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儿郎,保卫家园!”
“汴梁儿郎,保卫家园”
……
在阴间灰色天幕倒映之中的那些汴梁城的阴魂,发疯一般地呐喊着,如飞蛾扑火,不顾一切地向着张源的军阵冲去大群
这些阴魂,都已经在阴间生存了多年,早已然忘却了生的眷恋,忘了在阳间那曾经襁褓中的嗷嗷待哺的孩儿,那曾经和自己共渡风风雨雨的发妻,和渐渐的枯萎了年华的老父老母。
他们在阳间死了,却在阴间活着,在这个永远灰蒙蒙的世界活着。他们大多都是些饱经沧桑,已经在阳间活了一世的老人,早就没有了所谓的少年热血。
所以,他们即使是生活在这个阴暗的阴间,也从来没有什么反抗的心想,一直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没有目标,没有向往,只是活着。
但是这一刻,伴随着那盘旋这上空的巨龙逐渐凝实,听着那阵阵的龙吟。他们眼中不再无神,而是闪烁着摄人心魄的精光,发出了困兽般咆哮,要与那恶敌同归于尽。
这一刻,他们燃起了滔天的战意,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把这些三番五次来侵略自己家园的敌人,给彻底赶出去。
与此同时,张源那玄甲大军如同一个精密仪器一般开始运转了起来,两翼骑兵呼啸迎击,中军步兵亦是无可阻挡地傲慢阔步,恍如黑色海潮平地席卷而来。
双方终于撞到了一起,双方都是抱着慷慨赴义的壮志,长剑与大刀铿锵飞舞,钢矛与长戟呼啸飞掠,一阵阵尘土飞扬。
陈大牛已经彻底杀红了眼睛,手中的长枪上下飞舞着,每一次出手都会伴随着一个敌军的魂飞魄散。
他的的脸上带着痴狂的笑容,进入了一个可怕的状态。他在享受杀戮,他在战场上仿佛找到了自己归宿一般,就好像困龙得水,羁鸟归林,招式大开大合,杀了个畅快淋漓。
不远处解鹏同样也是在浴血奋战中,只不过他的刀法明显比起陈大牛差上了一节。此刻,他虽然不畏生死一般地战斗,不过手上的刀法却是渐渐地慢了下来。
然而每当解鹏要撑不住的时候,就会有一道黑影从陈大牛那魁梧的身后闪出,带走每一个难缠的敌人。
与此同时,也伴随着一道道飞刀射出,将大片的敌军打得魂飞魄散。
“汴梁儿郎,保卫家园!”
每一个汴梁城都阴民都拼了命地呐喊着,有的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武器,血红的手,锋利的牙齿,只想要不顾一切地去打败这侵犯自己家园的敌军。
一道道寒光闪过,一个个面色狰狞的面孔,依旧保持着呐喊的姿势,在那一瞬间看向了天空,嘴巴却是再也没有闭上。
就这样,在陈大牛带领汴梁城上下将士阴民们,不畏生死到冲击下,竟然硬生生地在森罗殿的精锐军团中死开了一个口子,并且依然在快速向前推进着。
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直取中军。要想打破眼前这个精密的战争棋局,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杀了下棋之人,敌军的主将。
张源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汴梁城队伍,嘴角流露出了一抹嘲讽的冷笑。他抬起右手,在半空中打了几个复杂的手势。
瞬间,整支玄甲大军开始聚合起来,那刚刚被汴梁城部队打开的缺口飞快地愈合了起来,把陈大牛他们给前后围堵了起来。
接着,玄甲大军就像是一个齿轮一样,开始飞快地转动了起来,想要将汴梁城众阴魂都彻底绞杀在这里。
战场上腾起弥漫的尘烟,像一阵旋风卷来,渐渐听到急雨般的马蹄声,一队队骑兵从汴梁城众阴魂的背后纵骑疾驰而来。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箭,如飞蝗一样铺天盖地落了下来。陈大牛把已经被从中折断的长枪丢到了地上,拿起了那挂在腰上的枷板。
左右看了看,一个个兄弟中箭倒下,但是他们口中依旧发出着震动天地的喊声,拖着残躯向着敌人杀去。
浓浓的血腥味与风沙相互夹杂着,充斥在阴间冰冷空气中,刺鼻难闻。陈大牛和解鹏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然,相互向着对方点了点头。
解鹏飞快地解开了绑在身上的锁链,丢向了陈大牛。
陈大牛大手一抓,抓住了飞来的锁链,以奇快的速度在枷板系了一个复杂的锁节。
盘旋在半空中的巨龙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吟,渐渐地溃散,化作了点点金光,汇聚到了陈大牛手中的枷锁上。
顿时,陈大牛手中的枷锁爆发出了炫目的金银两色光芒。
“啊啊啊……”
陈大牛瞪大眼睛,嘴里发出阵阵怒吼,缓缓地将这金枷银锁举过头顶,脑门上青筋暴起,像是承受了极大的负荷。
与此同时,在金银两色光芒中,渐渐浮现出了两个巨大的人影。
一位身穿红绣袍,凸眼吐獠牙,面露凶狠状,头戴金箍,这正是在当年阴间蛮荒之中杀出了赫赫威名的金枷将军。
他的身边跟着一位身穿蓝袍,面露威严,头顶亦有金箍的,正是那金枷将军的得力搭档,当年——银锁将军。
金枷银锁威风凛凛地在光中现出了法身,站在半空中,睥睨众生,双手跟随着陈大牛一起缓缓抬起,高高举过头顶。
“嗨!”
陈大牛的脸胀得通红,大喝了一声。手中的枷锁化作一道流光,直直地飞向了军队中那高头大马的张源。
张源呆呆地愣在了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金银流光向着自己逼近,拼命想要挪动脚步。但就胯下的坐骑就像是石化了一样,任他怎么拍打就是一动不动。
“喝!”
眼看着那金枷银锁即将砸到张源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爆喝,一道身影猛然迎着流光冲了上去,一杆长戟迎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