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仲冬节
在销魂城同样也是十分重要的节日,在充满音乐和爱的欢快气氛中,未成年的少女们会被允许自由活动,整晚躲藏在树林中,等待她们心仪的追求者来“打猎”。这晚的天气一般都会很好,尽管城市中依旧覆盖着银白色的积雪。
极少有坏天气的仲冬夜——一旦发生,则会被认为是厄兆,通常预示着饥荒和瘟疫。
清新的夜空闪亮着一颗又一颗星,好似庆典的欢乐氛围也一同感染了他们,让他们好奇的眨着眼睛观察着下界的人们尽情舞蹈,歌唱。人们会在这一天庄严地感谢大地母神赐予食物和美酒,同样也宣泄着生活中累积的压力。
今夜无人入眠,家家户户点亮着蜡烛。美味的食物和饮料不断地被侍者从酒馆中端出,在这一天就连城镇中最贫穷的流浪汉也会被分到一杯香醇的原浆麦啤,在他们感激声中长辫子的侍者又会微笑着递给他们半个面包。
城里不管是男人、女人、陌生人都举起手中的酒杯开怀畅饮,勾肩搭背痛哭流涕着向红灯区走去的水手;手拉着手漫步在散落着花瓣的广场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年轻情侣;杵着拐杖带着手下怒气冲冲地寻找着夜不归宿孩子的贵族母亲;拉着朋友爬上酒桌一定要比谁尿的更远的醉汉,可是脱到一半便打了个哆嗦,结果只好将褪到小腿的裤腰又提回去。这些开心的、失意的共同交汇成了销魂城中一年一度中最热闹的场景。
街道上飘散着酒精的气味,林荫道上来来往往的马车不停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飞驰而过的马匹也将地面踏的哒哒作响,各个神殿中的牧师带领着信徒唱着感恩神明庇护的歌曲。
坐在长凳上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儿佼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似乎一切都属于自己,也似乎这一切和自己无关。
“能够一直像这样就好了不是吗?”
从树林里走出来的女人悄无声息的坐在了长凳的另一侧平静地开口说道。
“哦,亲爱的蜜丝特拉,麻烦你能不能在出来之前打个招呼,就算没有说一句‘对不起我来晚了’起码喊一声我的名字好让我知道是谁来了嘛,难不成麦斯克(Mask)教了你一些刺杀的技巧想在我身上实践一下?我可不记得你们的关系有那么好。”
“奇里欧,她已经离开了,我能够感觉得到。”
名叫奇里欧的男人摘下了头上的礼帽轻轻掸了掸上面的灰尘,然后将它放在了自己的手边。
“这么说,您应该早就动身出发了,所以,今天不惜冒着危险附身在你的信徒身上到我这座小小的城堡来有何贵干呢?我可没有办法插手到你们两位的事务当中,那可比每天批阅一千份报告还让人抓狂,哈哈哈哈哈…哈…额。”
女人转过头静静的看着干笑着的男人,一阵凉风卷起了马蹄踩碎的冰块在街上滚动,后者识趣的乖乖闭上了嘴巴。
“事到如今,你觉得你还能够置身事外吗?不过这次我找你不是来谈这件事情的,萨弗拉斯(Savras)预言了你马上会面临的一场危机,这场危机甚至能够威胁到我的存在。”
奇里欧瞪大了眼睛看着身着蓝色长裙的女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可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偏偏是您要离开的时候才来告诉我?我相信您一定有您的理由才会这样做…可是这未免也太过突然,毕竟您说这场危机甚至能够威胁到您的存在,难道就不能等您处理完了手上的事务回来以后再来亲自解决这场危机吗?”
“我并不认为她这次的出动能够让我短时间赶回来处理这里的问题,毕竟……毕竟以她的手段,这一次危机也是一场被安排好的谋划也说不定。”
“那我可真要完蛋了……”奇里欧无奈的捂住脸问道:“尊敬的女士,难道萨弗拉斯没有告诉你能够化解这场危机的方法吗?”
蜜丝特拉微笑着看着奇里欧说道:“没有人能够真正预言一个人的命运,奇里欧,哪怕是萨弗拉斯也不行,他这几天因一些没有预测到的事情而受挫,正在大发雷霆呢。”
“好吧女士,那么请您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如果真的是那位的安排我怕我最后可能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奇里欧低下了头哀声道。
“我会暂时给你解除销魂城密瑟核心汲取魔网能量的限制,你可以将销魂城的屏障能量开启到最大,这样或许能够对你有所帮助。”
“不能再给我几件神器啥的让我好度过这次难关吗?”
气氛再一次冷了下来,奇里欧一副奸商讨价还价般的笑容也凝固在了脸上,被冷风卷起的冰块依然沙沙地滚动着,冷冷的,仿佛蜜丝特拉平淡的眼神。
“那么,我走了,祝你好运。”说完了这句话以后,蜜丝特拉,或者说是这位穿着蓝色长裙的魔法神殿牧师少女闭上了眼睛,仿佛脱力似的倒了下去。奇里欧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差点脑袋着地的少女将她斜靠在自己的肩头,好让外人看来是一对疲倦的情侣在狂欢后来到偏僻的角落坐下说着悄悄话一般。
奇里欧将手边的绣着销魂城城主标志的精致礼帽扣在了脸上,仰起了脑袋,一只胳膊搭在长凳的靠背上,另一只手搂着少女的肩膀喃喃自语道:“没有谁能够真正预言一个人的命运,哪怕预言之神也不行吗……”
过了一会儿,没有哼完的小曲又从他的嘴里慢悠悠的飘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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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城主城堡的玻璃上反射出七彩的光晕,前往商贸区赶集的沃金商人们可不会因为彻夜的狂欢就忽视了赚取金币的时机,林荫道上又响起了哒哒不停的马蹄声,能够抢先到达集市便意味着好运,一整年的财运也会滚滚而来;水手们互相搀扶着一只手拉住同伴,另外一只手按着腰从红灯区里陆续走了出来;倒在街上的醉汉被清扫街道的工人拖到屋檐下醒酒,一把积雪从衣领里滑进后背,醉汉发出了杀猪似的惨叫;早起上学的孩子们有说有笑地结伴从小路上跑过,一边讨论着昨天从大人手上收到的新年赏钱一边相约放学后的娱乐活动……
融化的冰冷雪水滴落在娇嫩的脸颊上溅起一朵可爱的水花,躺在长椅上的少女美丽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是周围的吵闹打搅了她的美梦,在伸了个懒腰后睁开了双眼,她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在拍了拍脸颊确定不是做梦后便赶紧起身提起了裙摆向魔法女神神殿跑去,也来不及回想为何守夜的她会在街边的长凳上醒来。人们穿行在大街小巷做着自己的事情,贸易区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费伦历388年,销魂城又迎来了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