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周庾信《周柱国大将军纥干弘神道碑》:“天子画凌烟之阁,言念旧臣;出平乐之宫,实思贤傅。”
据史书记载,凌烟阁是唐太宗为表彰贤臣而建的高阁。后因“凌烟阁二十四功臣”而闻名于世,可惜毁于战乱。
却不知,它并没有在世间消失。
凌烟阁因为长期悬挂二十四位功臣的画像,而这些贤臣又饱受世人的香火和敬仰,故阁体虽毁于人世,却因饱吸这里的灵气,形成了一座灵阁。
这二十四位功臣立下了汗马功劳,但也犯下了许多杀戮之罪。
故此,化作空中灵阁的凌烟阁,不仅能够给人智慧和勇气,也同样带来血腥和毁灭。
凌烟阁在唐朝灭亡不久,就被一个天外之人发现,并在此立根铸基,这就成了后人相传的凌烟阁。
唐传奇的兴起也并非偶然。
自从殷商之战后的百余年,大地民不聊生,万物皆处于枯萎的状态。直至唐朝开始,精怪们才又经过了新的轮回,蠢蠢欲动起来。
凌烟阁在历史的浪潮中,发展的越来越壮大,不仅除妖捉鬼,还进行着跨越人鬼妖三界的交易,更有甚者还可在此逆天改命。
不过,凌烟阁有凌烟阁的规矩。
这里大多只典当故事,越是有趣的故事则价值越高,可以换取你想要的一切,甚至人世间的荣华富贵。至于别的东西,都需要十倍以上的价值才可进行交易。
所以世人都对这传说中的凌烟阁,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但这凌烟阁可不是常人随意就能进去的,如同是一栋海市蜃楼,只有有缘之人才能见到。
金色流转的凌烟阁里,朱红色的大门,楼台小榭,奇花异草,比人间还要精致几分。
花园里,姝谨一身黑色的劲装,手里的剑宛若游龙,穿花削叶,地上瞬时铺满了一层残枝败叶。
“大清早的,这些花花草草可是无辜的,用不着用他们来泻火吧,姝谨妹子。”
酒鬼倚在一旁的朱红的门廊上,一身黑色的布衣,衣襟松松垮垮,一缕发不羁的散搭在脸上,都快要看不到他的脸了。
“闭嘴!”
没有理会来人的话,姝谨一剑劈开酒鬼凭空扔过来的酒瓶。
“姝谨啊,你可真是暴力!”
姝谨收了剑,冷冷的看向那个满嘴风凉话的人。
“你知道此次蝗灾死了多少人吗?”
姝谨走到他面前,凤目清明又冷冽。
身后的酒瓶碎了一地,被削砍的枝叶,显出了整齐的轮廓。
“姝谨,我们又不是神,你不要对自己太苛刻……”
酒鬼打了个嗝。
“这个月的酒没了!”
“不是,姝谨,你不能这样啊,姝谨……”
原本玩笑的戏谑,却变成了一个月的禁酒,酒可是他的命啊!
书房里,姝谨查看着她离开了一个月的帐,紧锁着眉头,满脸的严肃,手下的功夫却一点都没慢。
她也就离开一个月而已,怎么就堆了这么多的帐,瞥了一眼旁边三丈高的账本,姝谨摇了摇头。
阁主果然是阁主,指望不上他,现在估计又在海棠那了……
果然,灯火通明的焱堂,此时一片歌舞笙箫。
“阁主,吃颗葡萄吧……”
柔媚的声音,晶莹剔透的葡萄躺在白嫩的指尖,送到了躺在榻上的男人嘴里。
丝竹声中,男人微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灯影下,像是要随时展翅飞翔的墨蝶一般。瓷白的肌肤,那张脸更是鬼斧神雕,英挺的鼻,樱色的薄唇,,男人墨色的发铺散在红色的床榻上,
“阁主,听说,姝谨回来了……”
男人的眼睛微闭着的眼,睁开了。
“哦?”
“昨晚刚回来,沐堂主是不是管的有点多啊……”
海棠一身红衣,肌肤若雪,心思流转,看着躺在自己榻上的男人,手上的动作更加的卖力了。
“阁主,账房的事不如就交给我吧,我肯定会比她做的好……”
女人的柔胰在男人的肩上缓缓的揉捏着,声音又娇又媚,整个人都要趴在男人的身上了。
“棠,越距了。”
冷漠的声音让女人谄媚的笑一时有些挂不住。
男人起身离开了床榻,眼神也透露出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清明。
“账房的事,给你也处理不了。”
“阁主,我……棠知错了!”
刚才还一脸妩媚的女人,此时却吓得跪在了地上。
男人长身玉立,又极其俊美,一身锦色的长袍,手里一把玉扇,倒是有些贵公子的气质。
男人没有看身后跪着的海棠,出了门。
看着男人毫不犹豫的离开,海棠眼里闪过一丝的狠毒,又是那个姝谨。
等到姝谨处理完所有的账本之后,已经很晚了。
拨完最后一颗算珠,姝谨揉了揉自己困乏的肩膀。
“真是的,老娘真是一个人顶起了整个凌烟阁,这个敏之真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沾满墨汁的笔,在纸上划完最后一笔账,姝谨终于感觉自己解放了。
放好账本,熄灭了烛火,姝谨转身小心翼翼的关上账房的门。
“谁!”
姝谨感觉到身后有人,一个闪身,就出了掌,掌风凌厉,直击来人门面。
“沐!”
“是少主啊……”
姝谨赶紧收回手上的力,干笑了两声,青色的衣服在月光下多了几分的悠远。
“回来为什么不见我?”
眼前的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折子我已经让人递给您了,这不是账房的人一直在催……”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她对他是避恐不及。
“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姝谨没听到来人说话,一逮到机会,转身就要逃。
“站住,想让我请青鸟令吗?”
姝谨的步子顿时就停住了。
“怎么会?您有事就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眼前的女人,很美,也很疏远。十年了,她一点都没有变。
“沐还真是为凌烟阁尽心尽力啊,这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不是!”
姝谨原本嬉笑的脸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像极了小时候教导他诗书的样子。
没错,这个女人曾经是他的夫子。
但是对于她的身份,他查了很多年,只知道她是殷商时期的一位公主,殉情之后,魂魄才被困与此。
他知道,她的身份远没有那么简单……
甚至,他连她当年殉情的人是谁都查不到,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阁主,属下越距了。”
宿琳琅走上前,摸了摸姝谨手指上的伤痕,敛了眉头。
“夫子还是这样心怀天下啊,可惜……”
男人掐住了姝谨的脖子,姝谨僵硬着身体,忍住想要逃走的冲动,现在的她早已不是他的对手。
“你在怪我?”
“属下不敢。”
“此次闹出蝗灾的那只妖怪抓到了吗?”
“抓到了,在玄长老哪儿。”
此次那只饕餮幼崽确实凶猛,带着蝗虫队伍过境,所到之处,皆是沦为荒芜。
“还有,我要查账,每一笔!”
“是,属下明天一早就给您送过去!”
要说不伤心,那是不可能的。她在这里呆的太久了,早就把这里当做家了,姝谨暗自紧了紧身侧的拳头。
老堂主在上个启元节,为封住这里的群魔和妖怪,损耗了自己所有的修为,临终托孤,将宿琳琅交给了姝谨。
宿琳琅作为凌烟阁的新任阁主,难免会有人不服。
自从他上任以来,最让人震惊的就是他将自己的师傅姝谨,下到了大牢中,废了法术,还贬到了极北的朔寒之地:玄天洞
这废了法术的灵,基本上就是废了。
大家都揣测,这位新上位的阁主,是个十分狠厉凉薄之人,一时都妖心惶惶,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