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迎面却撞上一人,“江小姐是真不怕冷。”
江楚楚正愣着,迎面就对上那张写着几分恼火的脸,不由低垂着脸福身,“二殿下。”
上官御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侧头看了一眼一旁的丫鬟,“已经下过一场雪了,这冷夜里你家小姐就这般出门儿,你也由着?”
此时江楚楚还里头还穿着中衣,外头只一层淡薄的外套,冬夜里一张苍白的小脸儿,看得那人面色越发阴沉。
江楚楚知道这人是气自己不好好穿衣服,心头略暖,却忽而想起昨夜二人之间不欢而散的原因,不由回暖的面色又冷下几分,身子后退几步,疏离浅声道:“殿下见笑了。”
说罢,人儿匆匆转身,关上了门,再出来的时候,发髻还未来得及整理,然也穿戴齐整了。
好在江楚楚之前还算穿着中衣,否则睡容还未整理又与二皇子见面,怕是传出去又要闹笑话了。
倒也不知这人怎的总是三番五次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她院子里,可是不知闺阁避嫌?
二人并肩朝着萧氏院子走,上官御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江楚楚此时穿得厚了一些,可仍觉身侧有淡淡的冷气袭来。
半晌,江楚楚微微张了张嘴,“敢问殿下是如何将我家妹妹救出来的?”
二人之间虽气氛生疏,可到底江楚楚还念及大事儿牵扯,不至于太冷淡。
既然下定了决心二人之间不能有额外牵扯,面对他的时候,她也越发坦荡了似的。
身侧传来泛着冷气的声音,“我查了她当日穿的那条裙子,里头藏着布兜,她当日没能察觉到。”
江楚楚若有所思,那日萧怡香穿着的舞衣不是什么轻薄的料子,也许穿在身上着实厚重,所以萧怡香才没能察觉到藏在舞衣里的匕首,而那舞衣是……
“果真是皇后?”江楚楚拧眉。
上官御轻轻点了点头,余光瞥见身侧的人儿始终目不斜视,不由眉头越拧越紧,“你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了?”
听见这话儿,低垂着头看路的江楚楚不由得微微眨了眨眼,这方脸上眯起一副无从挑剔的笑意,转眸道:“这石头路上颠簸,我怕摔跤,殿下怎的多心?”
俊脸几乎拧成了一团。
江楚楚又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殿下去上书房了?皇上怎么说?”
能叫萧怡香赶在被严刑拷打之前出来,上官御必然是第一时间去找了皇帝的,对于皇帝的反应,江楚楚倒是极为感兴趣。
玉贵妃说过,皇帝对皇后也是颇有忌惮的。
上官御薄唇轻启,“明日那作乱的宫女会被拉出去斩首,连带她家里所有族亲,一并诛杀。”
江楚楚目色微动。这样一来,有了替罪羊,皇帝不至于和皇后彻底撕破面皮,不过是陷害区区尚书家的养女,却得了斩首的罪名,也算敲山震虎了。
若能知道皇后如今是什么反应就好了。
想到这儿,江楚楚又不由想起另一个人。
她侧眸看向上官御,浅声道:“最近大皇子府可有什么动作?”
上官铭在府里也关了有些时日了,这阵子一直都是皇后为了他在挣扎,倒不见上官铭有什么反应,难不成他还真甘心自己一直被关在府里?
且方才她去严府的时候,那丫鬟说严锡忙于公事……大半夜的,还能有什么公事可忙?
上官御侧眸与她对视,“夜里严锡去过大皇子府,一个时辰才鬼鬼祟祟的出来。”
果然如此。江楚楚眉头一松,“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又在密谋些什么了。”
上官御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大皇子府上有个高手,我若一靠近便会被发现,能监视到他都见了什么人,已是极限了。”
到底是铆足了劲儿要登上皇位的人,二皇子文武双全,大皇子就算不会武,身边的人又能差到哪儿去?
说话的档口,萧氏的院子到了,两人没再议论此事,此刻萧氏院子里正灯火通明,进出的丫鬟手上大多端着些大鱼大肉之类的吃食,仿佛萧怡香在天牢里待了一天,却像是饿了几年。
今儿珠儿轮休,正睡着,江楚楚也没着人叫她起来,若珠儿见了此时的光景,怕是又要吐槽萧怡香了。
想到珠儿,江楚楚的面色好看了几分,正逢昨日萧氏身边那小丫鬟端着一碟子点心往里走,瞧见门口的江楚楚和上官御,诚惶诚恐的行礼。
“二皇子殿下,大小姐。”
上官御面无波澜,轻轻点了点头,江楚楚朝着那丫鬟招了招手,“父亲过来了吗?”
那丫鬟乖巧的回话道:“老爷在里屋,香儿小姐饿坏了,老爷和萧夫人正陪着她吃宵夜。”
想来江致远对萧氏也是当真重视了,江楚楚偏头看了上官御一眼,“殿下来时见过父亲了吗?”
上官御看了她一眼,“见过了。”
想也是,上官御把人送回来,总要去江致远屋里嘱咐几句。既然如此,上官御倒也不必避讳了,反正瞧着他眼下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江楚楚抬步朝着里屋走,里屋的门还敞开着,屋子里一大桌子菜,江致远和萧氏一人坐在萧怡香一边儿,萧怡香正趴在桌前,毫无顾忌的大快朵颐,想必是饿坏了。
“父亲。”屋中三人抬头看,望见江楚楚和江楚楚身边的上官御,皆是一顿。
萧氏起身,面色诚恳的朝着上官御行礼,“多谢二皇子救命之恩。”
上官御依旧神情淡漠,“客气的话江大人已经说过了,夫人不必多礼。”
萧氏正尴尬,一旁的江致远才上前扶住她的身子,“今日还多谢殿下,若不是殿下,微臣真不知此事该如何是好。”
江楚楚正侧眸望向桌上的人,那桌上的萧怡香还没来得及起身,此事手上抓着一只鸡腿,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上官御,似是错愕。
想来送她回来的时候上官御也没露脸,江楚楚正想开口,却见那边萧怡香慌乱的丢下鸡腿,一边抹嘴一边低头遮丑。
“民女,民女见过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