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高考的失败,让老杨成长了不少,凡事反而看到更平淡了。
高考后的那段时间,家里人在家都不敢提这件事情,生怕触动到老杨敏感的神经。
炎热的夏季,蝉鸣依旧,雨水依旧,道路依旧,天空依旧,老杨走在田间的小路上思考,瞎晃悠,两边的玉米杆越长越高了,玉米都快成熟了,都快丰收了,他什么时候才能丰收呢?丰收是什么,我的一生的什么才算丰收,走出哈巴屯村?还是结婚生子?这目前都不是我想要的啊!
老杨深深知道,唯有高考才能拯救自己,才能让自己重新自信,才能让自己重新收货信心,才能让自己对自己满意,老杨心里这么一想,嘴角就微微斜斜一笑,自己对自己安慰还是三个“才能”排比句,如果考试能够像造句子一样简单就好了。考试难吗?老杨从来不害怕考试,从上高中一年级开始,老杨的数学成绩从来没有抵御120分,结果高考只考了104分,那一年的高考实在是太难了,数学平均分只有70多分,老杨这样安慰自己,也算是对自己的肯定。
村子里绕了两圈,老杨想明白了,他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上个一般的大学,他要证明自己,复读,就这样!
第二天,老杨就来到了复读学校,重新开始备战明年的高考。
一刹那间,仿佛老杨就像没有经历过高考一样,依旧是每天早上六点钟起床,迅速的刷牙/洗脸/洗头,然后好好照照镜子,内心呼喊又是精神抖擞一整天。
来到新的学校进行复读,压力自然也是很大,面对全部的复读生,大家也是你追我赶,没有一个再想来一次。
进入新班级,老杨反而觉得比高三更加得心应手了,吃饭,作息,读书,背书,练习,一切都顺其自然,丝毫没有高三时候的压力感。换句话说是更加从容。
在班级里,新的班主任是个个子不高的男老师,是语文老师,每天老师早早就赶到教室,督促大家进行晨读学习,也会在晨读即将结束时,在黑白上分享自己新作的诗,老师觉得自己写的特别好,学生却已经开始在底下窃窃私语,老杨作为局外人看到真真切切,他有时候羡慕像班主任这样的小日子,悠然惬意,还有一群学生围着,年轻又有活力。
新的学校就在邯郸市区的老建筑——学步桥周边。老杨爱上了周末逛逛那边的小摊,买上一本《看天下》杂志,悠闲的周末时光也是舒适放松。
有一次老杨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让老杨做副班长。老杨很诧异,班主任怎么看上我,觉得我能做好班长呢?不过老杨暗暗里还是佩服班主任,有眼光,哈哈哈,老杨这样想,心里也乐开花了。
作为新的副班长,主要的工作任务是协调每两周一次的班级换座位大事,班级一共98个人,每次调整座位,都要进行前后左右调整,十分繁琐,且要在如此有限的空间进行操作,更是热闹非凡。每次换座位,大家都要搬着自己的书桌,向自己的左前方移动一格,像国际象棋中的象的路数一样。老杨每次都站在讲台上指挥大家进行腾挪,像是打仗一样,底下一开始从乱哄哄到再重新一排排规整起来,老杨感觉神气十足,成就满满。
新的宿舍老杨认识了新的朋友,下铺的兄弟李超,酷爱周杰伦的杨栋,瘦高像麻杆一样的程锐,每天都假装思考人生其实在暗中思考老师早上写的诗内容的豪子,还有一米八点高的李伟,六个大男生在宿舍调侃也是新生活的一种乐趣。
老杨的这一年还是没有白过,经过400个日日夜夜的轮回,老杨终于又将迎来给他人生一个转变的大好机会。
第二次高考开始了,数学考完出来的时候,老杨心里觉得窝火,为啥?因为他听见同考场出来的一个高三学生问朋友,能得150分还是145分。老杨怎么能不窝火,去年的高考数学太难了,以至于老杨就差数学那二十分没有考上理想的学校,艰苦奋斗了一年,结果数学又变的如此简单。岂不是让他们这些复读的孩子又没有了成绩考前的可能。
考,也就这样考完了。在那400多个日夜里,考试已经变成了流水线工作,高考也就是一次最后的大练兵而已,而已。
高考完老杨就跟发小刘远一起去了一家钢铁制造企业打工去了,反正分数也没有出来,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经过托人找了厂里的领导,才勉强让两个刚刚满满18岁的孩子来厂里实习。
老杨被分配到了钢板切削车间,每天都工作任务就是等钢厂里新出的钢板,运输过来以后,经过锯床/磨床/铣床的加工后,送到检测室进行钢材的指标核查,确定钢材的等级和质量。
老杨的切削车间是一天24小时三倒班。有时候轮到老杨从凌晨12点到早上8点值班,夜晚蚊子就让人难受的不行。不是在腿上叮一格大包就是在耳边嗡嗡地响个不停。老杨心里想了一万次,老子再也不来这种地方工作了,但是还是最后坚持了一个多月。
老杨每天都伙食就是排队去食堂打饭,有时候碰上做饭的师傅心情不好,总能吃到半生不熟的炒菜,每天都看着都是做好的,其实味道千差万别,也算是一件乐事。老杨有时候爱发呆,买上一个馒头,配上一袋榨菜,一碗热水,吃到也是痛快。即便这样,老杨的内心也是开心的,满足的。
那个重要的日子是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晚来临的,晚上老杨查到了自己的第二次高考成绩,老杨的心情很平静,父亲显然比他兴奋的多,不断地给各位亲戚朋友打电话,想把这个好消息迅速地传遍每个角落。
老杨还是老杨,只是这次老杨是满意的,老杨又开始了新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