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美貌婢女扶着缓缓走近,江暮渊督望一眼江逸寒的手,扫视四周一眼,眉眼轻皱无奈说道。
“这大庭广众的,六弟这么抓着慕歌的手不放,让人瞧见了不太好吧。”
见到了江暮渊,卓慕才歌渐渐恢复了冷静理智,她挣扎了下手腕,但江逸寒的力气太大,她连动弹都难。
“殿下还不松手?”卓慕歌将手腕举到他面前,不悦道。
他抓得太紧,以至于她都能感觉到从手腕传来的微疼。
江逸寒恼意未消,在她举起手时,看到了她手腕的青红,他冷哼一下还是松开了手。
深邃冰冷凤眸一转,恢复了孤傲深沉面容,阴沉看向江暮渊。
“你来做什么?”
他们所站的地是西宛苑门前,因不想让江暮渊察觉到西宛,在其入住后,他特意给江暮渊安排了离西宛最远的院子。
而以江暮渊这病弱身子,断不可能闲逛至此。
卓慕歌揉着手腕,闻言神情一顿,开口道。
“是草民有急事需询问暮王殿下,故而差人让暮王殿下来园亭一聚。”
这话不知哪里刺激到了江逸寒,话音刚落,他忽然回头瞪着她,用着不满口吻质问她。
“有事为何不问本王要找他?”
难道比起他,她更信得过江暮渊?这般想着,江逸寒只觉心头堵塞的厉害,神色越发凌厉恼火。
“草民问了殿下会说吗?”卓慕歌眼也不抬,淡淡反问。
尽是恼意的眉眼一顿,江逸寒脸色微沉,似乎已经猜到了她要问什么。
督见江逸寒躲闪冷眸,卓慕歌一眨不眨的直视他,一字一顿问起,“敢问殿下,卓姐儿与卓娘现在如何?可都活着?殿下派去的人是否已将她们救回?”
她不曾眨动的丽眸瞳孔内,倒映着的是江逸寒瑰丽俊美的容颜,问后,只见江逸寒沉默了下来,凤眸微垂,仿佛在沉思亦似犹豫。
卓慕歌并也不意外,她叹了口气,“草民实在惦念她们,殿下既然不愿告诉草民,草民只能询问暮王殿下,也好安心定意。”
江逸寒还是缄默不言,但蓦然抬起的冷眸内尽是复杂意味。
这眼神令卓慕歌十分不喜,好似他不是不愿说不想说,而是说不得,说不得的原因……卓慕歌不愿往下深思。
她抬步要往江暮渊走去,刚走两步,江逸寒深沉淡漠的声音在身侧传。
“本王可以告诉你,但……”
脚步停顿下来,她竖耳细听,缠着细布的手微微一握。
“只要你不后悔。”
后悔?她为何会后悔?卓慕歌心中顿起不好预感,眸光一颤,她抿了抿嘴角,回头认真看他。
“何时?”
“他走之后。”他冷淡的看着江暮渊。
卓慕歌走到江暮渊面前,还未开口,江暮渊浅浅一笑,好似已经知道了她要说的话,提前问道。
“是六弟愿意告诉你家中人的消息了吗?”
卓慕歌点下头,急切想知道卓姐儿卓娘下落的她,并不想和江暮渊多说废话。
“是,所以就不必麻烦殿下见告了……草民也谢过殿下的好意。”
对于让江暮渊白走一趟她并无太多愧意,因为约聚西宛园亭的人……不是她而是他,想来他特意撑着弱如扶病的身子过来,目的也不一般。
至于是什么目的,卓慕歌懒得去猜想了,她现在只想知道卓姐儿和卓娘怎么样了。
说罢,她快步离开向着江逸寒而去,江暮渊无意对上江逸寒深沉审视的目光,他投以浅笑,直至二人齐齐转身,江暮渊温和笑颜骤然沉落。
江逸寒走回西宛厢房一路冷脸无言,她则心急火燎的跟着。
一路上亦问了他好几回,但得到的都是他的沉默冷眼,卓慕歌甚至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打算要告诉她下落消息?
在走到厢房门前时,他却停下了脚步,步伐一转,往西宛书房而去,卓慕歌顿感憋闷不已,二人齐齐离开时,厢房内正好钻出个脑袋看到了他们的背影。
一进书房,卓慕歌便迫不及待开口询问,“殿下可以告诉草民她们的下落了吗?”
江逸寒在很是混乱的书桌内,抽出了一张只有点点墨痕的干皱白纸,递到她面前,神色复杂奇怪。
“本王的人赶到西镇时,北越人已经撤离,这是他们遗落的纸信。”
卓慕歌脸色微变,夺过白纸,一一仔细扫过。
【十日内,拿不到解药便不必再留卓渝活口,把她头颅砍下……】
纸被水浸湿过,以至于下半部分的笔墨晕被染开了,有大半的字都难以看清。
但仅看这短短的一段字,她的心已经凉透了,整个人呆滞僵硬,遂又颤抖起来,白纸在她指尖滑落,心中已明了江逸寒那句望她不会后悔是何意。
玉佩!
她只是担心把玉佩给了北越人,他们不会放过卓娘与她们,可……若真是因为拿不到玉佩,他们杀了卓娘,那她也成了间接害死卓娘的人。
看着她泛白无措的模样,江逸寒抿了抿红唇,宽大袖袍内伸出修长指节,举在半空时又缓缓垂落了。
“在北越人所暂居的客栈内及周遭,没有发现尸体,也有人在城门口见过北越人带着一个女子出了城,兴许……人还活着也不一定。”他勉强安抚一句。
目击出城倒确有此事,但却没说清有没有带着女子出城,且在客栈周围确实没有发现尸体,可暗卫回禀客栈内还发现了一滩血迹。
如今即便那卓渝还活着,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避重就轻的安抚让卓慕歌勉强缓和了些,她怔怔看着江逸寒,泛白的脸带着一丝希翼。
“卓娘当真……还能活着?”
江逸寒心头微刺,下一瞬,他微抬下颚,恢复冷傲面容。
“本王既然答应了替你救人,就断不会让她出事,你大可放心,本王已经派人追上,时隔不久定会替你把人救回。”
他一字一顿说道,认真语气不似安抚,反似承诺。
卓慕歌勉强道声多谢,这心绪仍乱如麻。
江逸寒见之,目光闪了闪,开口立道另一件让她同样很是在意的消息。
“你那胞姐倒是还活着,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