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楼，三人坐在一雅间里。
程云盯着陈灵将那帷帽摘下，那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时，程云一改他先前的高贵样，立时跪了下来。
“仙子！程某三生有幸，得仙子搭救，竟在这并州又遇到了仙子！”程云显得极为激动。
陈灵赶忙拉他起来落座。
“小事一桩，小女子也不过是报恩罢了。”
程云脸上一红，倒是受宠若惊地摆了摆手：“那点小事，仙子竟还记得。”
他们说的，自然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程云为她付了那衣服钱的事情。
可在我们陈大师的眼里，却是另一番意味了。
报恩？
陈子启桌下的手紧了紧，莫非他就是灵儿姑娘千年前的救命恩人？
他心慌了，强压下镇定去看那两个正在你来我往交谈甚欢的人，心又沉了沉。
“仙子怎的与这人一同出现？”程云面色不善地瞄了一眼陈子启，往日他骂仙子是妖的事情历历在目，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陈灵也是尴尬地笑了笑，为陈子启说话：“陈大师与小女子的误会如今已经解除了。”
“这便好，若是他再侮辱仙子，仙子一定不要心善，好好教训他！”
陈灵冷汗直冒，这一声声的仙子仙子的，叫的我心虚啊。
于是咳了一声，干脆直接略过这个话题：“程公子是并州人士？”
“不是，程某是商贾人，这走南闯北的是常事。”
“今日公子的装束与往日似乎不同？”
“咳……这个，是程某听说这并州有个诗会，所以买了一生行头去凑个热闹……”程云尴尬极了，心虚得很，生怕仙子误会自己去见别的仙子了。
他一个商人，文不行武不就的，就是去凑个热闹啊！
陈灵却哦了一声，一脸我懂的的样子。
程云还想解释，可陈灵却一个眼神过去，意思是不用解释了，男人嘛，我懂。
程云心中泪流不止！
而陈子启却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直到他们在程云的热心帮助之下入住了客栈以后，他都还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怎的了？”陈灵心里猜想他是不是因为她与程云聊得火热所以吃醋了？
可转念一想，吃醋也不是这个表情啊……
陈子启抬眸盯着她，眼里带着些犹豫的神色，最终淡淡地吐出两字：“无事。”
等到吃过晚膳，各回各的房间时，陈灵却发现这沉默寡言的男人却一直跟着自己，陈灵挑眉看他。
“公子莫不是想让小女子陪您？”
如此轻浮的话，若是被旁人听去，定然以为这女子是花楼里的。
可陈子启却也只是红了红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眼便知。
待进屋给陈子启倒了杯茶水后，陈子启才斟酌着开口：“程云是你何人？”
哟！该不会真吃醋了吧？
陈灵咋舌，一脸的意外。
“朋友吧。”
其实也算不上，两人不过是见了两回面，救他一命也只是感谢他为她付那衣服的钱。
也不知那程云若是知道自己的命竟然和一件襦裙的价格一般，会是如何感受。
想到这里陈灵忍不住勾唇。
可这在陈子启眼中却有些刺眼的了，他冷哼一声，“在席上听着，他与你有恩？”
“嗯”陈灵想了想，补充道：“还人情罢了。”
是了，她不过是想还情罢了。
当时如果没有他，她手里也有银钱，只不过那是在路上顺来的，用着也不舒坦。
可这些弯弯绕绕咱们的陈大师又不了解，脑海里只想着她说的话“有恩，还情。”
心里有了一番猜测，于是径直走了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间。
陈灵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也不知道他那坛子醋收拾好了没有。
……
翌日，陈灵收拾妥当，换了那身牛油果绿的襦裙，没有带帷帽。
红配绿……
还是算了。
陈灵摸了摸鼻子，正想着要不要出去再买一个，正巧陈子启就从门里出来了。
发现陈子启正在皱眉看着自己，陈灵好似猜中了他的想法，急忙开口解释道：“那红纱帷帽与我这一身不搭……”
“呵……你倒是挑。”陈子启冷冷的答了一句，径直走下了楼梯。
一下楼就有一个熟悉面孔迎了上来。
“陈大师一起用些早膳？”
陈灵一看是程云，也微笑示意。
程云也是很热情，又走过来盯着陈灵敲了敲，“仙子这身襦裙真真是合适，每次见了都让人惊艳！”
陈子启脸色不悦，合着程云经常看见陈灵穿这身衣服？
陈灵谦虚：“哪里，程公子也莫要叫我仙子了，听着别扭。”
陈子启扬眉，你也知道别扭啊，好好一妖王，天天被人叫仙子，也不知该喜该怒。
陈灵倒是没有发现陈子启的内心吐槽，继续说着：“小女子姓苏。”
程云一副了然的表情，压低声音说道：“仙子这是不想让人知道您的身份吧，程某一定为仙子，不，苏姑娘隐瞒。”
陈灵：……
并不是。
不过陈灵也懒得和他解释，只是微微一笑，叫了小二过来点了吃的。
这客栈高档，来这里的都是些有钱的主儿，直接在客栈用餐的富贵主儿们极少，毕竟人家有的是银子，自然是去高档酒楼里吃的了，所以客栈里留下来吃早膳的人少，故而陈灵没有带帷帽也未引起什么大的波浪。
在这过程中，程云作为一个商人，自然打听的东西比这二人多，于是嘚吧嘚吧的往外倒关于诗会的情报。
“程某听闻，这诗会在这并州也有些年月了，一年一次，倒也成了习俗一般了。”
“哦？那这诗会开了多久了？”陈灵好奇。
“听那酒楼里说书的说起过，有百年了吧。”
陈灵与陈子启对视一眼，并无它言。
程云倒只是以为他们二人对着诗会竟开了这么久感到惊奇。
“这诗会呢，一直都是开在聚仙亭的，别听着像个亭子，前几日程某去看了一眼，那地方还挺大，听说那地方是百年前一夜之间出现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百年了，怎的这聚仙亭就没有老化？”
程云说着说着自己倒产生了疑问了。
陈灵略加思索，开口问道：“这地方一直以来都是叫聚仙亭？”
“这倒不是，是后来才改的，以前叫聚贤厅的，这诗会开了几年以后有了名气，有听几个夺魁的书生说有一曼妙仙子，后来这聚贤厅就被传成了聚仙亭了。”
程云依旧在说那些夺魁的书生们的故事，陈灵却陷入了沉思。
按照这传言来说，这聚仙亭是百年左右突然出现的，和自己闭关修炼后的时间也差不了多少。
且这地方一夜之间出现，一年开一次诗会，夺魁者可实现一个愿望。
如此神幻，看来是来自妖界的了，只是却不知，这妖为何不同寻常。
陈子启倒是看出了她的纠结，开口说道：“哪有什么仙子，不过是便于行事的借口罢了。”
程云说着话，突然被打断，已然不悦，一听这话的内容，更加是气得不行。
好呀！又在我家仙子面前说没有仙子的话！想含沙射影说我家仙子是妖怪？！
还未等程云发作，陈灵倒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说得有理，只是她竟不害人性命，如此大费周章，又是为何呢？”
程云心想，仙子你也太谦虚了吧。
陈子启却懒得纠结这么多，开口说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陈灵心里的疑惑暂时被压下，点了点头，“用膳吧。”
程云心中苦闷，为什么不听我讲故事了？！
