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慕歌在府内的身份既非下人,也非主子,在王府待久了,自然也与一些下人熟络了,更因府内不知从何处谣传起,她与江逸寒关系非同一般,日后会被纳为侧妃。
故而,有些婢女侍从为讨好与她,会帮她传达消息。
当听闻江暮渊无意查到了卓姐儿的消息时,她急急忙忙的出了西宛,本以为会有阻拦,意外的是直止出苑都不曾有人拦着。
只是出了苑,便迎面遇到了江逸寒。
许是心里扔对江逸寒存有怨恨,故而并不想见到他,见了也懒得给他一个好脸色。
江逸寒正要去西宛看看江枫晚,迎面见她走出,顿感不悦,她竟敢不听他的话,私自出了西宛。
他停在原地沉着脸,等着卓慕歌走到他面前好加以冷斥。
卓慕歌确实也向他走了过来,只是……
“谁让你出西宛的,本王……”
江逸寒正不悦口出斥言,卓慕歌直接绕过了他,仿佛没看到他一般,面无表情直接离去,直令江逸寒脸色微僵,话语也停在了嘴边。
细长凤眸一凛,他猛地回头,冷飕飕的瞪着那道娉伶冷淡的背影,心头涌现一股被无视的难受感。
“卓慕歌。”他沉声唤着。
卓慕歌当做没有听到,不仅不停,还加快了脚步,当然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此时不愿敷衍面对江逸寒,更是因为她一旦停下了,他若知她要去见江暮渊,定然不会放心。
对,这厮就是不告诉她卓姐儿的消息,也不会让别人告诉她消息的人。
步履如飞,卓慕歌就差没跑了起来,但无论她走得怎么快,只眨眼间,江逸寒不知怎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直接抓住了她的手。
“你没听到本王在叫你吗?你是有意无视本王?”江逸寒定定的注视着她冷淡面色,口吻不悦。
她就是有意无视他,卓慕歌瞟了眼他抓着自己的手,淡漠伸手把江逸寒的手扯了下去。
“殿下叫住草民,是有何要事?”她淡淡开口,拍了拍袖袍,整个人看起来既疏离又冷漠。
但江逸寒直觉,她只是在疏离他,只疏离他一人。
这个直觉让他不爽,心涌郁气,但却没对卓慕歌发泄,他极力隐忍着恼意,一个眼神让江河走远后,转眸凛凛审视着她认真询问。
“为何无视本王?你是在对本王生气?本王自认这几日不曾有做过令你不快之事。”
话音一落,江逸寒便不由抿了下殷红诱人薄唇,黑曜石般透彻的细长凤眸深暗了些,他想起了几日前曾不许她出西宛的强势言举。
微微握紧袍中玉手,手心的疼意令她恢复了些往日的淡然,生气?她只是不想见到他而已,见了他会让她忆起旧事。
“草民不敢,殿下想多了。”她缓和了语气,低头说道。
语罢,低头垂眸之际却见他启步走近,正缓缓逼近她。
“为何要无视本王?本王做错了什么?”江逸寒重复问道,语气比起询问更似逼问,且微不可察的透露着一丝憋闷。
卓慕歌心中微惊,后退了两步,而后抬头,以手抵在江逸寒胸口,手腕却被抓住挪至一旁。
他靠近时所带来的压迫感,手腕处温热的感触,与他认真的想要知道原因的锐利凤眸,都令她心慌,她的手挣扎了一下,没能挣开。
无措之下,她强撑冷静,冷冷说道:“殿下别再靠过来了,男女有别,草民又是寡女之身,殿下这般抓着草民的手,若让下人见了误会。”
江逸寒却不理会,仍是紧握不放,眼神幽深凛然。
几日以前,她即便处处防备着他,却从未有过疏离迹象,直到她进了西宛的这几日,见了既不行礼也不搭理他,处处都避着他,往日清冷却也温和的目光越发的冷淡疏离。
江逸寒不知怎的,见她这副模样,心中发闷,不知她为何如此待他。
再听到她话里暗含撇清关系的话意,江逸寒心中的郁气转变火气,为泄心火,不作深思的心话脱口而出。
“那就由着他们误会,反正本王迟早会纳你过府。”
江逸寒即便不愿承认自己对她动了心,但强势的觉得自己看中的就容不得他人夺去,无论是东西还是人。
他的话使得卓慕歌心口一跳,下意识慌乱跳动,但许是五年前的事情深刻她心,她并不以为江逸寒对她有意,这话恐怕也是虚言。
他总是说些令人觉得暧昧不清,让人误会的话,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仍是如此。
她的心里也升起了火气,恼意在清冷面容浮现。
“殿下不觉得太过分了吗?什么侧妃过府,皆是殿下利用草民欺瞒老嬷嬷的手段罢了,日后自不会真娶一个带子遗孀,可这等谣言一起,对殿下无碍,却会影响到草民日后再嫁!”
自私自利,无情冷漠,暴戾恣睢……她当初是怎么眼瞎看上了他?!卓慕歌郁郁憋闷想着。
这一番长话一出,唯一让江逸寒在意的是,她话语的最后两个字。
目光一凛,骤变凶狠不满起来。
“你还想再嫁?!本王不许!”他狠佞凛咧喊道,阴气沉沉的强势语气带着不容反驳的霸道,“本王不许你嫁,你看谁敢娶你!”
二人都深陷气恼之中,故而不曾察觉出彼此的异样情绪,卓慕歌正怨怼着,那句再嫁也只是随意一言,但见他强势样子,心中又觉江逸寒多了个自负霸道的黑点。
她咬着牙瞪他,冰泉般清冷澄澈的星眸尽是星星火点,直接伸手要掰开他的手。
“我是人,不是你养的猫狗畜生,也非府里的丫鬟侍从,日后我离了上郡,你就是不许,你也干涉不了!”
二人一个昂视一个俯视,凑得极近的互瞪着,谁也不让着谁,心中皆是憋闷又气恼。
“你……”
江逸寒欲道不许她离郡时,一道熟悉的闷咳声在离二人不远的地方响起。
“咳咳。”
二人顺声看去,看到了江暮渊不知何时站在了一旁看着,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慕歌,六弟……你们这是,在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