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慕歌眨了眨闪烁着微光的丽眸,又缓缓将灼灼眸光转到了江逸寒的身上。
“我曾在刘史慷的金库内见过一箱万金果,此时应该在殿下的手上。”她嘶哑的声音微颤。
江河一喜,扭头灼热注视着江逸寒,那眼神仿佛在问箱子呢?让他立即将箱子带来。
没等他开口,江逸寒叫了否则看管着箱子的人,“江河。”
不等他下令,江河仿若已知他接下来所言,抢先应了下,“属下这就去寻来。”
随着江河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江逸寒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伸出阴暗之中,又因背对着卓慕歌二人,二人都未曾看到他似庆幸地吐出了口气。
卓慕歌恢复意识时只听到江云说了一句治疟疾的药方,继而才听到万金果三字,故而不知药方是何处得来的。
她勉强单手撑着床板坐起,略带喘息的询问,“药方哪来的?”
江云将药方递给了她,回道:“一个不知身份的黑衣人特意潜入你的屋子,放到你床边的。”
黑衣人三字传入耳中,卓慕歌眸色一凝,清冷神色有了微妙的变化。
江逸寒负手而立,转过身复杂凝视着她,且说道:“人没抓到,不知是何身份。”
却认识他,声音还让他觉得莫名的熟悉,但他却想不起来这声音他在何处听过,不过那人所说的话……是熟人?
卓慕歌了然点头,苍白薄唇微勾,“原来是他……”
她的低喃声江逸寒听到了,复杂眸色瞬变意味深长,“你知道他是谁?”他问道。
“不知。”卓慕歌摇头。
而后神色一顿,脑中闪过自己被他所救至云镇一事,那时她浑身尽被烧得疼痛不已,迷迷糊糊中也只是见过他的身形。
不过想起她替江逸寒挡箭那晚所见的背影,想来就是他了。
正深思着,卓慕歌忽觉背脊传来刺痛。
“唔!”
眨眼的功夫,随着刺痛袭来,一股如坠冰窟的寒意猛的遍布全身,令她的意识瞬间被疼痛与冰寒所取代。
她捂着心口,痛苦地倒在了床上蜷缩,且不断的颤抖着。
江逸寒与江云皆是惊愕怔愣了一下,在看到她口中吐出的白雾后,懂得疟疾发病征兆的江云急剧变了脸色,他连忙拉过卓慕歌的手把脉。
卓慕歌双眸空洞痛苦,却对着面上闪逝一丝异样的江逸寒伸出了手。
“火,火炉。”
江逸寒皱着眉头,以内力将散在四周的火炉吸近,并围在了她床榻附近。
他是见惯了卓慕歌发病的,可却未见她清醒不过半刻钟又发病了,这也说明她的病加重了,望着被痛苦折磨的她,江逸寒莫名觉得心头泛着闷意,无端烦躁。
把脉看诊的江云,面色凝重非常,确实是加重了,而且是临近死期,只要再发病一次,恐怕连治疟疾的药方都救不了她。
“嘭!”
忽地,屋门被推开,江河气喘吁吁地搬着一个箱子冲了进来,“万金果,寻,寻来了。”
片刻后,江云已是急切的拿着万金果煎药去了,江逸寒则站在卓慕歌床边,定定的看着她,燥意在眼底流转。
正盯视着,卓慕歌已被冷地难以忍受,要从床上爬下去搂抱火炉。
火炉的火烧得正旺,她若是扑了上去,只怕瞬间变被烧成了火人。
在她就要爬下时,江逸寒一手便将她捞起,按回了床上,口中发出不悦声音,“你在找死吗?安分点。”
没了理智一心想要取暖的卓慕歌又怎会听话,她的眼里只有火炉,即便被按着,也要向火炉伸出手。
江逸寒毫不费力的按住她的肩膀,让她难以动弹。
许是她的痛苦呻吟太过令人烦躁,江逸寒垂下幽幽黑眸,督见她面上死色,忍不住口出冷言。
“你最好撑着别死,否则那顽童活不了几年,本王是不会替你护着他的,你若是死了,他不是沦为乞儿,便是被北越人或是江夜阑掳走报复。”
卓慕歌的脸色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任何的变化,仍是一心想要抱到火炉,许是知道自己摸不到,便下意识的退而求其次,紧紧搂住了江逸寒散发着暖意的手臂,直往怀中拽去。
“冷。”她颤着声,微软的声线隐隐带着几分委屈。
当感觉到手臂上的*时,江逸寒冰冷孤傲的容色僵硬了起来。
许久,屋外无声闪电划过,暴露了夜幕中,江逸寒那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浮现的浅浅晕红。
半响,他动了动只需挣扎一下便能抽出的手臂,声音微哑,“你,松开!”
不知是他这声奇怪的斥言起了作用,还是卓慕歌恢复了些许意识,紧搂着的手松了松。
在江逸寒似松了口气,又似垂下嘴角不悦时,卓慕歌那本疲软的身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跪坐而起,直接向江逸寒扑了过去。
为防被推开,她的手紧紧地搂住江逸寒紧绷到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身,空洞的瞳孔染上一层水雾。
“我好冷,不要推开。”她痛苦地喃喃着,启唇之时,冷雾还从她口中飘出些许。
既然摸不到火炉,她自然会下意识寻找能让她取暖的东西,而江逸寒的怀抱便让她觉得比盖着被褥更为暖和。
当然,被冰冷覆盖了意识的她晕晕乎乎的,也就不知何为男女有别,考虑不到江逸寒的危险程度。
怀着扑入一个温香软玉,只令江逸寒身子僵硬不已,若是细看,还能从他面色中瞧出一点无措。
良久,恢复了冷静后就想扯开她搂着他腰身的手,但温暖大手刚一碰到她的手,便被她手背彻骨的寒凉所刺到了。
微微低眸,复杂督望着她泛白的面色,心头不由一刺,鬼使神差的,他没有推开她。
并在心中默默地解释着,他只是为了江枫晚的命,为了他的野心与计划,才会容许卓慕歌如此放肆失礼地抱着他取暖。
僵硬着身子容她抱了一会儿,便觉她抖地太厉害了,这般抖着,恐会伤身,若是出了事,岂不是让她白白占了便宜?
江逸寒眉头一拧,不成。
他那修长骨感的大手轻抚上她的后背,自丹田酝酿起的内力贯通全身,缓缓将散发出的热气笼罩着她。
片刻后,屋内热气升腾,卓慕歌即便浑身再冰冷,在江逸寒源源不绝的内力包围下,也慢慢停下了颤抖,不再冷得像块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