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江云进屋时没关上门,江逸寒与江河来时,从屋外就看到了屋内的二人。
从江逸寒的视角看去,只见江云背对着他,弯着腰,似俯身在卓慕歌面前做着什么。
这暧昧姿势令江逸寒眼瞳骤然一缩,厉色显露。
“卓慕歌。”他提高了声调,喊了一声,似以提醒江云与她。
这声音一出,江云就听出了是谁。
他反应极快地抽回帕子,手忙脚乱的把桌上的酒壶藏起。
“别告诉那厮我喝过酒。”江云凑到卓慕歌耳边低语。
卓慕歌不喜耳旁有人说话,微微避开点了下头,转眸便见江逸寒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快地江河都拦不住,随后一把将江云从她身上拉开。
“当着本王的面在做什么?”
他厉声质问着,话语中含着浓浓的不满和恼意,目光在二人身上徘徊。
这副姿态,若是不知的还以为他是在捉奸。
捉奸?
卓慕歌一愣,而后为自己的想法而觉好笑。
被拉回座位的江云暗吐出一口气,对上江逸寒审视注视,他有些心虚起来,轻咳了一下,捻起点心。
“我特意给她带了些小食,南都盛行的,你要不要尝尝。”
只是来送点心?江逸寒拧眉想着,为他目光闪躲的心虚样子而感到不满。
卓慕歌起身,疑惑询问,“殿下是有何事要寻草民?”
江逸寒镇静下来,收敛神态,面色仍有不愉,他扬起眼尾,语气冷淡,“本王要出府一趟,你随本王一同出去。”
“出府?殿下要带草民去哪?缘何要带上草民?”卓慕歌不解。
自从铁骑抵达南都后,她甚少再与江逸寒同行,忽然叫她出去……
他凉凉抬起眼皮,薄唇微抿,并不打算说明,“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跟着本王即可。”
说罢,负手转身离开,也没问她同不同意。
卓慕歌无奈着收拾了一下跟了过去。
卓慕歌撩开车窗珠帘,望着马车越走越偏僻的方向,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双眸微闭,有些昏昏欲睡。
坐姿慵懒的江逸寒,拿着兵书翻看时,时不时地瞟了她一眼,良久,合上书,“你不好奇本王要带你去哪吗?”
翻了翻眼皮,卓慕歌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殿下适才说过了,草民只需跟着便是。”
她确实好奇,不过想来很快就知道了,便也懒得多问。
江逸寒剔了剔眉梢,幽幽说道:“本王抓到了孟家派去与北越交涉的人。”
淡淡‘恩’了一声,卓慕歌不惊也不喜,随口便来一句恭贺之言,
“恭喜,既抓到了孟家的把柄,那么殿下拿下孟家便指日可待。”
说着,神情一顿,不解他与她提起之意,“殿下是要带着草民去见他们?”
江逸寒深深看她一眼,单肘撑着侧额,轻啧一声,口吻满是对麻烦的厌恶。
“他们被下了嗜心蛊,一旦怀有背叛孟家的念头便会万蛊嗜心,即刻暴毙身亡。”
话外之意无言而喻,卓慕歌一想便了然他带上她的目的了。
解蛊的话,卓慕歌并不擅长,对于毒病她都能治一治,但这蛊……她见地少,也不会引出。
“草民对蛊了解不多,恐怕帮不了殿下。”她懒得拐弯抹角,直言说道。
江逸寒却是意味一笑,昂起下颚,露出俊美且冷傲的面容,“不,你能解。”
“殿下此言……何意?”卓慕歌诧异问道。
她是真的不会解蛊,可他却能如此笃定……这是什么意思?
在她的疑惑注视下,江逸寒瞟了一眼她的手腕,“你的血可以引蛊。”
她的药血能引蛊?
卓慕歌从来不知药血能有引蛊解蛊的效果,闻言,很是迷茫。
“药血引蛊……此事殿下是还从何处得知?”
江逸寒没有具体回答,马车停在官道密林内的一个偏僻荒芜别院,别院内外都守满了人,而且好似还不是江逸寒的人,他还需小厮通报过后才能入院。
跟着小厮走进了一个幽暗的房屋内,卓慕歌的视线定定落在了屋内明显的铁笼中。
笼中是似被折磨地生不如死的暗卫,昂着头蜷曲着身子,露出的脖颈下,似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
卓慕歌很是好奇,望前了几步,想要凑近看仔细了。
还没走到,眨眼的功夫,眼前就出现了用轻功飞落的黄衣少年。
卓慕歌认出了他,他是江逸寒初来南都那日,在对江逸寒极为不恭敬的下属。
落地后,他先是围着卓慕歌打量了一圈,继而捏着下巴,质疑低声呢喃。
“她就是天生药人?看着也不像啊。”
在他想象中,拥着药血之人的模样百般奇怪,脸色乌黑铁青之人才是,可眼前这女子,和平常的普通女子并无差别。
不行,他得验一验,她是真是假。
他诡异的注视打量,令卓慕歌背脊发凉,正想问问为何盯着她,眼前的黄衣少年蓦然从腰间抽出了匕首,匕首对着她时,只见黄衣少年眼中闪过狠色。
卓慕歌心口一紧,反应未及,便惊恐着眼睁睁地看着匕首往她扎来。
“啪!”
匕首将落之际,卓慕歌只觉手臂蓦然一重,紧跟着整个人就被江逸寒拽离了匕首,反手拉到身后挡着,而他也抓住了黄衣少年的手。
“你想做什么?”江逸寒阴鸷出声,语气中隐隐藏匿着杀意。
黄衣少年愣了愣,继而冷嗤着抽回手,不耐说道:“自然是辩辩真假,万一她是假的,岂不是害了我的母蛊?”
药血确实可以引蛊,但也需母蛊为头引,染上卓慕歌的血,可将好食毒血的嗜心蛊引出。
漆黑冷眸随着他的话而顿了顿,江逸寒转眸,面容话语极为淡漠。
“手。”
他与卓慕歌说道。
她迟疑稍许,想到了黄衣少年适才拿匕首时的凶恶神情,还是伸出了手,至少江逸寒看着不像黄衣少年那一副要把她的血放干的样子。
将手放到了江逸寒温暖大手上,他拿出匕首在她食指出轻轻一划,刺痛袭来,手都不由轻颤。
药血的香味传出,黄衣少年忽然兴奋起来,凑近了些,指头抹过她勉强滴出一滴血的指尖。
而后……
放入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