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面开了一家酒馆。酒馆的主人是一个整日只穿着一身道袍的江湖术士。没有人知道这家酒馆是何时开的,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看似颇有一身仙风道骨的江湖术士,是从哪里来。
“你怎么将酒馆的地址选在了这里,一看就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长生手里抱着一只黑猫。此刻,这只黑猫正懒洋洋地趴在长生的怀里,一双金色的竖瞳在冬日难得的暖阳之下正眯成一条缝儿,很是惬意。
说出的话却是让人不敢恭维。
“难不成要把酒馆开到长安城去,好教你傍晚趁人不注意开溜?”
再让我这么一个一看就是半点红尘沫子都不沾的人,遍访花柳之巷,就为寻一个去喝花酒的你?
想得美。
似乎是对黑猫能够开口说话早已见怪不怪,沈长生并没有受到惊吓,反而是对黑猫脱口而出的抱怨很是不愉快地撇了撇嘴。
“唉呀,我是那样的人……呸,那样的喵么?”
自己心里正盘算着的那些小九九被沈长生瞬间戳穿,陆唯忙伸出一只爪子,在沈长生的道袍上很是大方地拍了拍:“咱们以后就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了,我发誓!我坑谁都不会坑你的。”
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愿意自己入坑的傻帽,陆唯才不会作死把人再次赶跑。想到自己以后毕竟是还要靠这江湖术士帮大忙,它忙端正了态度,对天发了个泣血的毒誓。
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通过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相处,沈长生自觉把陆唯的小性子都摸得透透的,知道它不是那种拎不清的喵,也就不再计较,转而说起了下一件事。
“我先说啊,我可不会酿酒。”
酒都是旁人酿的,他只要负责喝就够了。更何况,此前依陆唯所言,忘忧酒馆所要酿的酒,还不是一般的那种。
忘忧酒馆,每晚亥时开业,只等待一位客人,一个故事。人们只知道,每天只有一位有缘人能进入忘忧酒馆,向掌柜倾诉他/她的故事,掌柜还会以故事入酒,酿出一壶特别的酒封存在酒馆中……
“没事,我相信我的眼光。”
你长得帅就够了。
颜即正义。
忘了自己是从哪儿学到的词,陆唯跟喝醉酒了似的,难得地晃了晃脑袋。
“那到时候若是出问题了,可别怪在我头上啊。”
这般说着,他们也终于找到了隐藏在村落巷子深处的那一家——忘忧酒馆。
小巷道,青石板,一弯三折到路的尽头处,赫然是一块有着厚重历史感的雕花牌子上,写着“忘忧酒馆”四个大字。
“牌子不错。”
迟迟未跨入忘忧酒馆的地界,沈长生抱着黑猫在门前站了半晌,方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你在看牌子?!”
相处一个多月,也没能跟上沈长生这极其跳脱的性子,陆唯心里顿时闷了一口气,险些没怄出来。
它喵的它还以为沈长生临时反悔了!
“怎么会?”
沈长生笑眯眯地伸手捞了一下因着方才那一吓吓得快要掉下去的陆唯,迈开步子,就这样走进了忘忧酒馆,身形消失在两扇严丝合缝关闭着的大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