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有不少同学都在议论政事。
王升说:“咱们这位新帝可真是霸气,就在七天前,他向周边各国派遣使者,下达了圣旨,将他们的王爵全部降格为侯爵,以彰显新朝天威。”
刘前道:“这事我也知道了,那些蛮夷怎配拥有王爵?降格为侯,我第一个赞同!”
不少的同学都是这样的想法,他们争相赞同,以自己是天朝上国的身份而感到自豪。
王东玄对这些遥远的国家大事并不关心,他所关心的是如何处理金南溪的事。在向易秋说了中午有事,不去阅书阁,易秋并未问他要去做什么事,他就与杨一凡一起去吃午饭。
饭桌上,杨一凡道:“你中午不去阅书阁了?”
“是,有事要处理。”
“金南溪的事?”
“嗯,你对她有了解?”
“没有,我想与她说过话的同学不会超过五个吧。”
“她这人很奇怪,我琢磨不透。”
“一个人的心如何能琢磨透?”
“我是说有地方让人不理解。”
“这都是可以不在乎的小事。”杨一凡说,“你听到同学们的议论了么?”
“你是说新帝降格周边国王的事?”
“没错,我觉得新帝这么做会出事。”
“怎么说?”
“你想想,这些国家有的与我朝平起平坐,有的是臣服于我朝成为我朝的子民,原先他们享有王爵,现在降格为侯爵,与我朝平起平坐的怎么肯受这种欺负?臣服于我朝的,很多都是我朝给了他们王爵的待遇,现在降为侯爵,他们怎肯愿意?只怕天下要不太平了。”
“可是他们的实力与我朝相差甚大,不敢侵犯,也不敢造反吧。”
“我只是觉得新帝就算是立威,这种做法过于激进了,你知道吗?我听说高句丽觉得降格为侯是一种耻辱,他们不肯接受,新帝想要派兵征伐,一旦准备攻打,只怕又要在民间征兵,我们这样的年纪,只怕有被征召入伍的可能。”
王东玄虽然觉得杨一凡所说的是有道理的,可是毕竟遥远,他作为一个极普通的学生,可能性还是太低了。“或许吧,不过,我们作为高级学院的学生,首要的还是考入太学院,只有经过太学院的修习,我们才有可能去参与国家大事。”
杨一凡点点头:“确实如此,现在是多想了。”
回到教室,杨一凡去了阅书阁后,只留下王东玄、乐融、龙紫珊三人,不一会,阿梅也来了,乐融道:“人齐了,可以开始了。”
王东玄道:“抱歉,各位,我失败了,没能问出她不理你们的原因。”
乐融道:“那你可得了什么信息?”
王东玄道:“有一个。”
三人齐声道:“是什么?”
王东玄道:“我想她应该是陷入了某件事中,这件事有危险,她不想让你们受到牵连。”
三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一脸茫然。
乐融道:“你说清楚一点,我不太明白。”
王东玄道:“我没法说清楚,因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她给我的感觉是这样,她有一件事必须要去做,但她自己并不愿意。”
阿梅道:“你的意思是她被人逼着做一件很危险的事,不理会我们是不想让我们被这件事波及,对么?”
王东玄点点头。
阿梅皱眉道:“可是,有什么事情能有这么大的危险呢?”
几个人都在想,却想不到。
乐融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王东玄道:“你们就听她的吧,暂时别找她,准备年末考核吧。”
三人对视了一眼,龙紫珊道:“我们听你的。”
王东玄向她点点头。
年末考核的第一天,天依旧阴沉沉的,寒冷的北风刮得更加厉害了,河水结上了冰,就连刚磨好的墨水不一会就冻结住了,学院备了热水,用以磨墨,每一位同学都是边呵气搓手边答题,才让笔试顺利完成。
第二天的数术实战,因为天气太冷,很多同学发挥得不好,他们无一例外地使用离卦的火法术,主要用来暖身。对战的结果与年中测试时差别不大,唯一让人意外的就是金南溪,每一场比试,她出手都非常狠辣,而且用的是坎卦诀水术,即便对手用离卦诀火术、坤卦诀土术也都是一招被秒杀,似乎相生相克在她的手上不起作用了。
王东玄因为天气变得异常寒冷的原因,染上了风寒,头脑发晕,在前四场对战中,他获胜了,但在上午的第三场比试遇上了张闻夜,张闻夜数术实力强劲,这让他不得不使出全力才能战胜他,但风寒让他无法使出全力,三十个回合后,他晕倒在了场上。
白老师见他晕倒,就赶忙将他带了下去,并让学院的医师给他进行了诊治,医师说他是染了重度风寒,于是给他开了药,说只要好好休息就无大碍。白老师为了加快他的康复,给他运气助他逼出体内的寒气,他在发了一身的汗后,意识逐渐清醒过来,但依旧还感到头晕,四肢还很难使出力气。
白老师道:“你怎么就突然感染了这么重的风寒?”
王东玄见到老师这么照顾他,很是感动,忙从床上爬起来,作揖道:“多谢老师关怀。”
白老师道:“要是感觉不好,还在床上躺一会。”
“老师,我好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先前精神还十分好,昨晚一觉睡醒就感觉浑身发冷,头晕目眩,我记得我盖好了被子,关紧了门窗,不应该会这样。”
“我给你运气驱寒的时候,发现你体内的寒气不是环境入侵,而是中了冰系法术的寒气。”
“冰系法术的寒气?”王东玄吃惊道,“可是没跟会冰系法术的人动过手啊。”
“你也别多想了,回去好好休息,这次的年末考核没有考好也没有关系。”
“考核结束了么?”
“最后一场的比试了。”
“我能去看么?”
“你的身体行么?”
“可以的,老师。”
白老师注视了他一会,说:“今天结束,就会放假,明年的上半年会进行高级阶段的全国学术竞赛,我希望能参加,并取得名次,如此,你有机会获得直升一流太学院或者高考加分的机会,在家的时候,请多花点时间预先学习一下三阶的阵法。”
王东玄应道:“是,老师。”
“那你去吧。”
王东玄拜辞白老师,来到最后一场的比试场地,还未走上观众席,早有乐融赶了过来,想要搀扶他,他挥手表示不用。
乐融道:“你一下晕倒,真是吓死我们了。”
王东玄笑了笑:“风寒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害得你们担心了。”
乐融笑着,猛地拍了一下他的左肩,道:“没事就好,等比试结束了,我请你吃晚饭,吃好吃的。”
“那怎么好意思?”
“跟我你还客气什么?走。”她说着,就拉着王东玄,一路来到观众台上,到龙紫珊的跟前,让王东玄坐到中间,她坐左侧,龙紫珊坐右侧。
龙紫珊问:“现在感觉如何?”
王东玄笑道:“还有一点头晕,没什么力气,其他都很好。”
龙紫珊见他如此,不禁想要笑出声来,但还是仅仅抿着嘴唇,说:“病成这样了,还说笑,你看你这苍白的脸色。”
王东玄继续打趣道:“那是因为我的皮肤白。”
龙紫珊冲他眨了眨眼睛:“看比试吧。”
王东玄看到比试台上的最终对决的两个人一个是杨一凡,一个是金南溪,两人的施法特点都是快准狠,比试异常激烈,且不是那种见招拆招的方式,而是以直接以强力对抗的方式,看得同学们热情澎湃,忘记了寒冷。
王东玄问:“金冬至是怎么输的?”
乐融道:“第五场比试时输给了金南溪。”
王东玄又问:“张闻夜呢?”
乐融道:“第五场比试时输给了杨一凡。”
王东玄继续问:“易秋呢?”
龙紫珊道:“第四场时,输给了金南溪。”
王东玄接着问:“你们是怎么输的?”
龙紫珊道:“我在第四场的时候,输给了王志一,阿融在第四场时输给了汪天日。”
王东玄最后问道:“余夜阑呢?”
乐融道:“她在三场就遇上了金冬至。”
“原来是这样,运气有点差。”王东玄思忖了一会,继续说,“总体来看,基本上是年中测试的排名。”
三人专注地看着台上的比试。
基本上是谁先手施法,另一个就跟着施展同样的法术与之对抗,到现在,已经对抗了三十二个回合,单卦诀、双卦诀、三卦诀都使用过了,依然看不出来谁能获胜。
在杨一凡的眼中,比试台上没有男女,他也不会怜香惜玉,况且金南溪戴着面纱,个子比他还高,一看就不是那种柔弱女子,让人没有怜香惜玉的感觉。对金南溪而言,击倒对方,获得胜利是她心中唯一所想的,这次她之所以如此犀利,是因为她多了一份情绪的发泄。
杨一凡的预判在与王东玄的对练中提升了不少,而金南溪是在与王东玄的对战中学会了虚招,因此,两人在卜算对方下一招准确度上同样五五开,说不上谁强谁弱。
由于他们的比试时间过长,裁判老师道:“时间不多了,你们可以选择就此停手,不区分第一第二,分数都是六十分。”
金南溪道:“老师,请让我们做最后一招的较量。”她转向杨一凡,“我出这最后一招,你若能接住,就算我输,你若没能接住,就算我赢,怎样?”
杨一凡当即答应道:“好。”
裁判老师道:“那你们就开始吧。”
金南溪脚下的术盘在旋转,左脚微动一步,右脚也微动一步,双手同时在动,口中默念口诀。
杨一凡集中精神,紧紧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唯一看不到的就是她的脸,因此无法通过唇语判断她在念什么口诀。
当金南溪以乾字诀的动作发动出一支飞剑时,杨一凡立即判断出来,并同样施展了乾字诀的飞刀与之对抗,但当飞刀碰到金南溪的飞剑时,奇怪的现象发生了,飞刀没有与飞剑撞击在一起而弹开,而是与飞剑合二为一,继续飞向杨一凡。
杨一凡顿时惊愕,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向一旁翻身躲避,飞剑从他的脸颊处飞走,撞击到身后的法罩上,碎成了五个水滴,冰凉的水滴溅到了他的脸上,他才知道那把飞剑不是乾卦诀的飞剑,而是坎卦诀的水锥。
“这么说,是我赢了,对么?”金南溪道。
杨一凡很不愿意承认,但也只能承认:“你赢了。”说完,就转身跳下了比试台,一个人匆匆地走掉。
金南溪的获胜,没有人喝彩,一来,因为大家跟她都不熟,二来,大家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可怕。王东玄更是皱起了眉,他看到金南溪走下比试台后,金冬至给他递上了一件黑色带帽的斗篷,她将斗篷披上,罩上了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