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紫珊翻身下马,她换掉了身上的学院服,穿了一身紫色的长衫,说:“你果真还没走。”
王东玄感到疑惑:“什么意思?”
龙紫珊道:“我知道你没走,所以特意赶来的。”
“赶来找我?”
“嗯。”
“为何?”
龙紫珊稍稍顿了顿,说:“你是在等易秋吧?”
“是啊。”
“你还是别等了,她来不了了。”
王东玄震惊道:“为什么?”
“我来之前还到她与叶谣、林妹三人在逛街,然后一起乘坐马车回家去了。”
王东玄沉默了半晌,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是说好了么?吃过饭就来学院找他的,怎么会这样就回去了呢?
龙紫珊知道他难过,没有说话,她觉得此刻,不说比说好。
王东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再次抬头望着那一轮明月,多么美丽的月啊,良辰美景如何能够辜负啊!然后看着眼前的龙紫珊,在月光的映照下,她变得更美了,这么晚了,还特意跑过来告诉自己,好让自己别在干等了,忽然心中就起了一个闪念,说:“紫珊,能陪我去蜀山么?”
龙紫珊抿嘴而笑:“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王东玄顿时一怔,心想:“她这是什么意思?”也顾不得多想,说:“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龙紫珊点点头,说:“我之所以骑着快马来,就是为了现在。”
王东玄又是一怔,但没多想,两人就翻身上马,往西城门奔去。
奔出西城门后,直奔蜀山,月光将道路找得通明,犹如白昼一样清晰,他们的速度因此可以很快。
王东玄还没有与女孩子同骑过一匹马,现在与龙紫珊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激动地心情久久不能平息,尤其是龙紫珊身上的幽香更是让他心神荡漾。
亥时四刻,他们就到了蜀山脚下,将马拴好,开始上山。作为在学院修炼过的人,上山对他们来说并不费力,加上蜀山并没有那么高,不消半个时辰,他们就来到了山顶,山顶上有一座九天玄女庙,庙的南方有一块巨石,相对平整,两人跳上巨石,并肩坐了下来,可以毫无遮拦地一览山下的景致,也可以毫无遮拦地仰望天空的月。
王东玄看向身边的龙紫珊,两人因快速爬山,轻喘着气,月光洒在她有一点泛红的脸上,甚是美丽,让他忍不住念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这是《诗经?国风?陈风》中的诗句。
龙紫珊冲她微笑,那双粉红的唇犹如水晶一般晶莹剔透,闪着月光,甚是诱人。
王东玄再一次地看得呆了,忙转过头去,说:“就要开始了。”
龙紫珊抬头望着天空中的那一轮硕大的圆月,说:“真的能到么?”
王东玄道:“能,一定能的。”他虽这样说,却还有一些不自信,毕竟他才学会推演天时,而且如果今晚真的有月食的话,那些比他厉害的术士能算不出来么?可是没人说今晚会有月食,他之所以敢说,原因还是因为外公给他的那本《一切术法》,上面也推算过今日会出现月食,而这本书上所写的,到目前为止,都应验了。
两人静静地盯着,子时到的那一刻,圆月的边缘开始出现了凹陷,龙紫珊惊喜道:“真的出现了!”
王东玄见她那样得开心,不禁笑了笑,此时,他忘记了被易秋爽约的事,满脑子里都是她那倾国倾城的微笑。
硕大的圆月一点点地以圆弧的方式逐渐变为月牙状,最后彻底的消失,变成了一个散发着光晕的黑色圆盘,大地也跟着陷入了黑暗之中,就是他们两人如此之近的距离,也瞧不见对方的脸。
“紫珊。”王东玄道,“我把月亮摘下来给你。”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圆盘放在右手掌上,圆盘开始发出银白色的光,然后渐渐悬浮了起来,升到他们的上方,照亮了他们的脸。
龙紫珊欣喜地睁着美眸,看着那个如玉一样的圆盘,玲珑剔透,光彩照人,说道:“哇哦,你真的把月亮给摘下来了。”
王东玄想了想,说:“本来是要给易秋的,可是她没来,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这就是我的月亮,也是现在的月亮,就送给你了。”
龙紫珊眨了眨美眸,道:“你送我的东西,我是不会嫌弃的。”
看着她的脸,王东玄呆呆地咽了一口唾液,她真的是太美了,美得不像话,美得令人窒息,美得让人想入非非,恨不得立即去吻她。“紫珊。”他念着她的名字。
“嗯。”龙紫珊深情地瞅着他。
“我……我……”他很想说自己喜欢她,可是一想到易秋,便止住了,他忽然有一种感觉,好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先遇到了易秋,而不是龙紫珊,若是先认识龙紫珊的话,该有多好,她是那么得漂亮,那么得善解人意,那么得温文尔雅。
“你说,我听着,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龙紫珊说。
王东玄的身体为之一颤,她这是在暗示我么?我该不该说?我能不能说?我说了,会不会因此对不起易秋?他很犹豫。“我……”他还是欲言又止。
龙紫珊稍稍靠近了他一些,在圆盘的荧光下,他们的脸变得更清晰了,她说:“你在想易秋?”
王东玄很想说不是,但他不会骗人。
龙紫珊道:“那我来说吧,东玄,我喜欢你。”
王东玄再次地浑身一颤,睁大了眼望着她,呆住了。
龙紫珊接着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情景么?”
“我记得。”王东玄轻声道。
“那还是在一阶,在那棵银杏树下,你在仰望一树金黄,我当时就觉得你很特别,我以为只有我会仰望银杏树发呆,没想到你也会,一片扇叶飘然而落,你要伸手去接,却被我抢先接住,然后我们第一次四目相对,你知道我为何要去抢你的扇叶么?就是想要你注意我。”
王东玄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每一声都听得很清楚。
“后来,我又在阅书阁看见了你,我本来是要找武术书的,为了再次引起你的注意,我来到了你的书架前,伸手去拿你想拿的书,但是我猜错了,我以为你会去那二阶的书,可没想到你拿了上面的三阶的,我问你为何拿三阶,你说你已经自学完成了二阶,我当时就惊讶不已,觉得你很不一般。为了能够经常见到你,我背着我爹娘,擅自选则了文科,我爹亲自到学院来找长老,要调我回武科,我坚持没答应。”
王东玄惊呆,心想:“天呐!她竟然为了我放弃了武科。”
“我很高兴,我们一开始就成了同桌,当我得知你喜欢易秋的时候,我很失落,但我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应该要承担这一切,还记得我给你写的诗句么?那些都是我对你的心声,可是你每次都没有明白我的心意。”
这时,月亮开始逐渐恢复,一直恢复成原先的那一轮硕大的圆月后,王东玄将浮在空中的圆盘收回到手中,那是一个白色的玉盘,一面雕刻着龙,一面雕刻着凤。王东玄伸左手去抓龙紫珊的右手,触碰的那一刹那,他感觉到无比得柔滑,稍不注意,可能会滑落,将玉盘放到她的手心里,说:“紫珊,我明白的心意,其实,我也很喜欢你,从一开始就喜欢你,只是我先认识了易秋。”
龙紫珊凝望着他,美眸充满了期待。
“我不会辜负你对我的心意,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去和易秋说出清楚,好么?”
“好,我等你。”
王东玄再次看了她好久,才说:“都快三更了,我送你回去吧,免得你爹娘担心,说我把你拐走了。”
龙紫珊咯咯一笑:“你会拐走我么?”
王东玄也笑了:“我会。”
“我今夜不想回家了。”
“不回家,那去哪?”
“我们就在这九天玄女庙中过一夜吧!”
“这可以么?”
“不然就去你的租屋?你不就是住这山下的井镇么?”
“可是我的租屋就一张床啊。”
龙紫珊咯咯笑道:“我们不是已经睡过一张床了么?”
王东玄顿时语塞,愣愣地看着她。是啊,他们的确已经睡过一张床了,若是被人知道,那她的清白只怕就毁了,现在唯一不会毁掉她清白的做法,就是和她在一起,然后娶她,可是他是个乡下种地的呀,如何能娶得到她这样美丽的世家千金啊。
龙紫珊见他又愣住了,忙说:“还在想说明,快走啦!”
王东玄深吸了一口气,保持轻松地说:“好,我们走。”
两人即刻下了山,抵达租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