,未必就会输,因为数术比的不只是力量。”
“哦?是么?”姚平说着,再次一个闪身突进,右手握拳,但没有打出,而是出了左掌攻击。
王东玄暗想:“果然是太极!”当即调动阴阳之力,念动口诀:“艮卦诀,山起!”一座小石山立即挡在了他的面前,轰的一声,姚平毫无收势地一掌打在了石山上,将石山给震碎了,王东玄借机移动到了一旁。
姚平笑道:“逃得倒是挺快的!”他将五行盘调出,并念动木遁术,快速移动到王东玄的跟前,近距离朝着他的面门打出一拳。
王东玄弯下腰肢,躲过那一拳,同时,出右拳从下至上攻击姚平的手腕。
姚平心下一惊,急忙收回右拳,以左掌之力将王东玄的右拳给推走。
王东玄也出左手,但不是打他,而是伸出五指抓住他的左手手腕,用力一拉,顺势直起身体,而姚平被这一拉,身体打了一个踉跄,好在他下盘够稳,不至于失去平衡,他正要反击,王东玄却迅速后撤了五步,使他打不着自己。
姚平“嘶”了一声,道:“你倒是躲!有本事正面接受我的攻击。”
王东玄笑道:“都说了不是比力量,干嘛要正面接受你的攻击?”
姚平道:“那就让你躲不掉。”他再次调动气息,脚下的术盘出现了八卦,“巽卦决,行如风!”
王东玄并未感受到风袭来,也不见姚平移动过来,却发现他的周身形成了一股旋风,这股风既像一个圆形的护甲保护着他,也像是把他困在了里面。
只见姚平嘴角微笑,念道:“坤诀,遁地!”身影即刻消失在比试台上。
王东玄还没有看出他的目的,只是四处警戒,感受他可能出现的位置。忽然,一股气息出现在他的脚下,“难道是……”他话未说完,姚平就从他的脚下冒了出来,双手抓住了他的双脚,将他举了起来,“糟了!”他叹道。
姚平的身体完全升出地面,大叫道:“你完了!”
王东玄即刻发动剑诀,召唤出两把飞剑刺向姚平的双臂。
姚平一边躲闪,一边将他抓着转圈。这下可把王东玄吓坏了,他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了,因为凭借姚平的力量,直接将他甩出比试台是极为轻松的事,加上他在空中,周围没有任何借力的东西,只能束手无策。姚平在转了几圈后,猛地将王东玄甩了出去。
王东玄轻叹了一口气,准备放弃了,“砰!”他的身体撞击在了什么东西上,撞得他浑身的骨头都疼,然后他掉落了下来,让他惊讶的是他没有被甩下比试台,还在比试台上。他急忙定了定神,快速站起身,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原来是姚平周身的风被扩大了,形成了封闭的风墙,恍然道:“原来他说的不让我逃是这个意思。”又长吁一口气,笑道,“如此,反而帮助了我。”
姚平见他被重重地摔了一下,非但没事,而且还笑,“嘶”了一声,道:“你为何发笑?”
王东玄扭动着体,道:“哎呀,这一下摔得我可真是痛啊!”
姚平纳闷道:“痛,你还笑?”
王东玄道:“总比被甩下比试台好吧?”
姚平没想到这一层,这一招是他平日与人对战时用的,就是要困住对方,在自己的风墙内任凭自己打,便没想着要一下把对手甩下比试台。他笑道:“甩下比试台有什么意思?把你困在当中,任凭我打,那才有意思。”
王东玄只笑不说话。
姚平脸色一沉,立即向王东玄跨出一步,打出一拳,这一拳当中凝聚了气旋,十分刚猛。
王东玄念道:“巽卦决,风盾!”双手画圈,召唤出风盾。姚平的一拳打了过来,在碰到风盾的时候,王东玄念道:“震卦决,引雷!”
“糟了!”姚平惊呼道,赶紧收拳,但已经迟了,因为他的拳根本收不不回来,原因有二,第一是因为王东玄的风盾与他的风墙连接在了一起,第二是王东玄召唤的雷电在风的作用下融合成了风雷,风雷就像是一个软绵绵的胶体,拳头打进去后,会被粘连,如此,除非他立即撤掉自己的风墙,否则休想抽出手来。
王东玄没有给他撤掉风墙的时间,当即增强并扩大风雷向他快速地推了出去,正面触碰到他的身体,将他包裹起来,紧接着,王东玄又使出乾震决,召唤出一道天雷,正中他头顶的百会穴,“轰!”一声晴天霹雳之后,姚平浑身冒着烧焦的气味,头晕目眩地倒了下去,风墙这才随之消失。
王东玄站立不动,裁判老师问道:“姚平,还能站起来么?”
姚平昏昏沉沉地,无法站起来,只得摇了摇手,表示认输。
裁判老师宣布王东玄获胜。
王东玄走下比试台,有人上台将姚平搀扶了下去,夏桓和殷颂气得牙痒痒,上午的比试结束,第三场和第四场将下午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