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狗崽子,真是会恩将仇报……”
看着这四处都是冰雪的玄冰洞,姝谨那几日来的疲倦涌上了心头,抓了抓头发。
这地方肯定是没法住人了,算了,酒鬼那边地方大,有的是住的地方。
又看了一眼这凄冷的冰窟,真是晦气。
姝谨顺手摘了个头顶的冰碴子,捂到自己的脖子上,臭小子真是下手越来越没轻重了!
“我说你和那个臭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酒鬼卧在百花园的琼树下,灌了一口酒,眼里有些朦胧。
姝谨躺在高大的琼花树间,悠悠的喝了一口酒。
“我哪儿知道?”
“我说姝谨啊,你不解开那个臭小子的心结,他可是会跟你一直闹,他打小就是那个脾性……”
酒鬼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琼花盛开对浓烈的地方。
姝谨看了眼面前的酒鬼,灌了一口酒水,坐了起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只是个账房先生外加一个跑腿的而已。”
姝谨举起酒瓶子,眼神多了几分的邪气和不羁。
“今晚,我就睡在这了。!”
“姝谨啊,你就是这样,该清醒的时候总喜欢装糊涂,该糊涂的时候偏偏最清醒……”
酒鬼摇了摇头,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女人,喃喃细语道:
“真不知道着是福还是祸……”
这里的琼树,是姝谨栽种的,这里的山坡上种满了琼树,如火如荼,一点都不像她冷冷清清的性格。
这琼花栽种的时候废了很大的心思的,从人间带回来最肥沃的土壤,又用幽谷泉水浇灌,才长得这般喜人,一度成为三界最喜欢的风景。
只是有人不喜,原本种满凌烟阁的琼树,只有这一处了。
往事太多了,多到脑子都装不下了。
时间对她而言,简直像是一场漫无止境的惩罚。
姝谨躺火红的在琼花之中,抱在怀里的酒壶也从手里溜了下去,“咕噜噜”滚到了一旁。
牢狱中,阴森森的,满是凄厉的叫喊。
凌烟阁的囚楼,都是犯下重罪的妖魔鬼怪,甚至大多都是姝谨亲手抓回来的。然而,此时的姝谨却和这些一样,沦为阶下囚。
定灵针,死死的封住了她所有的灵力
千百年来,她自从记事起就在凌烟阁待着。因为老阁主的悉心指教,从一个鬼魂,修炼到一只灵,逐渐有了法术,不再惧怕阳光,如今落到这步田地,真是她从来不曾想到的。
主谋竟然还是她向来疼爱看重的小徒弟。
姝谨暗自打坐调息,但是一连使了几次,内里的气息没有一点的变化,气的她狠狠的锤了一拳冰冷的地面。
突然,一股粘稠的绿色汁液喷向了姝谨,姝谨一个闪身,费力的躲过那道毒液。
阴暗的牢房里,四处都是妖怪的嘶吼,看到如今落魄的姝谨,都忍不住出唇相讥。
“沐堂主真是厉害啊,竟然把自己厉害到囚楼来了。”
旁边四仰八叉的蜘蛛精,人头蛛身,人脸倒是看着倒是个不错的美人,但是搭上那个蛛身,真的是说不出的怪异。
“黑寡妇,闭嘴!”
虽然沦落到了狱中,但是姝谨长久来的威压,还是让黑罗刹噤了声。
“哼,要不是你,老娘我还不知道在哪儿逍遥快活呢!”
更奇葩的是这蜘蛛精开口还是萝莉音,真的是让人忍无可忍。
自从新阁主继任以来,所有的事情就没有顺心的,如今又被他弄到这种地方,简直就是她殷姝谨的耻辱!
“我不记得抓过这么丑的妖怪。”
“你,殷姝谨!我可是南疆最美的蜘蛛精,哪里丑了!”
“哦?原来是南疆的黑罗刹啊……”
姝谨想起来了,早些年少,她去南疆捉妖,路上遇到个美人,少年心性,没见过那么漂亮的美人,追了人家一路,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个丑陋的蜘蛛精,一气之下,就把她捉回了囚楼,没想到倒是遇到了故人,哦不,故妖。
姝谨干笑了两声。
“这个,这个美人啊,咱们慢慢说,慢慢说……”
“慢慢说,姝谨,除非你放我出去,否则,我今天是不会放过你的。”
蜘蛛精看着狠毒,其实却是个傻白甜。
那年,姝谨跟了一路美人。
没想到,这个美人很喜欢绫罗绸缎和发亮的珠玉宝石,见到就忍不住往身上扯,穿的花花绿绿,挂的晶晶亮亮的,胆子大的还偷了苗疆毒王的宝贝“金曜石”
“你要感谢我当年把你带回来,不然以你的功力对付得了南疆的鬼王吗?”
“这一层的囚楼,外面的妖精可是巴不得进来呢,你可要好好想清楚……”
“我不过就是偷了他一块石头而已,她差点把我的妖珠都夺去了,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小罗刹啊,你在这里也修习了很多年了,怎么还是……额……还是……这个样子。”
“你,你看不起我!”
刚才的人首蛛身,瞬间就变成了一个精致婀娜的大美人。
“卧槽,这么离谱的吗?”
“人家只是没有梳妆打扮而已,你倒还是那个死样子!”
面前一个惊艳绝俗的大美人,姝谨好受多了。
“这不是色相迷人,色相迷人么……”
姝谨干笑了两声。
“阁主到!”
姝谨正准备向美人吐一番苦水,就听到了来报,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
“小罗刹,一会儿不要乱说
罗刹看着姝谨的样子,一脸的莫名其妙。
“师傅在这里过得倒是很不错啊!隔壁还有美人相伴……”
“用得着你说,你谁啊?”
罗刹看到进门的这个男人长得真是俊俏,比她勾引过的所有男人都要英俊,但是他对姝谨的态度倒是嚣张的很!
“罗刹,不要胡闹!”
“你……”
“不知阁主前来,有何吩咐?”
姝谨恭敬的施了礼,平静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师傅所说的信件,并没有找到,没有办法证明你的清白!”
“不可能!”
姝谨平静的面孔终于有了破裂的怒意。
“将人带出来。”
宿琳琅瞥了一眼旁边的罗刹,看着眼前穿着囚衣,脏乱的姝谨。
锦色的袍子,本来是这牢狱中唯一的净,此时眼里却蓄满了风暴。
“哎,那个臭小子,你要把姝谨带到哪里去?”
罗刹也感觉到这次的事情好像很不简单。
刑房里,宿琳琅命人将姝谨绑在刑架上。
“说吧,义父是你害死的吧?”
“我没有。”
姝谨看着眼前已经长得比她还高的少年,只觉得内心空乏无力,她到底教出来个什么东西……
“明明已经有人证了,你为什么还要抵赖!”
“敏之,这世间虚假的东西太多了,真相需要你细心的去……”
“够了!你不就是嫌弃我资质平庸吗?宿玲珑自小就聪明伶俐,你向来就喜欢她!”
“敏之!”
“上刑!”
原本俊俏的眉眼此时已经布满戾气。
琵琶骨上的利器穿过血肉,已经没有灵力的姝谨,生生的抗下了这皮肉之痛。
“这可是专门对付灵体的刑具,殷刑司一定不陌生吧!”
姝谨冷汗涔涔,肩膀上的痛钻心的疼。
“说话啊!”
姝谨低着头,没想到她曾经审了那么多的精怪,今日也轮到了自己身上,果然是因果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