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陌陌。”一放学,顾沐笙便从隔壁班跑了过来。“走啊,去吃饭。”
柳南陌应声向门口的顾沐笙打了个招呼,同她招了招手,示意让她进来。转身问于倩:“一起吗?就当感谢你见义勇为?”
于倩点点头,正准备答应,包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她摸出一看,眼神顿时就温柔了。滑动,接听:“喂......嗯,在教室......刚放......好......那一会见喽......嗯,拜拜。”
于倩突然温柔下来,让柳南陌顿时一懵,“所以......一起吗?”
笑得一脸甜蜜的于倩将手机收了起来,道:“不了,不了。我男朋友找我吃饭,下次吧。”说完便背起小包,一蹦一跳的跑开了。
“那......咱俩走?”顾沐笙坐在一边,问道。柳南陌点了点头,挽起顾沐笙的手臂,相携走出了高一教学楼,准备向校门口走去。这时,柳南陌突然停了下来。
“咋了?”柳南陌也停了下来,“是住校生不让出去吗?”
顾沐笙摇了摇头:“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啊?九月一日,你的生日呀!”
“哦。”柳南陌顿悟,“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所以呢?”
“庆祝啊。”顾沐笙很是兴奋,“刚唐樾学长给我发了信息,说放学后在篮球场等我们。白杨学长也在的。”
“白杨......不是......”柳南陌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哥在等我们呐?那快走呃......篮球场在哪啊......”边说边拉着,忍笑忍得腮帮子疼的顾沐笙向篮球场走去。
“这儿!”唐樾在篮筐下,示意控球的白杨将球传给自己。白杨也领悟到了,一个漂亮的假动作绕过了对方球员,将球传给了唐樾。唐樾绕到球后,轻身一跃。——球进了,转头间看到场外的柳南陌和顾沫笙。咧嘴笑着,朝她俩做了一个wink。
柳南陌和顾沐笙无奈的对视了一眼,然后都笑了。之后,柳南陌的目光重新回到了白杨身上。
白杨微微笑着,同唐樾打趣,一边笑一边收拾东西,转身看到柳南陌的那一刻,他顿了顿,同柳南陌点了点头,做了个口型:“等等。”
柳南陌微微点了点头,木管依旧停留在那个沐浴在阳光里白杨身上。
还是那个白杨,那个永远活在阳光下的少年,永远给予身边的人光芒与希望的少年。还是那个上柳南陌藏在心里,让他躲在角落,默默爱着的白杨。
“小心!”白杨的声音与向柳南陌飞来的篮球同事而来,让柳南陌措不及防。
等柳南陌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在白杨怀中。左耳紧贴他的胸膛,结实紧致又让人心安。听到他的心跳,一下,两下,平稳又淡定。鼻间传来的,是他的味道,熟悉而又特别。后颈窝传递过来的,是少年手心的温度,炙热而又安稳。
柳南陌的心跳骤然落了一拍。
就是他了,这辈子,就认定了。她想
“会不会打球啊!?”唐樾有些生气的跑过来,“球往人脸上招呼啊!?”
那几个手滑的男生连连道歉,过来将球捡走。
“丫头,你没事吧?”唐樾看着刚从白杨的怀抱中出来的,一脸懵的柳南陌,很是关心。柳南陌还没有从刚才的那一瞬间,那个怀抱中回过神来,愣愣地摇了摇头。
白杨看到柳南陌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你这样,感觉被球招呼的是你,而不是我耶。”
柳南陌顿时反应过来,连忙问道:“学......学长你没事吧?”白杨含笑的摇了摇头,看着面前这个脸红扑扑的女孩,忍不住还是笑出声来.
顾沐笙很是无奈,伸手拉了拉柳南陌,示意她正常一点,再这样下去,怕是柳南陌以后不知道怎么见白杨了。
“走啦走啦!”顾沐笙忍着笑拉着明白过来嫌自己丢脸的柳南陌,打着圆场,“吃饭去吧,我都饿了。”
“走走走。”唐樾也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儿,连忙回应,“快去吃饭吧!唉,今天丫头生日,得吃好的!走走走!”说着,便拉着忍不住,脸上一直挂着笑的白杨,先行一步。
顾沐笙侧身看着脸红得跟个猴屁股一样的柳南陌,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走吧!丢脸的家伙......你说你这脸咋这么爱红啊?”
柳南陌也很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红得滚烫的脸,喃喃道:“我哪儿知道它这么不争气嘛......”
后来,四人一起吃饭,为柳南陌庆生。在顾沐笙和唐樾两个“活宝”的调整下,柳南陌和白杨才没有显得很尴尬。
一一献上礼物。顾沫笙送了柳南陌一只她渴望已久的泰迪熊,唐樾送了柳南陌一条某牌的白色连衣裙,说希望看到妹妹穿裙子,漂漂亮亮的。
顾沫笙轻轻一笑,心想:果然是个妹控......
而白杨的礼物很简单——一只很漂亮的星空样的玻璃笔,配上一瓶樱花粉的墨水。
“听说你很喜欢星空,也喜欢写文字。”白杨坐在椅子上,斜靠在椅背上,左手随意搭在椅背上,拿着一杯纯净水,手指纤细修长,含笑看着柳南陌,“好笔,美墨,配佳人。”
柳南陌难忍欣喜,笑道:“谢谢学长,我很喜欢。”
白杨微笑着点了点头:“吃饭吧,我也饿了。”说着,顺手将上菜时放到自己面前小排端到柳南陌面前。
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唐樾起身去提蛋糕。这下,柳南陌和白杨两人之间就只隔了一个空位。
“学长......”柳南陌没敢抬头,低声道,“你把刚才杯篮球砸到弄脏,你换下来的衣服,给我帮你洗吧......”
白杨本想拒绝,洗自己来就好,但看着柳南陌的样子,不禁笑了笑,将脚边的纸袋递给她:“麻烦你咯!”
柳南陌摇摇头,接过袋子:“应该的......”
“说啥呢?”唐樾将蛋糕端了过来,把蜡烛插好,用从餐馆服务员那儿借来的打火机点好后,道,“许愿吧,丫头。”
在三人的生日歌的祝福中,柳南陌缓缓闭上眼睛,双手合拳,置于下巴处。
十六岁,我喜欢的人,还是白杨。
愿他更好,愿我更好,愿身边的所有人,都更好。
之后,柳南陌回到寝室,没有第一时间把那件白T恤洗掉,而是拿出记号笔,将T恤后面的篮球打上去形成的阴影描了一遍后,才拿去洗掉。
至于怎么还给白杨的,便是她到商场买了一件同品牌,同型号的T恤,洗了两次后,没了新衣服的味道和感觉后,才还给白杨的。
这不是耍心眼,也不算阴谋诡计。只是一种爱的纯粹。
因为柳南陌知道,自己和白杨之间没有可能,所以才想拼尽一切,留下点什么。
这叫什么?
这,叫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