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苏家大小姐苏玉今日便要与星云剑派掌门之子宫柏豪订婚了!”
“早就知道了!如今苏家正在家宅中宴请宾客,你我二人不妨也去凑个热闹,吃些平日里舍不得享用的山珍海味,如何?”
“好阿!反正今天是苏家大喜之日,本就是繁星国首屈一指大家族的苏家,又攀上了星云剑派这等高枝,恐怕也不会在意多些蹭吃蹭喝的人!”
街上的两名衣着华贵的行人低声议论过后,便一同向青霄城内赫赫有名的苏家宅邸快步而去。
只是二人没走几步,其中脚步稍慢的一位,便被饥肠辘辘,疲倦不堪的李匡宁拉住。
“二位方才说的是真的?”李匡宁冲着被自己拉住的行人问道。
被拉住的行人先是上下将李匡宁打量了一番,原来这拉住自己的,不过是一位看似十六、七岁的俊秀少年。只见这少年身着老旧而单薄的青衫,左手倒握着一柄精致而古老的棕色木剑,右手则紧抓着自己的胳膊不放,再看少年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见血色,显然已是多日不进米水。
李匡宁方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礼,连忙松开右手,那行人并未动怒,似是看出李匡宁的状况,和气笑道:“这位小兄弟若是也想沾沾那苏家的光,不妨与我们二人一道同往。”
李匡宁道了声谢,便随着两位行人快步来到一家大宅门前,四周锣鼓喧天,洋溢着喜庆之气。前来祝贺的客人排队已如长龙,先前带李匡宁一路至此的两名行人已老老实实的排在队伍后,而李匡宁只觉得一阵头昏眼花,而后强忍着拖动疲惫的身子来到门前,同行的二人还未来得及阻止,便被门口负责接待宾客的一位苏家年轻人拦下。
“喂喂喂!你小子是什么人!?有请帖吗!如此不守规矩!”苏家接待之人对李匡宁稍作打量,从李匡宁简单的衣着打扮已猜想对方身份一定不高,因此态度也不大和善。
“水……能不能给我一杯水……?”赶了一阵路后,李匡宁用干咳的嗓子竭力发出微弱的声音。
“什么水不水的?讨水到别处去讨!你小子有请柬吗?没有请柬就老老实实地离开这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苏家大门可不是谁都能进的!”接待之人见李匡宁有些虚弱的模样,更是心生厌烦,便出言驱赶道。
李匡宁想再说些什么,可尚未开口,他只觉得头重脚轻,紧接着眼前一黑,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前来道喜的宾客们皆是大吃一惊,就连方才负责接待的苏家年轻人也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一位绝色女子自门内款款而来,红色罗裙内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若隐若现,清丽脱俗的绝世容颜更是惊为天人。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方才还得意的苏家年轻人此刻神色大乱,慌张的低头说道。
不必说,这女子便是苏家家主苏临风的掌上明珠,苏家的大小姐苏玉了。
只是此刻苏玉的面色清冷,先是看了一眼已昏倒在地的李匡宁,冲自家那年轻人问道:“这是何人?怎么会倒在我苏家门口?”
“额……此人来历不明,并无请柬,又不肯排队,便直接要入我苏家,刚才听他说,似乎是要讨水喝,我看他脸色苍白,似乎已有许久未曾进食,显然是来趁着我苏家大喜骗吃骗喝的贱民乞丐,便将之赶走,谁料他突然就倒在这里……”年轻人支支吾吾的说着,生怕在这喜庆之日节外生枝而惹得这位在苏家地位崇高的苏玉大小姐不悦。
苏玉抬手打断了他,瞥了一眼仍陷入昏迷的李匡宁紧握在手的木剑后,嫣然一笑,竟是不顾李匡宁身上沾染了无数灰尘,长袖一挥,一股玄妙之力便加持在她手臂之上,借着这股力道,苏玉轻松地将李匡宁扶起,不顾众人惊愕的眼神将李匡宁搀扶进苏家大门。
“都说苏玉大小姐天纵奇才,年方十八便已熟练掌握驱使真气之法,踏足窥气境大圆满,本来我还有些不信,如今亲眼所见,方知世上真有这等天才!难怪会被星云剑派的宫掌门选做儿媳妇!”眼见苏玉自然地施展出对真气运用的手段,一位来凑热闹的老牌武者不禁感叹道。
“苏玉小姐确实天资不凡,可若要论年轻一辈中天资最高者,还是要数星云剑派的李星辰与皇室的五皇子,他二人当年那一战,可是足以震惊到老一辈强者们,若不是李星辰离奇早逝,败于他手的五皇子,又怎会成为我繁星国年轻一辈中的第一高手?”一位实力不俗的武者低声讲出鲜为人知的江湖秘闻。
锻体、窥气、玄门、地化、天化、混元。统称为武者六重境,每重境界皆分初,中,后,大圆满四小境界。
寻常武者自幼年五岁起,便开始锤炼身体,进入锻体境,修炼浅薄易懂的外门功法,天赋尚可之人修炼二十余年,便有机会踏入窥气境,学习内功,凝练真气。可以说只有踏入窥气境,能够操控真气御敌,才算真正踏入武道的大门,成为一名真正的武者。大多数人要接近三十岁才能达到的境界,苏玉芳龄不过十八便已触及,确实称得上是天资不凡。
良久——
从昏迷状态中逐渐清醒的李匡宁,舔着已不再干裂的嘴唇,睁开眼,一位素不相识的绝美女子正如看待怪人一样,站在床前歪头看着自己。
李匡宁下意识抓了抓左手,发觉左手空空,心头一震,惊慌的左顾右盼,这才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整洁的床上,而从渐渐恢复的体力中他得知一定有人在先前昏迷时喂过自己吃喝,而那个人大概就是眼前这位女子。
“你是在找它么?”苏玉把玩着手中的木剑,将木剑递过去,冲李匡宁倾城一笑问道。
李匡宁虽对这位女子沉鱼落雁之容有些惊异,可猜想到对方的身份后,便觉得不足为奇,只是下床站起身,小心接过自己的木剑,将之重新倒握在左手,诚恳道:“多谢苏玉大小姐搭救。”
李匡宁的语气虽很温和,但他明亮的双眸中仍透射着一股冷清之意,苏玉含笑看着眼前这位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两岁的少年,只觉得他与自己从小到大接触过的任何一个男孩子都大不相同。
“你倒是有点小聪明,猜得出我的身份,我不问你的身份来历,本小姐只想知道,我救了你,你要怎样报答我?”苏玉并不是真心要挟恩图报,她只是觉得眼前的少年实在是太过有趣,与她平日里见过的苏家少年们都大不相同,于是竟起了过去从未有过的,调戏一个人的小心思。
苏玉仅仅是一句戏言,任谁都看得出来,可李匡宁也不知是当真还是怎样,茫然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见李匡宁似乎没听出自己的玩笑之意,苏玉坏笑道:“就算要报答本小姐,也得看看你有多大本事,我且问你,你会什么?”
李匡宁不禁嗤笑出声,他低下头右手食指与中指轻拭着左掌中木剑的剑身,淡然道:“我会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