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过后,龙紫珊先脱去外衣,上床睡下。
王东玄积蓄了很大的勇气,才上了床,靠着床的边缘躺下,背对着她,盖上被子,吹灭了灯,一句话不敢说,一个动作不敢做,生怕吵到她,或者碰到她。
“以后我叫你阿东吧。”龙紫珊轻声说道。
“嗯,那我就叫你阿龙。”王东玄回应道。
“阿东。”
“怎么了?”
“没事,我就想叫你一声。”
王东玄沉默了一会,说:“阿龙,我只是一个乡下农民的儿子,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我喜欢你与你是不是农民的儿子没有关系,我只知道你长得好看,数术很优秀,重情重义,信守承诺,有自己的追求,有这些便够了。”
“可是我这样的身世配不上你。”
“我不想听这个,我只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我当然是喜欢你的。”
“这就行了,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有很大的成就,他们都比不上你。”
“他们是谁?”
“刘、柳、张三家的子弟,我知道,他们所谓的喜欢我,无非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又或者他们需要我龙家祖传的剑法罢了。”
“谢谢你,阿龙,被你喜欢真好。”
两人渐渐睡去。
龙紫珊一早醒来时,王东玄已经起了床,并将洗漱的热水都准备好了,她笑道:“干嘛醒的这么早?”
王东玄摸了摸后脑勺,傻笑道:“习惯啦,快起来洗漱吧。”
龙紫珊掀开被子,下了床,王东玄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去看她,她道:“你怎么看起来很怕我?”
“没有啦。”
“那你干嘛不看我?莫非不想看我?”
“当然不是,我想看你。”
“既然想看,便看呗,干嘛这样扭扭捏捏的?”
“哦。”王东玄应道,坐在一旁瞅着她洗漱,穿衣,整理头发,举手投足尽显优雅,冰清玉洁,仿佛神圣不可侵犯,只能远远地欣赏,一想起自己昨晚还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就觉得自己很肮脏很罪恶。
两人整理完毕,出门吃了早饭,骑马赶往学院。
来到学院,将马牵入马厩,两人一起走向教室,教室里大多数的同学都已经来了,在看到他们走进来的时候,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们,一个清秀异常,一个美丽无双,不禁觉得他们仿佛天生是一对璧人。
坐下后,王东玄将布包放好,轻声道:“我去找易秋。”
龙紫珊抿嘴而笑地点点头。
王东玄起身来到易秋的跟前坐下来,看着她。
易秋冲他笑了笑,笑得很好看。
王东玄本以为她会先向他解释昨晚的事,可是她没有,于是他先开口说:“我们出去说会话吧。”
易秋点头应道:“好。”
两人起身走出教室,来到那一丛已经快枯萎殆尽的美人蕉前,易秋先坐了下来,王东玄没有坐,而是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现在的她变得很陌生,让他搞不懂。
易秋似有些羞涩道:“你这样看着我干嘛?坐下来啊。”
王东玄仍旧没有坐下,而是说:“你不想跟我说说昨晚的事么?”
“哦,昨晚我和叶谣她们一时吃得兴起,便把时间搞忘了。”
“所以你就走了?”
“不是啊,我们吃完后,看时间都到了亥时四刻了,你说要在戌时四刻之前去学院找你,都晚了一个时辰了,我以为你走了,所以就没去了,难道你没走么?”
王东玄皱了皱眉:“就算是迟了,你也应该来学院看一下吧,怎么就以为我走了呢?”
“啊?你没走?”易秋吃惊地看着他。
王东玄没回答,只是看着她。
她接着说:“后来月食出现了,我一时惊喜,就没再想了,你昨晚看到月食了么?真的是很神奇呢!”
“我其实就是想约你一起看月食的。”
“啊?你怎么会提前知道有月食?”
“我算出来的。”
“天呐!你连这个也能算出来了?那你干嘛不一开始就告诉我?你若告诉了我,我肯定会回来找你的。”
王东玄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这话话仿佛是在说他错了一样。“易秋。”他说,“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易秋愣了愣,道:“干嘛说这个?”
“我们现在不说这个还能说什么?”
“我不知道。”
“不知道?”王东玄吃惊地看着她,“我以为那次在阅书阁里的告白,就表明了我们两人的关系,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自然不是啊。”
“啊?”
“你记得你那次是怎么说的么?”
“我……”
“你说你想和我一起在阅书阁里看书,问我答不答应,我答应了,可是那能说明什么呢?你既没有说喜欢我,也没有问我愿不愿跟你在一起,不是么?”
王东玄愣住了,他以为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思了,沉默了半晌,才说:“那现在我说,可以么?”
“你现在说,我是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对,我不喜欢你。”
“可是在二阶的时候,我们在一起是那么得开心啊,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的,不是么?”
“我不明白,我只当你是同学,同学之间在一起看书,研讨学术,本就很正常,不是么?”
“可是当同学们都说我们是一对的时候,你也没有解释啊?”
“我不解释,他们说他们的,又不是真的,我干嘛要解释?”
王东玄呆呆地看着她,曾今的她是那样得安静,那样得羞涩,与她说话,都要写在纸上,他还保留着那些纸,想想与她在阅书阁的那些日子,他就忍不住要流泪,他从未对一个女孩子如此得动过心。
“那我们现在该何去何从?”他轻声说。
“如果你昨晚是想要问我愿不愿跟你在一起的话,我会说不。”
王东玄抬头望着碧蓝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呼出,看向她说:“那我们就这样吧,我不会再追求你,但还当你是朋友。”
易秋微抬头盯着他,眼眸射出的光里似乎有一种责备的味道,然后站了起来,“好,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说完,转身就走。
“等一下。”王东玄喊住了她。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易秋停下脚步,略微偏着头说。
“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你问吧。”
“你是不是修炼了冰系法术?”
易秋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转身盯着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和张方交手的时候,我看到了。”
“你跟踪我?”
“我只是在意你,不想你受到伤害。”
“我会不会受到伤害与你无关,没错,我是修炼了冰系法术,你要去告诉老师么?”
“你知道我不会的。”
“那你干嘛问我?”
“我只想知道你是和谁学的。”
“这与你无关。”易秋说得干脆。
“现在我们中华与匈奴关系紧张,若是被人发现你会冰系法术,一定会被当做匈奴的奸细的。”
“这个不用你管,我自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可以不管你,但我还是要说,请离那些匈奴的奸细远一点,可别酿下大错,到时候追悔不及。”
“你说完了么?”易秋冷冷地说。
王东玄愣了愣,“说完了。”他这三字说完,易秋就立即走开了,望着那个魂牵梦绕的背影,好似经历了漫长的沧海桑田。
王东玄回到教室,在座位上坐下。
龙紫珊轻声问:“怎么样了?”
王东玄原本还担心易秋要是说喜欢他的话,他该怎样面对龙紫珊,现在易秋把话说明白了,他也就坦然了,终于可以不用压抑自己的情感了,他轻轻地笑了笑,说:“嗯,已经解决了,以后,我的心里只有你。”
龙紫珊眨了眨美眸,欣然地微笑。
下午的数术课上,白老师正在讲课,忽然汪老师就走了进来,与白老师说了句悄悄话,就将目光瞧向了王东玄,他的神色颇为凝重,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说:“王东玄,跟我出来。”
众人都看向王东玄,王东玄也不知道老师忽然在课间叫他去做什么。跟着汪老师走出教室,下了楼,楼下有一队五人的官差,佩着官刀,威风凛凛,旁边还有一位学院长老,以及张力和张势。
到了跟前,王东玄向长老行了礼。
领头的官兵问道:“他就是王东玄?”
张势指着王东玄,道:“对,就是他。”
领头的官差下令道:“给我拿下!”
两个官差立即上前分别抓住王东玄的左右手,将他压制住。
王东玄一头雾水,忙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张势道:“你杀了我弟弟张方,还在这里问为什么会抓你?”
王东玄顿时惊呆:“什么?张方死了?”
张势道:“你少装蒜!”
王东玄毅然道:“我没有杀他。”
领头的官差道:“你有没有杀他,自有证据,你先跟我们回府衙!”
汪老师向长老道:“长老,我的这位学生我清楚,他断然不会杀人的,他刚刚才为学院拿到了竞赛的国奖,他有没有罪关系到学院的荣辱,还请长老做主。”
长老点点头,说:“柳捕头,此事定有蹊跷,在事情未查明之前,还请你回去告诉太守大人,万不可对我的学生动刑。”
柳捕头道:“长老这话我一定带到,事关贵院荣辱,太守大人定会秉公处理。”
长老道:“汪老师,你跟柳捕头回府衙,也好在一旁作证。”
王东玄就这样被他们带到了太守府衙,汪老师、张势等人跟随。太守当即升堂,王东玄不愿意下跪,但在官差的强迫下,只得跪下说话。
太守道:“王东玄,张家告你杀害张方,你可知罪?”
王东玄没有杀张方,自然不害怕,朗声道:“我没有杀张方,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